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照这样下去,咱们能不能追上他们?”吴非抬眸望着,根本看不见对方的人。
“当然能了!”姜玥亦是看向了前侧方向,
“别忘了,他们可是有一万人。”
经姜玥一言,其余人皆意识到了人少的好。
驿站马儿有限,哪里有一万匹马儿给他们换呢?
而姜玥等二百余玄武军,驿站途中歇息个一时半刻,重新换了精力充沛的马儿,便又能加快步子继续赶路。
这不,他们的马儿再次继续。
……曾不凡所带领的近一万队伍,从昨晚上赶路到了现在,依旧在跑的迅速。
此刻,他们的一万队伍,早就缩减成了数百。
曾不凡和姜玥一样,不同的驿站换马。
他实在心急,和自己的一众亲信继续想着驿站换马。
但是,驿站马儿本就不多,且即便是有,也早就被姜玥换走,这会儿因跑不动路,坐在地上强迫歇息。
忽然间,他只觉心中一慌,内心顿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跪向皇宫方向,看着天边的云彩,面带悲切……
……刑场上,刽子手手起刀落,结束了今日的极刑。
皇宫,温良折返复命,犯人已经全部伏诛。
期间,异状是有的,但正如赵崇修所想,并未翻起什么大浪。
赵崇修长长松了口气,对身侧的大皇儿道:
“桢儿,随父皇去冷宫一趟。”
……冷宫,许是秋末初冬的天,似乎比其他时候,都要冷。
曾婉儿紧紧搂着赵远彻的小小身躯,整个身体颤抖不已。
“彻儿,你父皇要母后的命呢,他说,是母后给你下的毒。母后疼你还不够呢,怎会给你下毒。”
短短时间,她这话已经重复了上百遍,每一次,都能让赵远彻对父皇的埋怨多加一分。
“父皇不分青红皂白,他若不要母后,彻儿也不要他了。”
曾婉儿并不知道,自己娘家已垮,现在还在奢望了,父亲能够救助自己,
“彻儿,这话不能乱说,你父皇的儿子,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太子哥哥很受他的喜爱。他有你没你都一个样,你若不认他,岂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愿。”
“还是母后最疼彻儿。”赵远彻亦紧紧抱着母后,哭花的小脸还一抽一抽的。
“你父皇要母后的命呐!”
“母后,彻儿不要你死,你不能死……”
“可是,你父皇要母后的命,他半点儿也不再念及夫妻情分!”
“不,母后不能死!”赵远彻抽噎声又变成了大哭。
“母后,咱们现在就逃出皇宫,咱们逃出宫去,远离父皇。”
“逃得出去吗?”曾婉儿哭声依旧,
“彻儿,你别离开母后。”
“嗯。”赵远彻从来也没像现在这般懂事过。
“听说,父皇今日,要斩杀外公一家,母后,父皇太坏了,咱们以后不跟他走了,咱们走吧。”
“你说什么?”曾婉儿五雷轰顶,
“你父皇要斩杀你外公一家!”
怎么可能,她爹犯了何事?难道是受了她的连累?
“应该……彻儿也不知道。”赵远彻看到曾婉儿崩溃的神情,跟着难过不已,
“彻儿去引开他们,带你逃离皇宫。”
他小跑着就要离开,但被曾婉儿一把拽住了衣袖。
“别走!”她双颊滚满了泪花。
“满门抄斩……陛下,您果真无情……他们都死了,我活着,再没了倚仗……”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随着一声,“陛下驾到!”
陛下和太子殿下在内侍的随同下,入了皇后宫殿。
“该来的,还是来了。”曾婉儿慌乱不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眼神。
她眼神狠辣闪过,忽的抽出了头上簪子,抵在了赵远彻脖颈,眼神也变得可怕。
“彻儿,你最孝顺了对不对?不如,陪着母后一起去死!”
“母后、你…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彻儿害怕。”赵远彻被曾婉儿突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带着哭腔的声线添了恐惧。
陛下和太子看到这样一幕,表情出奇的一致,同样恐她伤人,恐彻儿身份有异。
“父皇…彻儿害怕…”赵远彻左右看看,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母后为何忽然间变成了这样。
赵崇修厉声道,“放开他!”
赵远桢怒吼:“他可是你的儿子,你还是不是人!”
“陛下,你杀我全家,丧尽天良!”赵婉儿近乎癫狂。
她现在,全然不顾及半点儿母子之情。
赵远彻听得恍惚,还被曾婉儿挟持的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询问:
“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这个疯子!”赵远桢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母后,曾婉儿与之对比,如同云泥。
“曾婉儿,别挑战朕的底线!”赵崇修也是第一次遇上,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且这女人,和他相处了八年。
明明她之前,端庄贤淑。
且,他之前即便对彻儿不满,也只是些小惩大诫,对桢儿虽不好,但从未想过要他们兄弟的性命。
曾婉儿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彻儿,母后怕孤单,黄泉路上你陪着母后。”
“不好,不好,都不要死,我们都不要死……”赵远彻不知道,一向端庄的母后,为什么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赵远彻平时虽不太懂事,总喜欢顶嘴,可那都是皇后对他的故意纵容,才养成了他肆意随性的样子。
真正母后有难,他第一个冲上前保护。
可是现在,母后的爱子人设,在他内心彻底崩塌。
曾婉儿簪子划破了赵远彻锁骨,鲜红的血印滴滴流淌,让赵崇修和赵远桢心跟着一紧。
“母后,疼……”赵远彻终于意识到了,曾婉儿的可怕。
“母后要杀我?母后为何要杀我!”他小小的心灵,实在承受不住。
“为什么,你要杀害自己的儿子!”赵崇修怒吼,同时,大脑飞快运转,想着救助之法。
“因为,我要你生不如死!”曾婉儿眼神变得可怕。
“陛下,他可是你和上官晴的儿子,这孽种若是死了,我也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