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羽跟钟灵毓对视一眼，心里只有一个感慨，那就是，姜寻真惨。
有那么一个离谱的妈。
医生很快从急救室出来，冯熙默立刻凑了上去，急声问：“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冷凝，“病人的情况暂且稳定下来，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冯熙默眼泪再一次狠狠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
“没事，最起码他现在情况好多了，比之前强了。”林薇羽小心翼翼的劝到。
没想到这时，顾云洲扶着姜南乔从楼道尽头走了过来。
姜南乔身体十分虚弱，但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其他。
“姐……”看到姜南乔，冯熙默一下子激动起来，扑进姜南乔怀里，大哭起来。
姜南乔心里也格外酸涩，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林薇羽，后者低声道：“姜寻进了重正监护室，医生说还需要再观察。”
那就说明还有得救。
“没事，默默。”姜南乔擦干泪水，将冯熙默从自己身上剥下来，“你现在回去，好好照顾两个孩子，这里有我照看。”
冯熙默哭着摇头，“不，我要留在这儿，我不放心。”
姜寻的事很快传遍了圈子。
姜南乔懒得搭理那些流言蜚语，在医院守了半个多月，才被告知姜寻的身体已经趋于平稳，但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究竟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极大的未知数。
连着一段时间，姜南乔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眼前总能浮现出那个可怜的孩子哭着喊着的样子，她的心便一阵一阵的揪痛。
她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天一起出去逛逛，钟灵毓已经约了你好几次了，你不能总是在这里待着。”顾云洲道：“我在这儿照顾着他们，你不用担心。”
姜南乔静静地望着虚空，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现如今她哪里还有多余的情绪做其他事？
“没心情去，我先去看看姜寻今天怎么样。”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起身往病房方向走。
今天冯熙默的状态也不比前两天好，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满身颓靡的气息。
“姐，我已经按照医生说的，每天在他面前说一些值得开心的事，可为什么他还是醒不过来？”
冯熙默格外无措，泪眼汪汪的看着姜南乔。
“你不能再像这样下去了，整天待在这里也没用。”姜南乔看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姜寻，心里一阵难过。
可冯熙默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不能不管。
“我做不到。”冯熙默抹了一把眼泪，“姐，他怎么那么倒霉……”
“默默。”没想到就在这时，冯熙默的母亲张金枝从楼道尽头快步走了过来，穿着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冯熙默愣了一下，看了过去，脸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
“您怎么来了？”她警惕的看过去，“有什么事？”
张金枝冷冷一笑，“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还不赶紧回去？”
冯熙默只当没有听见这话。
眼看着自己女儿一错再错，张金枝心烦意乱，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
“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你的，他们说你克夫，我真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从前姜寻尚且囫囵个儿，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如今他都变成了这幅德行，你还不赶紧跑，还呆在这儿干什么？！”
在她的意识里，及时止损比什么都重要。
“出去。”冯熙默很是不耐烦，“这里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张金枝大怒，“你这蠢货，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妙龄女孩儿，托着两个孩子，照顾着一个不中用的老公，你简直……”
“冯夫人口下留德啊。”不等她把话说完，姜南乔冷冷一笑。
张金枝当即脸色一僵，到嘴的话也在喉咙眼儿卡住。
她直勾勾盯着姜南乔，突然发现对方那双眼睛挺吓人，漆黑深邃，能看透人心似的。
“姜南乔，我难道说的不对，身为一个母亲，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掉进火坑里吗？”张金枝沉默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姜南乔沉默。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终究还是得冯熙来做决定。
“我不会离开他。”冯熙默适时开口，“他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们都等着他醒过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反正我们够吃够穿，静静等着他就是了。”
她这话，明显坚定了决心。
姜南乔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感动。
暗暗下定决心，哪怕从全世界找来最好的大夫，也一定会把姜寻救醒。
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每每想起这一点，姜南乔便心痛不已。
这天下午，钟灵毓过来找她，给她带了蛮好喝的奶茶。
“你能不能有点精气神儿啊，你从前不是最朝气蓬勃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钟灵毓无奈地瘫在沙发上，“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儿从前的样子，完全变成一个被生活打磨掉光芒的中年妇女了。”
姜南乔无奈，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别这么尖锐，你当我想啊。”
“说实话，我还真不能理解你们这种当妈的人的心情，果然孕激素是最可怕的，也很庆幸我没有怀孕，现在无事一身轻。”钟灵毓笑了一下。
“你们到底还是离了？”姜南乔讶异，“苏北肯跟你离，我怎么感觉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钟灵毓冷冷一笑，“他放不放过我，那是他的事，能不能挣脱他的桎梏，那可就是我的事了，反正现在马上就满冷静期了，过几天去把证领了，从此我就真的轻松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点哪个帅哥就点哪个，爽死了。”
钟灵毓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眼底满是希望的神采。
看着她这个乐观积极的样子，姜南乔不由得有些羡慕。
“不过，你就没想过跟楚言晟……”
“打住。”钟灵毓急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