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尘看着桑宁离开的背影,没有去追,也没有去解释。
有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很难解释的清楚。
孟姝婉抬头,注意到墨北尘盯着桑宁目光,心里冷哼一声后,带着笑,拉着墨北尘的胳膊,迫使他看着自己,“北尘,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们两人是一起长大的,这些情分,是谁都比不了的。”
墨北尘目光追随着桑宁离开的背影而去,直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后,这才回过头。
他淡淡的看了孟姝婉一眼,随即抽出手,告诉她,“梁丰若是来找你,记得告诉我。”
说罢,便转身离开。
孟姝婉一把拉住墨北尘的手,“北尘,你别走,你陪陪我好不好,我好怕,梁丰跑了,他穷途末路的,万一他来找我,威胁我,那样我可怎么办?”
墨北尘低头,目光落在孟姝婉拉着自己的手上。
眼神淡然,带着几分冰冷,从手上扫过,落在了孟姝婉的脸上。
孟姝婉只觉得心底猛然一凉,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到,墨北尘对她,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偏爱,下意识松开了墨北尘的手,声音也多了几分不自信,“北尘……”
墨北尘打断她,“别乱想,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好好为新歌会做准备。”
说罢,墨北尘没再停留,转身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离开小区之之后,于六透过内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墨北尘,见他眼神冷然,忍不住问了心底一直压着的问题。
“墨总,咱们既然已经抓住梁丰,又何必放了他?”
墨北尘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听到于六的话,扭过头,眼神肃然,声音也冷清了几分,“孟姝婉的账,梁丰去算最为合适。”
孟姝婉做的这一切,墨北尘已经全部了然。
她作为指使者,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就算进了警局,也不会受到太多的惩罚。
可这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所以,梁丰最合适。
梁丰这个人下手狠,孟姝婉利用他,做了这么多恶事,以前以为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护着纵着,可如今,既然什么都不是,那以前有多护,现在就有多恨。
他甚至有些期待,梁丰会如何从孟姝婉身上为自己讨回公道。
听墨北尘这么说,于六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想问,“那为何不告诉太太?”
若是桑宁知道了,也不会有现在的误会。
墨北尘透过座椅上的空位,看着前面认真开车的于六,回他,“梁丰接下来的目标,是孟姝婉,宁宁不知道这件事,她就是安全的。”
否则,他担心,孟姝婉会另有想法。
凡事,他要在自己掌控下进行,绝不能让桑宁搅入其中。
墨北尘的考虑,于六从布局上是理解的,但从情感上,他总觉得,遇事不告诉太太,这样一来,反而让彼此产生误会。
毕竟夫妻之间,本来就需要相互坦诚,而不是打着为了对方好的名义,瞒着她,甚至和情敌之间有什么往来。
这些话,于六在嗓子眼转了几圈,始终没找到合适的词汇,到最后,只叹了口气,祈祷太太知道这件事后,不要太生气。
墨北尘看到于六的叹气声,没有过多解释,只告诉他,“很快,她会明白我的心意。”
相信,她也不会怪他。
毕竟,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她。
此时的桑宁,坐在副驾,眼神看着窗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孟姝婉一头扎进墨北尘怀抱的画面。
想到这些,她隐隐觉得有些烦躁。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墨北尘的婚姻已经结束,他爱和谁在一起,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只是不想看到这些东西罢了。
孟意晨看出桑宁情绪不佳,劝她,“墨北尘不是个可靠的,以后,别为他烦心,不值当的事情,别困扰着自己。”
“我知道。”桑宁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再想无意义的事情,而是仔细想了想眼下的情况。
“梁丰跑了,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孟意晨想到一种可能,但想到墨北尘对妹妹的态度忽冷忽热,没有开口接这个话茬,只提醒她。
“梁丰被抓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该担心的是孟姝婉,她利用梁丰做了这么多龌龊事,以前梁丰以为自己护着的是亲女儿,所以心甘情愿,现在,恐怕他第一个想要报复的就是孟姝婉。”
桑宁点点头。
的确如此。
梁丰眼下最恨的恐怕就是孟姝婉母女。
一个给自己戴了女帽子,一个逼着自己走上了犯罪路。
既然如此,梁丰的事情,就送给孟姝婉去头疼吧。
她眼下要解决另一件事。
正当桑宁琢磨项链的事情该怎么解决的时候,电话响了。
看到是周丽打来的,桑宁犹豫了片刻,接了起来。
“你能不能再来我这儿一趟。”
周丽声音低沉,听上去情绪不佳。
桑宁看了眼哥哥,看到他朝着自己摆摆手,稳了稳心神之后,问,“有什么事?”
“李秀兰冤枉你偷了钻石项链,我有证据证明,不是你。”
桑宁闻言,疑惑的看着哥哥。
见他冲着自己点点头,继续问,“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时候了,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好,我现在过去。”
桑宁挂了电话,便和哥哥一起赶往周丽的家。
周丽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不等桑宁敲门,便开了门,请她和孟意晨进去。
桑宁坐下后,周丽特意倒了两杯可乐,放在她面前。
桑宁看到这一幕,疑惑的看着她。
周丽苦笑一声,脸上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只余下满眼的风霜和满身的疲惫。
她身子虚乏,叹了口气后,目光落在被子里的可乐上,“以前,我没少逼你,逼着你生孩子,逼着你打促排针,逼着你生双胞胎,不让你喝饮料,不让你外出,不让你出去工作,还不让你和陌生男人说话。”
说到这儿,周丽苦笑一声,看着桑宁,眼里带了丝丝歉疚,“对不住。”
这三个字,伴随着三年的羞辱,轻飘飘的落下,对桑宁来说,却如一记重锤,重重的落在她的心口。
三年了,她三年的羞辱和付出,换来的是周丽一句道歉。
这声道歉,莫名沉重,压在桑宁心口,将她所有的酸涩,全部挤压出来,带着眼泪,莫名模糊了平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