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小姐,我是南宫世家的南宫羽,能在今晚结识你,真是三生之幸。”
南宫羽见到明月之后,就神魂颠倒,无法自拔,虽说刚才素雨方才婉转表明桃源公主想单独待会,不过南宫羽认为以自己的条件,肯定不会引起桃源公主的反感,而且,很快就能让其另眼相看。
“南宫公子,你好。”尽管被纠缠了,不过明月依然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南宫羽笑道:“听说桃源岛主博学多才,除了绝世武功之外,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精,想来明月小姐肯定也是深得父风,正好南宫羽自小也喜爱音律,自认还算略通,不知能否献丑一曲,求明月小姐做个点评?”
其他人听到南宫羽的话,也都明白了他的心思。
此人想通过这种方式,和桃源公主找到共同语言,以便更为亲近。
不过,这些豪门望族之人,大多专注修武,于偏门才艺也没涉猎太多,偶有涉猎者也是不精,哪敢在桃源公主面前班门弄斧。
要知道,桃源岛主的琴棋书画都是大家,他兴致所致酒后画的一副桃源雅居图,无意流到市面上,最后竟是拍出上亿天价,音律自然也有着高深造诣,桃源公主受其影响,耳濡目染,若是拿着不入流的才艺在她面前卖弄的话,只会贻笑大方。
想到这里,其他人不由得暗恨自己没在才艺方面多下点苦功,如今让这南宫羽得以专美。
“这个……”桃源公主犹豫了一下,始终还是轻轻颔首:“好吧,那明月就恭听佳音。”
南宫羽早有准备,当下取出一支长箫,吹奏起来,他在音律方面确实也有两把刷子,这箫声悠扬动听,十分悦耳。
一曲吹完,当下有不少人鼓掌。
“没想到南宫羽公子除了武技高强之外,还如此多才多艺。”
“是啊,这首曲子,声若天籁,余音冉冉,绕梁三日,就是国内外许多知名的艺术家,我看也不外如是了。”
“……”
与会男宾之中,有些也自知桃源公主就是奢求,自己没有半分希望,但却希望能够巴结南宫岐父子的,现在便抓住了机会拍马屁。
南宫羽很是有些飘飘然,心中得意:“不知明月小姐觉得如何?”
如果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评判的话,南宫羽吹奏的这曲,确实也算得上不错了。
只是,这种不错,指的是动听的韵律赋予听觉的享受,仅此而已。
桃源公主的音律,早已超脱出了这样的水准,达到引发情感共鸣,精神升华,洗涤灵魂的层面。
仅仅只有悦耳动听的乐声,就像是一首刻意堆彻华丽辞藻,却无内涵的诗词,在她看来,是形于下等的。
“公子的乐声很优美。”
明月的客套,南宫羽却是信以为真了,兴奋不已:“我一直以为知音难寻,幸好得遇明月小姐!”
素雨听得有点恶心,心道这人脸皮还真厚,往自己脸上贴金,竟恬不知耻自诩小姐知音。
听小姐抚琴,精神愉悦,陶冶情操,而这南宫羽公子,除了箫声好听之外,真的没什么感觉。
秀丽侍女自小跟随桃源公主,经常得听其弹奏,这眼光也被养得叼了,对于南宫羽,自是不屑一顾。
或许,小姐世上唯一的知音,只有在竹林中遇到的那位公子吧,虽然听不到他弹的是什么,然而站在他的身边,就似是进入了一片极乐净土,无忧世界,安详宁和,那种感觉,如同置身仙境,只觉一切都是美好的,烦恼全消,无欲无求,那才是真正的大家,甚至,在老爷抚琴之时,都无法带来这种心灵上的极致享受。
南宫羽只道自己和桃源公主有了共同话题,趁热打铁,抓住机会高谈阔论起来,极力在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情,而明月则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
这时有人道:“明月小姐,不知我们有没有幸,能聆听你的一首仙曲。”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是啊,明月小姐,来一曲吧。”
“……”
几乎所有人都在鼓动,桃源公主有点无奈,她心中其实并不是很情愿。
她的琴声,只为知音而奏,而不是当众卖弄炫耀,但又不好推拒。
素雨压低了声音:“小姐,这样也好,或许你能以琴音召唤那位公子,看看他会否出现。”
桃源公主美目亮了起来,显然被打动了,点头道:“承蒙各位厚爱,那好吧。”
素雨为其取来古琴,桃源公主盘坐于桃木榻桌旁,雅致端庄,有若仙子。
葱花般的玉指探出,只是微微拨动了一根琴弦,所有人就屏住了呼吸。
这琴声,如同梵音般贯穿了他们的肉身,直入心田深处。
悠扬动听已经无法形容,这是有生命,有灵魂的音律,妙不可言,人们闭上了眼睛,沉浸于其勾勒出的美妙意境之中,浑然忘记了一切。
这些世家望族之人,为求争权夺势,为求上位出头,不惜代价,醉心于此,但此时他们将那些欲望全都抛诸于脑后,难得地心神空灵,仿佛回到孩童那与世无争,天真烂漫的时代。
时间仿佛静止了,仿佛只是一会儿,又仿佛过了许久,琴音终于停了下来,人们如梦初醒,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件奇事。
不知为何,桃源母树上飞来了许多白鹤,栖息枝叶之间,在白鹤的映衬下,桃花愈发显得红艳。
而在方才,桃源母树上还连一只白鹤都还没有。
“白鹤是通灵生物,明月小姐的琴声,竟连白鹤也都吸引了过来!”
“真的是美妙绝伦的仙音啊,听明月小姐抚琴一曲,其他的音律,突然都变得索然无味。”
“明月小姐这音律果然得岛主真传,天下间除了岛主,怕是难有其他人能及了!”
“……”
众人这次不是故意奉承了,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南宫羽在惊艳于桃源公主这仙伦之音般的造诣之时,亦有点傻了。
他原先还以为自己的音律就算比不上桃源公主,也不会差得太多,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亏自己还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