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剑徐致迅速返回,将他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天剑徐幻。人剑听后首先表示怀疑,直接质问徐致:“你说那钟逸会驭空术,为何在邙山之时他并未追我?”
天剑并未理会人剑的疑问,脸上露出忧虑之色,追问道:“他确实提到了圣剑?”
“弟子反复确认了三次,那秃头僧人所说的话完全一致。结合其他情报分析,弟子认为钟逸很可能已经知晓了师祖的存在。”徐致回答道。
“哼,这小子真是狂妄!那漠外的情况你查清了吗?”天剑冷哼一声,继续问道。
“弟子几天前收到了秘报,那个与北神交手的人确实是钟逸。据古天宝所述,两人交战时,将那片地方毁得面目全非,留下了一个五六丈宽的大坑,原有的房屋全部消失无踪。”徐致详细汇报。
“哼,以后有消息不得再隐瞒。北神现在情况如何?”天剑再次追问。
“不知所踪。”徐致答道。
“那两个女人和那匹马呢?”天剑继续问道。
“弟子已经查到了,这是刚收到的消息。她们现在在钱唐,与高棉国的公主在一起,正试图推倒飞来峰旁的一块悬空石,目的尚不明确。灵隐寺的慎方大师率众阻止,却被那三个女人打得落花流水,她们的功力不亚于弟子。二师叔因不明她们的身份,没有让手下人现身,正通过吴王宫查证高棉国公主的真实身份。”徐致一一说明。
天剑听后,脸色更加阴沉,转头对人剑东门守望说道:“师弟,你对此有何看法?”
人剑东门守望分析道:“那两个女人中,有一个我认识,原来是洛神书寓的清倌。她的出身有些神秘,很可能是邪派弟子,但她的修为在我看来并不足惧,至多比一般门派的弟子稍强一些,绝不可能是早年脱离少林寺的慎方大师的对手。而且,灵隐寺虽为佛门,但其武学根基却是道门武学,与青城派齐名,一东一西两大古老修道门派,绝非那个邪派女人所能应付。至于另外一个女人,显然是漠外呼伦族的公主,她出身漠外,不太可能自幼习武,也不该有如此修为。”
天剑听了人剑的话,沉默片刻,又转向风剑徐致问道:“她们为何要动那块石头?”
“二师叔推测那块石头里可能藏有一方玉石,但具体情况并未详细说明。”徐致回答道。
“玉石?什么玉石能让一国公主如此感兴趣?”天剑自言自语道,并未期待谁的回答。
“弟子即刻传信给二师叔,让他详细了解一下。”徐致提议道。
天剑摇了摇头说:“钱唐的事你不用管,你二师叔会处理。你去找个地方,布置一下,作为中秋约会的场所。我要去天台山,大概半个月就能回来。”说完,天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方面,钟逸回到大陆后,想找个地方好好修炼武功,提升自己的修为。回想起之前闭关的收获,他决定去找一位修道者请教。自然而然地,他想起了衡山古洞里的那位道人。以那道人的道基,应该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于是,钟逸驭空前往衡山,不料在半路上遇见两个姑娘正在追赶一个男青年。他一时兴起,便落地相助,将男青年抓获。两个姑娘称那男青年为淫贼,钟逸未加多想,便让姑娘们将人带走。然而,那男青年愤怒的眼神总让钟逸心里觉得不安。为了弄清真相,他跟着姑娘们来到了一座大镇——景德镇。这里以盛产瓷器而闻名,钟逸想起书上提过的乳磁瓷器,便想找寻一件以满足好奇。结果乳磁未找到,却碰上了圣剑门财宫所建的白凤帮在此地敛财。原来那个男青年是镇上的窑主之一,掌握着祖传的乳磁手艺。白凤帮为了发财,想逼男青年交出乳磁工艺,男青年不从,便被白凤帮追捕。
钟逸对自己误信他人而感到不满,不再想去找衡山的道人,决定留下来帮助这位乳磁的主人安公子。安公子是黄山派的外门弟子,起初对钟逸并不信任,但看到钟逸真心相助后,才相信钟逸是为了弥补过错而帮助他。
这件事本是一件小事,钟逸也未曾料到它会对自己有何影响。然而,正是这件小事被诗敏巧妙利用,化解了她因私心自用而引发的麻烦。
钟逸在景德镇的耽搁,转眼间一个月便悄然而逝。他未能成行衡山,而圣剑门的约会之期已至,于是只得回头赴圣剑门之约。
当他踏上圣剑门所在的孤岛时,圣剑门大弟子风剑徐致已率领众人在岸边恭候,连同七派弟子也悉数到场。押船的二弟子,波涛庄庄主雨剑伍海琼,一见船靠岸便忙上前,为钟逸介绍风剑徐致以及他身后的圣剑门四弟子电剑付石、飞剑鲁文叶。
风剑徐致打量了钟逸一番,脸上露出几分不信的神色,说道:“钟少侠乃我圣剑门的名人,我圣剑门也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今日能在我圣剑门接待钟少侠,真可谓是武林中近些年来的一大盛事。”
“少掌门客气了,我钟某只是无名之辈,此次前来也是势所必然,不得不来。”钟逸谦逊地回应。
“钟少侠误会了。我风剑说话向来实事求是,绝不虚言。面对钟少侠这种百年难遇的奇才,我更是不敢有丝毫假话。更何况,在当今武林,我风剑虽还算不上什么人物,但能看得上眼的人并不多。而钟少侠虽未在武林扬名,但我风剑却有自知之明,不敢轻视钟少侠,更不用说看不上钟少侠了。”风剑徐致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钟逸的敬重。
钟逸见风剑的话越来越客气,心中不禁起疑,但观察风剑并未发现异样,便拿不定主意。不过,他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决定:“你既然如此谦虚,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就不信,让你难看,你还能稳得住。”他故意将语气放得平和,继续说道:“少掌门也许高看我了,我听了少掌门的话,自己都感觉骨头都轻了。且不说远的,仅是漠外的北神、扶桑的东刀,我就不敢说真的胜过他们,更不用说贵门长老圣剑,以及天竺的南佛、天方的西商了。据说贵门长老与西商、南佛的修为相仿,至多差那么一点,这说明贵门长老的修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风剑听了钟逸的话,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若非今日他是地主之谊,他或许会拔剑与钟逸一战,即使不敌,也不会让钟逸如此小看他。
“抱歉!对此,我作为圣剑门的晚辈不是很了解,真还无法对钟少侠的修为做出正确的判断。”风剑勉强维持着礼貌。
“当然,我此次前来是约见贵门门主天剑徐门主,不是见少掌门。对了,如果此行方便的话,我还想一会贵门长老圣剑。”钟逸明确了自己的来意。
“钟兄的约贴中已有提及,我风剑不会自不量力。”风剑徐致见钟逸话说到这个份上,便不再多言。
“少掌门有些误会了。”钟逸补充道。
风剑徐致已不愿再给钟逸借题发挥的机会,说了一个“请”字,伸手虚引,便不再接话。
钟逸盯着徐致看了片刻,然后转向圣光七人,拱手笑道:“各位,我们又见面了。”
圣光七人见钟逸突然打招呼,都有些发呆,一时间你看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不知如何回应。
钟逸见他们这样的表情,心里有些想笑,便以玩笑的口气说:“圣光师兄,我们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他们不认识我还可以,你不认识我就不应该了。”
圣光双手合十,表情有些责怪钟逸,苦笑着说:“我们只是怕跟你说话。”
钟逸听了圣光的话,心中明了,便转向风剑徐致说:“少门主,我一个月前来私探过贵门,据圣光师兄说你会一种类似天佛眼的绝学,是不是又趁机向圣光师兄施展过?”
“哼,姓钟的,你今天来拜山,我圣剑门可是以礼相待,你自己可不要不知自重。”风剑徐致冷哼道。
“那么飞剑鲁兄又待如何?是不是想向我施展天佛眼?徐少掌门可比鲁兄清楚,他向圣光师兄施展天佛眼可以,但要是向我施展天佛眼,那就是自找难堪。”钟逸毫不客气地回应。
“钟逸,你怎么了?你今天只是来应约的。”杜玉烟不想看钟逸这样子,抢过话去提醒他。
钟逸扫了杜玉烟一眼,想起月前所见所闻,心里有些不高兴,便没有答理她。他也不想再生事端,便转向风剑徐致说:“我此次前来贵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领教贵门一统武林的绝学。”
“如此请钟兄随我来。”风剑徐致已经领教过钟逸的嘴才,不想再让他借题发挥,便伸手一引,转身就走。
钟逸扫了雨剑、电剑、飞剑一眼,只见雨剑面无表情,而电剑、飞剑则一副押解官的模样。他心里苦笑不已,暗自摇了摇头,也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便举步跟上风剑徐致。
风剑带着钟逸一行人从北岸向南行进,经过众多楼、台、亭、阁后,到达南岸一座大礁石上。风剑徐致停下来说道:“钟少侠,家师已经在那里等着少侠了。”
钟逸自然看见了前方的情景。一条狭长的岬角从南岸伸进海里,像一个高出海面三四尺的平台,长宽不足一丈。近岸处是高出平台三四丈的礁石;在岬角顶上站着一个人,一身白锦儒装在海风中飘拂,犹如翻飞的蝴蝶。再加上一望无际的海水衬托,真有点踏海而来的意境。只是此人背向北面,让钟逸等人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很好。”钟逸转向圣光等人,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拱一拱手,然后飞身跃下礁石,向岬角走去。
圣光等人见钟逸以一般轻功跳上跃下,行动看似缓慢,都有些不理解,脸上露出猜测的表情。风剑徐致脸上则浮现出冷笑,十分快意且阴毒,就像一个人做了什么得意事,又让对手毫不知觉地走进了陷阱。众人很快就体会到了风剑徐致的表情不对,雨剑立刻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大师兄,我们圣剑门是武林中顶尖的门派,做事为人一向高出武林各派一大节,我们才要一统武林。”
“二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姓钟的是我们的对头,不是我们的朋友?”飞剑立刻不满雨剑的话说。
“即使是对头,钟少侠也有资格做我们圣剑门的对头。我们应当以相应的身份对待他,否则就是自低身份。”雨剑解释道。
“二师姐何出此言?”电剑也不明白雨剑的话。
“这要问大师兄了。”雨剑看向风剑徐致。
“师父已经等在那里了。”风剑徐致没有直接回答。
雨剑、电剑、飞剑听了这话,自然说不出什么来了。
此时,林姓男子开口道:“徐兄,我姓林的对圣剑门的武功向来十分佩服。但今天要是圣剑门没有在武学上与钟逸一较高下,我恐怕就不得不改变对圣剑门的看法了。”
“林兄恐怕忘了我们不是朋友,我圣剑门用不着林兄佩服。”风剑徐致冷冷地回应。
“阿弥陀佛,我们之间只是武学相争,不是争雄天下。”圣光插话道。
“不管是武林争雄还是两军对阵,目的都是一样的。”风剑徐致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