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人能理解我的意思便好。对了,掌门人作为一派之主,对武林中的事务定然比我这个后辈更加了解,我有一件私事想请教。”钟逸想起了自己此行的初衷,虽然现在看来直接前往已不太合适,但他还是希望另辟蹊径,或许能打听到一些令他振奋的消息。
“钟少侠请讲,若贫道知晓,定会为少侠解答清楚。”玄悟道人立刻表态道。
钟逸沉吟片刻,觉得还是直接询问玄悟道人更为妥当:“掌门人可知武林中哪位高手擅长治疗眼疾?”
杜玉烟听了钟逸的话,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钟逸的眼睛。这一看,她立刻发现了问题,钟逸的眼睛与常人不同,缺乏光彩,白茫茫一片,显然他的眼睛有问题。但她又不敢相信,回想起这一天多来,如果钟逸的眼睛真的有问题,他绝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让自己毫无察觉。在她心中,他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兄、兄弟,你、你的眼睛怎么了?”杜玉烟关切地问道。
“被姐姐发现了,真是不好意思。”钟逸有些尴尬地回应。
“别说废话,快告诉我,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杜玉烟一听钟逸的话,立刻焦急地喊道。
“我的眼睛已经失明了。”钟逸语气平静地说道。
“真的失明了?你怎么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杜玉烟难以置信地问道。
“无量天尊,杜师妹别急,先听钟少侠说一说是怎么回事,我们再想办法治好他的眼睛。”玄悟道人安慰道。
杜玉烟听了玄悟道人的话,才稍稍平复了情绪,坐下来紧紧盯着钟逸说:“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逸并不想把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他们,只是简单地说自己在一个山洞里练功,出洞后一见阳光,眼睛就看不清楚东西了。接着,他又提到了自己修习的“坐看明月”功法,以及它如何帮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杜玉烟和玄悟道人听了钟逸的话,对他的“坐看明月”功法大为羡慕,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请求传授,何况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杜玉烟转向玄悟道人,想了想才问:“掌门师兄,我好像听你或者长老们提到过,青城派有一位长老擅长治疗眼疾?”
“无量天尊,青城派确实有一位长老擅长此道。但贫道认为,钟少侠眼睛失明的事情最好不要让青城派的人知道。”玄悟道人严肃地说道。
“你是说……”杜玉烟一听就明白了玄悟道人的意思,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钟逸说:“我认识青城派的弟子程飞,我可以请他帮忙。”
“此事万万不可。”玄悟道人立刻否定了杜玉烟的提议,“师妹,这话我不是随便说的。你要记住,钟少侠眼睛失明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绝不能向第三个人透露,更不能让第三个人察觉出来。否则事情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对武林的安宁、对击败圣剑门都极为不利。”
杜玉烟听了玄悟道人的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钟逸说:“兄弟,这件事确实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我不说,以你对我们七派的了解,你应该也能想到。再说圣剑门,他们打探消息的能力你也知道,那真是防不胜防。你的眼睛失明的事情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对我们、对你自己和诗敏公主她们都极为不利。”
“多谢姐姐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钟逸感激地说道。
“这样就好。”杜玉烟又转向玄悟道人问:“掌门师兄,事情既然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我们该怎么帮助钟兄弟呢?”
“贫道刚才考虑了一下,认为你最好立刻带钟少侠去找青城派的那位长老。就说钟少侠是你的兄弟,我再给你写一封信,相信那位青城派的长老会看在我们两派的关系上给钟少侠治疗的。”玄悟道人提议道。
“这样做恐怕还是瞒不过青城派的人,青城派也有人认识钟兄弟。”杜玉烟担忧地说道。
“钟少侠不用去青城派,你去就行了。那位青城派的长老并不住在青城派内,而是住在川边的一座山谷里。你先去青城派打听一下他的具体住处,再带钟少侠去就医。”玄悟道人又补充道。
“这样也好。”杜玉烟答应了一声,又回头问钟逸:“兄弟,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
“多谢姐姐!就这样安排吧。”钟逸感激地说道。
“你还和姐姐客气什么!我们等一会儿就走。掌门师兄也跟派中弟子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我们冲出圣剑门的包围后就分开行动。”杜玉烟急切地说道。
“我认为姐姐还是利用剩下的一天时间好好修习一下‘仙姑采莲’,同时给掌门人说一说你对贵派武学的认识和体会。我再亲自给掌门人说一说贵派武学中的一些问题。我们明晚再行动,这样有些突然性。即使圣剑门发现衡山派走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原因。否则,圣剑一定会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他寻找我的目标就会全放在贵派身上,这对贵派的隐藏极为不利。”钟逸冷静地分析道。
“好,就照你的话做。”杜玉烟点头同意。
杜玉烟不再多言,当着钟逸的面,开始为玄悟道人详细解说衡山派的武学精髓,期间还不时询问钟逸的意见,使得钟逸即便不想参与也不得不发表一二见解。
钟逸很快便理解了杜玉烟的用意,心想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是自己帮助她在短短一天内打开了玄关,让她对自己的武学修为有了些许了解。作为衡山派弟子,她自然会抓住这样的机会为衡山派考虑。反过来想,她的做法也表明她并非私心重重之人,至少不是只顾自己,而是心胸宽广。这样的品质,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所能具备。钟逸对杜玉烟有了更深的认识,对她也更加放心,至少她不像青城派弟子程飞那样。程飞的心胸恐怕有问题,杜玉烟若与他在一起,恐怕不会有好结果。想到这里,钟逸暗自决定,此行青城一定要好好考察一下程飞,如果程飞真的如他所想,他一定要设法破坏两人的关系,最好能让杜玉烟与少林寺弟子圣光走到一起。
第二天晚上,在杜玉烟的帮助下,钟逸跟随着衡山派弟子向西行进。路上果然遇到了圣剑门的弟子,钟逸率先发现,便让杜玉烟去制住那几个圣剑门弟子的穴道,他再在几个圣剑门弟子身上轻点几指,伪装成他们睡着的样子,以便衡山派的人安全通过。以杜玉烟此时的武功,无声无息地制住几个圣剑门弟子,简直是轻而易举,根本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伤痕。钟逸再补点一二不为人知的穴道,解开杜玉烟点的穴道,那几个圣剑门弟子就在衡山派的人过去后不久便醒了过来,感觉就像是打了个盹,丝毫没有察觉到衡山派弟子已经从他们身边经过。
钟逸和杜玉烟将玄悟道人一行衡山派几十个弟子安全送到苗境后,便转向北去,准备坐船沿长江上行,直接去蓉城。他们打算让钟逸在蓉城住下,由杜玉烟独自前往青城派,打听清楚青城派那位长老的住处后,再带钟逸去就医。钟逸想起师父齐己,想回去看一看,杜玉烟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此行顺路,让钟逸回去看一看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就是这一点疏忽,让圣剑门的眼线追踪到了他们的行踪,一路跟到了蜀中。
圣剑听说杜玉烟恢复了武功,不假思索便确定是谁帮助了她,心中五味杂陈。他一耳光便将圣使诸神打得飞了出去,半天都没爬起来。同时,他传令负责后蜀和南平的秦子美和林山深向蜀中去,自己则带着神剑随后赶向蜀中,想要尽快找到钟逸,掂量一下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另一边,诗敏、巴音格、唐凤舞以及无敌神剑席门松、石精道人、白衣老尼和黄河老人已经离开了钱唐,向北去了后唐。身后百里之外,扶桑东刀一行人紧紧跟随,目的是想通过诗敏找到钟逸。
在此之前,诗敏曾暗中与桥本春子见过一面,本想向她打听东刀此来的目的。但桥本春子却说不清楚,只说东刀要找钟逸比武,谁胜了谁就拥有那些宝石。诗敏自然不相信,桥本春子又说不清楚或者不想告诉诗敏东刀这次到中土来的真正目的。
从桥本春子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东刀又在地剑程通的示意下找到了临湖山庄。诗敏便和巴音格、唐凤舞商议,决定先放弃临湖山庄,等钟逸回来再说。正好这时候钟逸让安公子传的信传到了,诗敏三女便不再多想,立即离开山庄,向北去后唐,如果有可能就向衡山方向去找一找钟逸。
扶桑人没有在临湖山庄找到诗敏一行,但在圣剑门眼线的指引下,他们紧追在诗敏一行的身后,向后唐追去。诗敏一行也并非毫无察觉,他们救出来的七派弟子发挥了作用,很快就有泰山派弟子将扶桑东刀一伙人跟着他们的事告诉了他们。
这一天,诗敏一行到了南吴扬州,正在一座酒楼里用餐,桥本春子就找来了。诗敏看见桥本春子,急忙阻止若雅四婢的阻拦,站起来请桥本春子坐下,有什么话坐下再说不迟。
桥本春子一身中土侠女装束,背上还背了一把剑。她看见诗敏一行这么多人,其中还有巴音格和唐凤舞两个出众的美女,她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目光在巴音格和唐凤舞身上扫来扫去,最后才向诗敏问道:“夫人,这两位是否就是老爷的夫人?”
唐凤舞不等诗敏说话,已轻笑一声说道:“怎么了,春子姑娘,你对我们好像十分熟悉?”
桥本春子向唐凤舞微微福了一礼,面无表情地说道:“夫人说得也对。我们从扶桑来,自然要向中土的人了解一下钟老爷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诗敏夫人会容下两位夫人。”
“春子姑娘,我们夫妻的事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你一个人来找我们是不是有事?如果没有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诗敏接过话茬,不想让唐凤舞和桥本春子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夫人既然这样说,我就不耽误夫人了。我此来确实有事,但不是我有事找夫人,是本国刀圣找夫人。春子只是来向夫人传一句话。”
“东刀找我做什么?你们不是来中土找我丈夫的吗?我只是一个女人,可不敢承东刀这个武林五圣之一的宠招。”诗敏想也不想便讽刺道。
“夫人这样说春子也没有话回答夫人了。春子只能把夫人的话带回去告诉刀圣。”
“这样最好。我就想请姑娘回去告诉东刀,他要找我丈夫我不拦他,但他要找我就没有道理了。所以春子姑娘想说什么已不用说了,总之我不想见什么东刀,也不想见什么扶桑国的刀圣。”
“诗敏姐姐,我们还是听一听春子姑娘说些什么再说。这样春子姑娘回去也好回话。”唐凤舞在一旁劝道。
诗敏注视桥本春子片刻,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春子姑娘,你请说吧。我们姐妹三个人都在这里听着呢。”
桥本春子听诗敏这样说,又将诗敏、巴音格和唐凤舞三女逐个打量了一遍,这才突然说道:“夫人,春子看还是给夫人一个人说的好。别的人毕竟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