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促排针,桑宁离开医院。
路过妇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娇娇软软,正是她的假千金妹妹孟姝婉。
她身若无骨,整个人瘫在一个挺拔修长的男人身上,一双小手,拉着他的大手,钻进她的下摆,放在她的小腹上,声音娇嗔,“北尘,好疼。”
墨北尘手未抽出,声音安抚,“好些了吗?”
桑宁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僵在原地。
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妹妹如胶似漆,一时间,她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忍着提拳揍人的冲动,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姐姐。”
等电梯的空隙,孟姝婉追了上来。
看来,她早就看到了她。
她似一个打了胜仗的斗鸡,站在桑宁面前,高昂着脖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全然没了刚才柔柔软软的样子。
“北尘知道我来例假肚子痛,特意带我来医院看看。”
“他心里在意的人,还是我,毕竟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是我,我才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你是墨太太又如何,他从未公开过你,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孝顺他奶奶罢了。”
“还有你这不争气的肚子,北尘不碰你,就算打再多促排针,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什么都不是。”
桑宁的怒已经到了边缘,闻言,转过头,强装淡定看着孟姝婉,“说完了吗?”
“说完了。”孟姝婉松松肩膀,得意的不轻,“我和北尘的故事,根本就说不完,不像你,虽然结婚三年,却从未开始。”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忽然响起。
桑宁手起手落,孟姝婉的脸被扇到了另一边。
三秒愕然之后,她反应过来,像是一只咆哮的母狮,冲着桑宁扑了过来,“你敢打我。”
“有人犯贱,伸长脸凑过来。”
这巴掌,桑宁本是不想打的。
但孟姝婉太嚣张,一个小三,却张狂的忘了自己姓什么,公然挑衅,‘从未开始’四个字,犹如毒药,听的她心里酸楚。
“你敢打我,你看我不……”
孟姝婉不甘示弱,刚要伸手还回去,手刚扬起来,身后,一声厉喝忽然响起,“桑宁,你在干什么!”
孟姝婉扬起的手瞬间滑落,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姝婉!”
墨北尘几步冲过来,将孟姝婉打横抱起,临走的时候,双目寒霜,怒视桑宁,丢下警告,“回家,等我算账!”
桑宁目送墨北尘离开。
看和他抱着孟姝婉疾步离开,满眼都是担心,心里的痛,变成了木然。
他还从未如此在乎过她。
原来,爱不爱,可以这么明显。
她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消失不见,才稳了稳摇摇欲坠的心情,离开医院。
她回到家,等着他回来算账。
从下午等到天黑,墨北尘总算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坐在客厅的桑宁,他摘下领带,满眼戾气,几步走到她面前,“坐这儿干什么?”
“不是说要找我算账?”桑宁反问他。
就算他不找她,她也是打算找他好好算算的。
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但却无法忍受,他当众出轨。
提到这个,墨北尘眉心一皱,幽深的眼眸黯然翻卷,带着诘责,质问她,“为什么打姝婉?”
“她该打。”桑宁一字一句,“她勾引我丈夫,还公然挑衅我,说我打再多的促排针,丈夫不愿意碰我,什么也不是。”
墨北尘浮出一丝气音,声音拔高,“你不必编这种话来陷害她。”
在墨北尘心里,孟姝婉单纯善良,是他一起长大的青梅,自然不会说出这种羞辱人的话来。
“我陷害她?”桑宁鼻头冒出阵阵酸意,心底也有些难受,“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姝婉她不是外人。”墨北尘眼眸微虚,带着命令的口气说,“她是你妹妹,而且,我既然和你结了婚,就不会和她有所牵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好一个清清白白。
桑宁甚至想问,若是我这样做,你心里会不会觉得清白。
但转念一想,墨北尘根本就没爱过他,既不爱,哪来的介意。
呵。
她无奈一笑,“你还是向着她说话。”
爱过果然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会百分百信任,不像她,默默付出是三年,换来的却是,什么都不是。
听到她的口气,墨北尘有些不耐烦,“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
“她身体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她身体不好,父母的爱,就都应该是她的。
就因为她身体不好,作为前男友现姐夫的他,就应该在她来例假肚子疼的时候,暖她的小肚子。
那她的肚子呢?
她的小腹上,扎了一百多针促排。
墨家为了要个孙子,一次次催促她生下孩子,而且还要双胞胎。
她牺牲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做好准备,等着墨北尘回来,次次等到的都是一场空。
墨北尘眼底闪过厌恶,“你怎么会这么自私。”
“我就是自私,我就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我自己的丈夫!”
桑宁跳起来,紧咬着牙齿,一改往日的温顺,一双桃花眼怒火熊熊,几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颤声问道。
“墨北尘,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选我,还是选她?”
“不可理喻!”墨北尘不满的丢下一句,带着几分恼怒,转身离开客厅。
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桑宁抬高脖子,闭上眼睛,将眼泪全部逼回去。
不能哭。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有什么好哭的。
心底的酸楚和凉意,让她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分明起来,她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声音忽然变得高亢,声音颤抖,说出心底最痛的话来,“离婚,墨北尘,我要和你离婚!”
她原以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所以,当初墨北尘奶奶找到她,想让她做自己孙媳妇的时候,她想不想就答应了。
甚至,在他提出,不对外公布婚讯的时候,她也答应了他,和他隐婚,只一张结婚证,连婚礼都没办过。
她悄悄摸摸做了他三年的老婆,除了家人,连他朋友都没见过一个,放弃事业,放弃梦想,从一个开朗的人变成如今的神经病。
而他呢?
他却可以不顾外人的眼光,和孟姝婉牵扯不断。
她的心死了,遍体鳞伤。
她话音落下,墨北尘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只丢下两个字,“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