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宫秘事
在大明医学院的一间静室里，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老朱和马皇后并肩而坐，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惊惶。
周王朱橚站在一旁，剑眉紧蹙，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焦虑与自责，他的身形比上次相见时愈发清瘦，原本笔挺的亲王袍服穿在身上，竟也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往昔的英武之气仿若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父皇，母后，儿臣罪该万死，竟让你们在儿臣眼皮子底下遭此大难。”
朱橚扑通一声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满是悔恨，自己一心扑在医学研究上，却疏忽了对皇宫局势的关注，没能护得父母周全。
老朱缓缓抬手，示意朱橚起身，他的声音虽依旧沉稳，却难掩疲惫：“老五啊，这事儿怪不得你，有些隐秘，爹现在还不能说，日子久了，你们自会知晓。咱和你娘，都不会有事的。”
老朱看着朱橚，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宽慰，在这多事之秋，他不愿让这个一心向医的儿子卷入太深。
朱橚缓缓站起身来，眼眶泛红，他深知父皇一向沉稳，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其深意，可心中的愧疚却如野草般疯长：“父皇，大哥还在宫中，二哥、三哥、四哥都不在京城，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宫中护驾，儿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独自面对这一切。”
朱橚想到朱标孤身一人在宫中，心中便焦急万分，他虽长于医学，可骨子里流淌着朱家的热血，关键时刻，怎能退缩。
马皇后看着朱橚，眼中满是疼惜，这个儿子从小就安静沉稳，比他的几个哥哥多了几分内敛，却也有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坚毅，要不然这医学院也难以在他手中兴办起来：“老五，你就安心陪着你爹和娘吧，如今是非常时期，这一大家子人都在你这儿，你责任也不轻啊。”马皇后深知皇宫局势复杂，她担心朱橚此去会陷入危险。
“父皇、母后，就准许儿臣这一回吧。从小到大，儿臣都是跟着二哥、四哥他们学骑马、学射箭、读书，大哥一直是儿臣敬仰的人，他的高度，在儿臣心中比父皇也低不了多少。如今二哥他们都不在，宫里只有大哥一人，儿臣就算帮不上大忙，也想去看看，求你们了。”
朱橚再次跪地，言辞恳切，声泪俱下，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朱标温和的面容，怎么也放心不下。
老朱沉默片刻，看着朱橚那坚决的模样，心中暗自感慨，这孩子平日里看着安静，关键时刻竟有这般担当：“哎，去吧，打虎还得亲兄弟，老五你这份心，爹懂。”老朱想到几个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在这皇权争斗的漩涡中，亲情愈发显得珍贵。
朱橚一听老朱答应了，心中大喜，赶紧叩头答谢：“儿子谢过爹爹，娘亲！”一声“爹爹”叫出口，老朱和马皇后皆是一愣，旋即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自洪武元年称帝以来，老朱听到的大多是“父皇”的尊称，这一声久违的“爹爹”，让他心中满是温暖，仿佛又回到了孩子们小时候的时光。
马皇后也是一样，对于母后这个称呼，她更希望孩子们能叫她娘亲，这样才更有一家人的亲近之感。
朱橚出了王府，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对着医学院卫兵和自己的护卫高声下令，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别以为周王朱橚只会写医书，在这关键时刻，他身上的皇家血脉觉醒，展现出了非凡的气魄：“儿郎们，医学院、王府统一交由太子殿下的东宫亲卫，所有人跟着本王进宫，支援太子殿下！！！”
老朱听到朱橚的声音，笑着对马皇后说：“咱还以为咱的橚儿是个安稳人，这样看来，他和老二、老四也差不多，骨子里都是咱朱家的种，关键时刻不含糊。”老朱的眼中满是自豪，几个儿子各有千秋，在这乱世中，都能独当一面。
“呦呦呦，难道老大就不安稳了，你就偏心吧你。”马皇后佯装嗔怪，她知道老朱对朱标寄予厚望，可在她心中，每个孩子都是心头肉。
“哈哈哈，标儿自然是不一样，他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这责任和担当，自是与其他兄弟不同。”老朱爽朗地大笑，提到朱标，眼中满是期许与信任。
朱橚骑上一匹矫健的骏马，风驰电掣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临走时，老朱给了他一块令牌，凭借这块令牌，他可以自由进出皇宫，这已然是莫大的认可与信任。朱橚心中满是感动，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护得大哥周全。
此时的朱标，正神色凝重地往达定妃的寝宫走去，他的步伐沉稳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就在这个时刻，朱橚气喘吁吁地跑着来到朱标身前。
“大哥...大哥...弟弟来了。”朱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道，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哎呀，老五你怎么来了啊，快回去，现在的皇宫不安全。”朱标看到朱橚，先是一愣，旋即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他深知皇宫此刻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不想让朱橚涉险。
“大哥，我不回去，爹和娘都同意了。”朱橚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听到朱橚对老爹的称呼，朱标心中一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光。
“大哥，现在你身边只有我一个能用得上的兄弟了，我咋能不在，要是二哥、三哥、四哥知道了，等到回来了还不得收拾我。”朱橚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可心中却十分清楚，此刻的局势有多严峻。
“你小子，也是个倔脾气。”朱标无奈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塞到朱橚的手上：“老五，那这次就咱兄弟两个走这一遭。”朱标看着朱橚，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在这危险时刻，兄弟二人并肩作战，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朱标将达定妃和齐王、潭王的来历毫无隐瞒地告诉了朱橚，朱橚听后，满脸震惊，虽然早有传言，可他一直深居简出，一门心思扑在医学上，对这些宫廷秘辛并不了解。
“娘的，这妇人真是蛇蝎心肠，老七、老八就是白眼狼。”朱橚忍不住骂道，在朱标哥四个眼里，他是弟弟，可在朱桢、朱榑这些人的眼里，他是五哥，如今得知弟弟们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心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大哥，那两个畜生在哪里？”朱橚咬着牙问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将那两个叛徒千刀万剐。
“在诏狱。”朱标冷冷地说道，提到齐王和潭王，他的眼神中满是厌恶与痛心，自己的弟弟竟做出这等背叛皇室的事，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情何以堪。
达定妃的宫中，一个妇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她身穿旧衣，容颜依旧美丽动人，看着就像是30岁的少妇一般，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韵味。这就是达定妃，当年陈友谅失败，朱元璋全盘接收了陈友谅的地盘，包括地盘上陈友谅的女人。朱元璋一眼看中阇氏，将她占为己有，能迷倒陈友谅和朱元璋的女子，美貌可想而知。
朱元璋曾经下令，不可以掠夺女人，可自己却犯了戒，于是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我从军14年没有掠夺过一个女人，可是陈友谅太可恨了，所以我抢了他的妾室。
朱元璋欲盖弥彰地占有了阇氏，然后打着报复陈友谅的名义，仅一年阇氏就生下了第七子朱榑。四年后，朱元璋称帝，阇氏也被封妃，封为达定妃。达定妃一年后又生下了第八子朱梓，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宠妃竟藏着如此深的心思。
说话间，朱标兄弟二人就到了达定妃的宫中。达定妃宫里早已人去楼空，心腹也都死了，偌大的宫殿只有达定妃一人，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呆呆地看着前方，穿着前朝旧衣，好像在思念着什么。
朱标兄弟二人踏进达定妃寝宫的那一刻，这宫殿就已经被金吾卫围得水泄不通。
“臣妾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周王殿下。”达定妃缓缓起身，微微欠身行礼，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朱标和朱橚微微侧身，并没有受礼。
“孤不明白你是谁的臣，又是谁的妾！！！”朱标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与质问，眼前这个女人，竟做出毒害父皇母后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朱橚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看着达定妃，眼中的愤怒仿佛要将她燃烧。
“呵呵，太子殿下，我的两个儿子希望能留他们一个全尸，虽然不是朱家的种，可是叫了陛下那么多年的父皇，叫了你们哥俩那么多年的哥哥。”达定妃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一丝悲凉与无奈，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只希望能为儿子们争取一丝体面。
“你不用问什么，陛下酒壶里的毒是我下的，还有皇后娘娘那边，甚至于吕氏也是我从中撺掇的，哈哈哈...当年我找到吕氏的时候，那妮子的表情就和你们现在一样，不管我如何说，你的那位太子侧妃都不答应。”达定妃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仿佛在回忆着一场胜利。
“最后我说他的儿子以后只能是像我的儿子一样，笼中鸟一般活着，她心动了。”达定妃继续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她利用了吕氏对儿子前途的担忧，成功将其拉拢。
“是啊，怎么能不心动呢，要说长子，吕氏怀的第一个孩子才是长子，可是流产了，太子殿下你应该很清楚是怎么流产的。”达定妃看着朱标，眼中满是挑衅，仿佛在揭开他心中最痛苦的伤疤。
“据说引产之时，那个孩子已经有了人形啊。”达定妃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几分嘲讽。
“哈哈哈...痛快啊...我就在现场，看着你朱家的血脉被自己人弄死...”达定妃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朱标握着手枪的手已经在剧烈地颤抖，虽说吕氏的第一个孩子是原来宿主的，可吕氏是真的和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两世为人，吕氏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所以就算她犯下糊涂事，自己也是保着她。可是最后还是自己亲手送她走的，原来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在背后捣鬼，朱标心中满是痛苦与悔恨，自己竟如此大意，让这个女人在宫中潜伏多年，酿成如此大祸。
“妖妇，休要再说！”朱橚忍不住了，本来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话的，可是眼看大哥气成那样，达定妃还在不断地刺激着，自己这才出口阻止，他不能看着大哥被这个女人继续伤害。
“老五，那位真的将你当做亲儿子嘛？”达定妃看着朱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位的亲儿子只有你的大哥，亲人只有你的母后还有朱雄英、那个小家伙。他们才是一家人，你们只不过是庶子而已，和朱允炆一样！！！”达定妃试图挑拨朱橚与朱元璋之间的关系，她心中充满了怨恨，想要将这份怨恨传递给每一个人。
我乃汉王的女人！自始至终，我都只属于他一人！那可恶至极的朱重八，简直就是个残忍无情的屠夫、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他竟然毫不留情地杀害了我的夫君！
不仅如此，连我与汉王那尚在襁褓之中、仅有一岁大小的无辜孩儿也未能幸免，惨遭毒手！可怜我的孩子，还未曾好好看看这世间的繁华美好，便被那丧心病狂之人夺去了宝贵的生命！此仇不共戴天，若有朝一日能让我寻得机会，定要将这血海深仇报偿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