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读着书中的一段文字。
“上个世纪，人们普遍认为人鱼的歌声能够带走漂泊在海上的灵魂，这样的表述或许并不完全准确，但是具有特殊的意义。我认为，这些证据——不论是传说还是童话故事——无一例外地证明了灵魂学是有其价值的，尽管众说纷纭，不可否认的是，人在失去灵魂后，即将面临的就是死亡。而实际上，失去灵魂和肉体死亡即使在严格意义的时间轴上有前后之分，但并无区别。因为记忆消失，认识消失之后，人与世界的联系即割裂开来，即为死亡。”
他又重新读了一遍这一段，想到了摄魂怪之吻。灵魂学……他思忖着，他很少读到这方面的东西，尽管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读到这个词。
关于灵魂的探讨并不常见，人们知之甚少。即使是一窥奥秘之人，也时常不能领会，这就导致它变得越来越神秘。
人鱼的传说在麻瓜的童话书中更为常见。他在北冰洋的旅途中也见过人鱼，只能说麻瓜对于人鱼的想象更像是畏惧海洋的隐喻。要想被人鱼的歌声夺走灵魂，首先，要下潜到相当深度的海底，才能聆听到它们的歌声。否则，只能称之为刺耳又可怕的惨叫了。
这么看来，霍格沃茨确实是魔法生物躲避麻瓜的好去处。格林德沃注意到自己的思绪飘得太远，羽毛笔尖在书页上留下了一大团墨水渍。
清理一新。墨水渍像是被笔尖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你打算在黑湖里给学生们上实践课？”阿不思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瞪着格林德沃的教学计划上的字迹读了两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怎么？霍格沃茨的学生不会游泳？”格林德沃问道。
阿不思眨了眨眼睛，他自认反应敏捷，阅知无数，却在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格林德沃的问题。“呃……没什么。”他收回了目光，突然怀疑起自己把格林德沃推荐给菲尼亚斯是否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他们不会有事的。”格林德沃淡淡地说了一句，“世界远比校园内可见的残酷得多，阿不思。”
阿不思开始担忧学生家长的心脏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建议你把这一项交给高年级去做。”阿不思说。
“既然你这么说。”格林德沃在旁边增加了一条批注：仅供七年级学生。“这样看起来好多了，是不是？”
“更加适合了，盖尔。”阿不思悄悄松了一口气。
格林德沃也凑了过来，看到阿不思面前摆着已经卷好的羊皮纸卷上的花体字标注着年级，他正在为六年级的学生准备进阶课程，“过于简单了，不是吗？”
“这些已经很复杂了，盖尔。”阿不思笑了笑，“不是所有的巫师都能在16岁的时候，把玫瑰花丛变成一场烟花秀的。”
格林德沃洋洋得意地坐回去，“我就知道你会对那个魔法印象深刻。”
阿不思的耳朵尖泛起红晕，“你本来就是故意要那么做的。”他还嘴道。
“当然。”格林德沃毫不避讳地说道，“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而且，我也想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拥有曾经的记忆，和……”
阿不思轻笑了一声，“我希望在你的课程结束后，霍格沃茨还是之前的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永远都会是那个霍格沃茨。”格林德沃说，“我对它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但是阿不思绝对不会是之前的阿不思了。”
“比如呢？”
格林德沃抖了抖血盟的链子，扬起了愈发得意的笑容。
阿不思转过脸，没有理他。但是嘴角却挂上了笑意。
“帮我补充一下五年级和七年级的教学计划，好吗？”格林德沃问道。
阿不思用魔杖点了点面前的羊皮纸，它们自动卷起来，用扎带绑好，和其他的羊皮纸卷一起落进了他的书包里。“当然没问题。”他温和地说道。这个年纪的小巫师不再需要大量的实操练习，而需要理解更多的理论知识，支撑他们领会更高难度的魔法原理，以此能够使用它们，并通过等级考试。确实更适合他来帮助格林德沃完成。
“凭我的经验的话……”他想了想，羊皮纸上出现了一行又一行的小字，是推荐书目和需要掌握的咒语的简录，“你只需要带着他们复习这些内容，基本上可以拿到E了。”
“如果想要o呢？”
“那就不只是书本能够帮助他们的了。应变能力是相当重要的，很多巫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不过……”阿不思说，“大部分工作不需要用到黑魔法防御术，如果必须有这门课程的证书，E也足够了。特别需要告诉你的是，进修N.E.w.t.s课程的学生只需要在o.w.L.s考试中取得E。”
“变形术呢？”
“差不多也是这样。”阿不思耐心地说道，“变形术既危险，又需要很强的创新能力，如果只会照本宣科，恐怕是绝对不能得到o的。”
格林德沃想了想，“你是说，霍格沃茨的董事会居然放心让两个愣头青来教这么复杂的学科，他们有这样开明吗？”
“如果霍格沃茨开设一门领导与演讲的课程，他们会巴不得请你去教这门学科。”阿不思被自己逗乐了，“他们并没有那么开明，任命教师更多是校长的权力，他们只不过是起到监督和建议的作用。所以，菲尼亚斯看中的是你表现出来的高超的魔法技巧和能力，而不是你今年几岁。你会发现魔药学教授比你还要年轻，他去年刚从霍格沃茨毕业。”
“谁？”格林德沃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我想你会发现，他对你的兴趣会非常大。”
“为什么？”
阿不思看了看他，“或许因为你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吧。”
格林德沃有点儿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