这让她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方才那盛气凌人的气势飞快褪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尴尬的局面。
只能将脸撇过一边,力度之大,连发丝都随之飞扬而起,几缕乌发重重拂过她那滚烫的脸颊,为她此刻的窘迫增添出一抹别样的韵味。
此刻的房间顿时变得异常凝重,唯有澹冰璃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清晰可闻。
秦洛也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蒙,他确实没有想到平日里那般清冷自持的澹冰璃竟也会有情绪失控、略显蛮不讲理的时候。
在他的预想之中,以她那霜雪冰冷的性子,大抵只会冷哼一声,然后以极为淡漠的口吻寥寥数语回应他罢了。
岂料此刻她却似变了个人,那眼神中满溢的委屈与话语里的嗔怨,都让秦洛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
“咳咳”
旋即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缓声道:
“澹姑娘何出此言?我早已有了外出的打算,与姑娘你并无丝毫关联,更谈不上嫌弃打扰。”
不料澹冰璃听到这解释后,那侧脸上的绯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脸颊一路烧至耳根,连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也被晕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
随着嫣红浮现的还有那周身浮现出的无数冰晶颗粒,在空气中闪烁着幽微的寒光,与那满面的红晕相互交织,形成一种奇异而又迷人的景象。
这让秦洛吓了一跳,这澹冰璃脸皮这么薄?而且我都没说些什么,只是简单解释一番而已,这就情绪激荡到要失控了?
瞧这态势,倘若自己再滞留片刻,以她这羞怯腼腆、脸皮淡薄的性子,恐真会令局面彻底 “引爆”。
“咳咳,澹姑娘,我只是就事论事,绝无他意,你莫要多心。我还是先退下,让你独自静一静吧。”
言罢,匆匆转身,脚步略显慌乱地朝门外走去。
待出了房门,秦洛才微微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已经结冰的汗珠,心中暗叹这突发状况实在是棘手。
但下一刻,秦洛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说完,脸上涌现出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的打开了房门。
而此刻房间内,澹冰璃在听到秦洛出去的关门声时,周身的冰晶颗粒顿时消散,同时双手捂住双颊。
身体也因内心的波澜而轻轻颤抖,双脚不自觉地蜷缩,仿佛这样便能将自己藏匿起来,躲开这无尽的羞窘。
“我......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不会误会什么吧?”
澹冰璃一边低声呢喃着,双手放下,不自觉的将那棉被折成一个拟人形,低声啐骂:
“登徒子!好生惹人厌烦。”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捶打着棉被,像是要把满心的羞愤都发泄在这无辜的物件上。
“我本清冷无扰,你偏要来搅乱我心绪,明明都已经有了道侣还这般放肆,当我是那等随意之人?”
澹冰璃柳眉微蹙,眼中寒芒闪烁,似是真动了怒,可那咬着下唇的细微动作,又泄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羞涩与纠结。
正骂得入神,门突然被打开,秦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澹冰璃刹那间动作僵住,刚刚还满是怨愤的眼眸中此刻只剩尴尬,双手紧紧揪着棉被,身体猛地后仰,似乎想与这突然出现的秦洛拉开距离,但不料“咚”的一声,头撞到了后面的墙壁。
瞬间吃痛,眉头拧紧,眼中泛起一丝生理上的泪光,这一下撞击让她暂时忘却了尴尬,本能地伸手去揉后脑勺。
然而不过瞬间,便意识到秦洛还在眼前,脸上的红晕瞬间再度蔓延,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洛强忍住笑意,手中蓝光掠过,从灵渊宝库中得到的霜华碎星剑拿了出来,随后轻放在床边。
清了清嗓子,迅速解释道:
“之前在大比见澹姑娘的灵器被损坏,正好在灵渊宝库中寻觅到一柄与你合适的重剑,故而折返送来,不过似乎打破了澹姑娘的‘好事’?”
言罢,偷瞄了一眼澹冰璃那羞红的面庞和那手中折成人形的棉被还有空中那已然化作冰凌的晶块,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刚踏出房间,身后门扉便传来一阵处迅速结冰所发出的清脆动静,紧接着,丝丝缕缕的寒流从门缝中蜿蜒逸出,带着澹冰璃那独有的冰寒灵气,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来。
秦洛见状,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微微耸动双肩。
“辛亏自己脚底抹油跑得快,要不然还真得斗上,到那时候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吐槽完,秦洛也没在停留,径直离开了居所,朝着渊狱方向飞去,距离灵渊门进入戒备状态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得做一些准本才行,毕竟那风云榜前五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此刻,房间内的澹冰璃胸脯剧烈地起伏不定,那起伏引得她那原本就窈窕有致的娇躯也微微轻颤。
看着那被冰封住的房门,心中仍有些不踏实。随后,将神魂感知悄然逸散出去,当确定秦洛已不在这居所时,手轻轻拨松,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面上紧绷的神色也随之有了些许缓和。
“登徒子!怎得又折返回来,还让他看到这羞人的一幕,这让我今后还有何颜面......”
澹冰璃满脸羞愤,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骂着骂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柄霜华碎星剑上。
只见她微微抬手,一缕冰蓝色的灵气从指尖逸出,瞬间缠绕在重剑剑柄上。在灵气的牵引之下,霜华碎星剑瞬间挣脱了床边的束缚,划破空气,稳稳地落在她的手中。
轻轻一挥,剑身顿时寒气四溢,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晶。
她实在没想到,在大比之中,自己那兵器被断成两截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竟然一直铭记于心,这让她心中止不住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在心底深处幽幽打转。
垂首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
“他倒好,留下这柄剑便匆匆离去,好似无事发生,可我这心中的羞赧,又该如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