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心的死或者说失踪,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在不少人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
除了和他有过交集的那些人,其他人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完全没有反应。
很多人听闻他以筑基中期越级单杀了筑基后期,一个人杀了异界修士的指挥的事迹之后,也只会淡淡地说一句可惜,但也并没有多大的惋惜。
毕竟,能来春玉楼,或者说敢来春玉楼的,有不少的惊才绝艳之辈,死了一个沈从心,可能还会有一个李从心,王从心,或者沈从文,等等等等。
谁又会特意的去关注他呢?
就连春玉楼内部,甚至给九州的邸报上,写的都是两位六层金丹修士力挽狂澜,挫败了异界修士的阴谋。
对于五层发生的事情,仅仅就是一笔带过,对于沈从心的这个名字,提都没有提过。
李泰博在大乾王朝的驻地院子里练剑,陈登平在一旁进行指导。
李泰博的出剑狠辣有力,锋芒毕露,用出的每一个剑招都是杀招。引得一旁的陈登平连连皱眉。
树下,**远盘膝坐在树下,手上摩挲着一把玉簪,有些怅然若失。
听李泰博说,这是沈从心特意给他买的须弥物。
“你不要命了?你这一剑挥出去,对手伤了,你也死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疯了?”
陈登平有些苍老又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李泰博充耳不闻。
陈登平抽出手中长剑,待得李泰博一剑刺出之后,挥剑将李泰博手中长剑格住,稍微一绕,便将李泰博手中长剑打落。
接着,也不废话,直接将李泰博的长剑甩到了东厢房的门框之上。
长剑刺入门框,半个剑身都刺了进去。
“你他妈!”
李泰博手中长剑被打落,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一柄飞剑自腰间葫芦里面飞出,直刺陈登平面门。
陈登平可以躲过,但是没躲。
手中长剑针锋相对,一剑便将这柄飞剑劈落。
“老李!”
**远高声制止。
他也发现了,李泰博身上的煞气极为浓重,比自己这位兵家修士有过之还无不及。
煞气只对兵家修士和鬼物有用,对于其他修士来说,浓郁的煞气算不得什么好事。
李泰博的飞剑被劈落之后,他死死地盯着陈登平。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教唆着他:
“杀了他,用出你的本命飞剑,他们都不懂你,杀了他!”
而**远的吼声却让他反映了过来。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低着头。无声地啜泣着
**远走过去,蹲下身,默默地陪着他。
陈登平欲言又止,终究是叹了口气,缓缓离去。
“凭什么!为什么!”
良久之后,李泰博默默开口。
**远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李泰博的诉说。
“他不过才失踪了一天,仅仅是一天啊,他们甚至都不去确定一下他有没有可能就在城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什么啊,所有人都对他的失踪表现得那么无所谓,完全的无足轻重。”
“他拼着性命救了那么多的人啊,凭什么让春玉楼免于被占领的功绩都算在了六层那两个狗屁金丹修士身上,对他所做的事情,连提都没提过!”
**远无言以对。
这一刻,有风吹过,两个人都被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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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心骑着马,听着身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此时的他,身着粗布麻衣,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胯下一匹略显瘦弱的黄骠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人身后。
他们这一行人算上沈从心一共五人。
走在沈从心前面,正在谈笑的分别是公孙錾和赵烈。
公孙錾一身白衣,胯下白马,手持长枪,跨腰刀,背硬弓,马鞍两侧悬挂着两个箭壶,面色沉稳,顾盼生雄。
赵烈一身红衣,鲜衣怒马,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面容和煦,言语宽和,见之如沐春风,腰佩双剑,颇有一股侠气。
在两人身前,慢悠悠地行着一辆牛车,车厢内是一位大儒,正是两人的老师,一身浩然正气澎湃汹涌。
有意思的是,这位大儒也姓卢。
卢先生的牛车外还有一位赶车的汉子,据说这汉子是卢先生的家里派出来保护侍奉他的。
不过一般来说,卢先生的吃食都是由赵烈和公孙錾弄好之后再给卢先生,所以这一路上也只看到这汉子赶车了。
三天前,赵烈把他从死人堆里面拉出来,救了他一命。
他身体里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在被喂下了一些食物和清水之后,他体内的罡气便开始自行运转。
罡气一旦运转起来,便可以自主的修复他身体里的一些伤势,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无论是七宝塔还是自己的本命物飞剑全都无法用罡气进行链接沟通。
甚至运行身体里面罡气,在经过了相应的窍穴之时,自己的这两件法宝都如同死物一般,完全不予以回应。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体内的罡气恢复得十分缓慢。
之前自己罡气枯竭的话,基本上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恢复,但是这次,三天的时间恢复的罡气不足自己体内罡气总量的两成。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罡气无法正常恢复,他的法宝也无法正常连通,那他保命的手段便少了很多。
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便是他的须弥物还可以正常地连通,他曾经偷着尝试过,可以从须弥物当中取出来物品。
此刻,他便将之前购买的那件玉壶带在了身上,让这件玉壶缓缓地吸纳一部分的天地灵气,以防不时之需。
“嘿,哑巴,前面就是留县了,这地方的反贼闹得厉害,你可得注意保护好自己啊。”
沈从心还在思考的时候,就听到公孙錾放慢了速度,朝着自己说道。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沈从心一直没有太敢说话,他不确定此地是什么地方,他的第一反应是到了异界了。
毕竟当时自己使用了缩的符,被卷入异界是非常可能的,所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幸,这一行人都还好,没有过度追问自己的事情,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哑巴,而自己也乐得清闲,省得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