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青青,几只鸭儿浮游水上觅食;柳树也换上了绿色的新装,几只活泼机灵的小燕子在飘拂的柳条之间穿插;牛背上牧童迎着暖阳而归,一路上撒洒着欢快的笑声;埋没在绿荫丛中的几处农家,此时,也飘起了袅袅的炊烟。
晚风拂面,沁人心脾,连日赶路的疲劳,霎时一扫而光,杨禹登时精神焕发。
“千里莺啼绿映江,水村山郭酒旗风。”杨禹伫立在如茵的草地上,举目眺望着对面河岸飘拂的垂柳,脱口而出。
杨禹陶醉于这秀色可餐的江南春色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还有路人的惊叫声。
这突其而来的变故,打破了杨禹的遐思。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匹枣红鬃毛的马驹好像受到惊吓,驮着一个红衣裳的少女,宛如一团燃烧的红霞般,在官道上一路狂奔。
路上的行人惊慌失措,纷纷躲闪。眼看马路中央,一个被惊吓得呆若木鸡的老婆婆就要被撞飞了。
“危险!”
杨禹见老婆婆有危险,不加思索,连忙纵身冲了上去,双手抓住马头上的缰绳,用力一沉,便把狂飙的马死死地按住了。
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马儿一下子让杨禹制服了。同时,老婆婆也脱离了险境。
马驹四蹄急停,戛然而止,马背上的红衣少女却坐不住,整个娇躯飞离了马鞍,向前俯冲,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不过,红衣少女反应很快,未待身体落地,一招蜻蜓点水,脚尖往地上一蹬,人便拔地而起,扶摇直上。
“松手!”少女身处半空,一声轻叱,抖动着一条软鞭,如灵蛇般向杨禹手腕袭来。
杨禹眼疾手快,伸手轻轻一接,牢牢地握住了鞭梢。接着,手腕往下一坠,硬生生地将少女从半空中扯了下来。
“小无赖,找死!”少女横眉怒目,用力抖动鞭子,丝纹不动。
她粉脸骤红,左手一亮,掌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见她凌空一翻,势若脱兔般向杨禹的手腕削去。
那匕首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吹毛即断。
别看红衣少女韶颜稚齿,如花似玉,秀外慧中的模样,手段却十分毒辣,一出手就要断人手掌。
杨禹见少女的来势凶猛,若不放手,便有断腕之痛。
“反正老婆婆已无恙。此等刁蛮公主,无谓与之一般见识。”杨禹思罢,随即松开了鞭子,由她而去。
少女趁机借力,又飞身上马,稳稳地坐回马鞍上。她恶狠狠地瞪了杨禹一眼,双腿一夹,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眨眼之间,红衣少女一人一马绝尘而去,消失于绿荫之中。
“谁家有这刁蛮女儿,谁能有好日子过呢?”杨禹目送着少女绝尘而去,心里不禁苦笑。
眼见日落西山,夜间不方便赶路,杨禹决定在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
杨禹找了一家名叫“悦来”客栈。这家客栈位于长街的尽头处,带有独立庭院,庭院的四周杨柳依依,环境幽静,非常宜人。
“哪里来天杀的死鱼烂虾,浑身臭哄哄。去!去!”店小二见杨禹衣着破烂,满脸泥渍,以为是一个讨钱的叫花子,马上从大堂里小跑出来,恶言驱赶。
杨禹最看不惯店小二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气打不过来,便一把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教训起他来。
“唉哟!”店小二哪里吃过这种苦头,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此等狗眼看人之人,兄台教训得好!”大堂门前,一个白衣飘然,手持纸扇的书生含笑喝彩。
“见笑了!”杨禹往前轻推,店小二跌了个饿狗抢屎,狼狈不堪。
“给我开一间上好的房间。”杨禹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抛给店小二。
有钱便是爷。店小二再也不敢吭声,只好抚着手腕,屁颠屁颠地安排房间了。
杨禹抬眼细看,书生长得明眸皓齿,脸如粉妆玉琢,书生虽打扮得温尔儒雅,但冰肌玉骨,浑身透露着惊为天人的天生丽质。
“在下花如伶,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花如伶立在堂前,笑吟吟地拱手道。
“在下杨禹!”杨禹暗暗吃惊,真不巧,在这儿碰上的人竟是花如伶。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书生,难道就是江湖上那个令人闻名丧胆的七星楼少楼主花如伶。
“杨兄,方便同饮一杯?”花如伶含笑着说。
他似乎对杨禹颇有好感。
“我晚上没有饮酒的习惯!花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杨禹打哈哈说。
“既然杨兄今天不便,容日后再把酒言欢吧。”花如伶仍旧是春风满脸,丝毫没有被人拒绝的尴尬之情。
“公子,这边请!”
还未说上两句,店小二旋即又快步地走了出来,陪笑对着杨禹说。
金钱真是好东西,店小二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殷勤地伺候。
之前叔父只是简单地介绍花如伶,并没有对他的样貌描述。
杨禹不敢肯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江湖上闻之色变的七星楼少楼主。
杨禹不便多寒暄,向花如伶点点头,尾随店小二上楼了。
花如伶目送着杨禹上楼,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杨禹还比较满足店小二的安排,房间里已摆好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他放下乌刀,痛痛快快的把连日来的风尘洗涤干净。
“公子,今晚的夫子庙有花灯庆典,你要不要去观赏?”待他洗漱完毕,立在一旁的小二毕恭毕敬地献谀道。
“今晚,那儿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地方,达官贵人,大家闺秀都会前往观灯。还燃烧烟火呢?可热闹极了。”
杨禹被小二说动了,看看夜色还早。于是,问清楚小二的位置,便向夫子庙的方向走去。
夫子庙确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整条街上挂满了能工巧匠制作的各种造型的灯笼,流光溢彩。
两旁茶舍、酒馆、庙宇、当铺、作坊林立,或是绿瓦红墙,或是阁楼飞檐,或是招牌旗风,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此刻,已是庙会正当时,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耍杂声、喝彩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杨禹经年在天山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一时间看得如梦如醉。
突然,一个红衣少女慌慌张张,惊鸿一瞥地在杨禹的眼帘内一闪而过,很快又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那不是白天的红衣少女吗?杨禹不由思索地追了上去。可是,街上穿着红衣的少女太多了,一下子红衣少女不见了踪影。
杨禹顿感失落,心里空空的。他索然无味地随着人流漫步而行。
当他通过石拱桥时,他又发现那个红衣少女匆匆地拐进前面的一条巷子,她似乎在逃避什么?
难道她遇上危险?杨禹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少女在黑暗的街巷里左钻右拐,离夫子庙越来越远。杨禹远远地跟踪,他一边蹑手蹑脚地跟着,一边细心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他发现少女的背后,有几个束着劲装的黑衣人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当少女转出街角,来到一条僻静的大街时,停了下来,几个黑衣人悄然地包围着她。
少女不动,黑衣人也不动,静谧得可怕。
杨禹站在墙角的阴影下,远远地注视着。
“嫣儿,别胡闹了。你跑出来已有一段时间了,外面危险,你就随我们回去。”这时,从黑暗中缓缓地踱出一个锦衣老人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少女说。
老者伴着少女长大,知道少女的脾气,可不是一两句好话就可以打发的。
“单叔叔,你跟我爹爹讲,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请你让开,让我过去。你若一再苦苦相逼,我就偏不回去。”少女任性地说。
“嫣儿,江湖险恶,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美好。你还是随我回去吧,免得楼主忧心。”
“单叔叔,您回去跟爹爹说,我会当心,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少女道。
“嫣儿,别一意孤行。叫单叔叔难堪。”
“单叔叔,平时,就你对我最好。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平时,可以惯着你,由着你。但这次却不行。你这样蛮横胡闹,很容易惹出祸端。楼主已经交待过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请’你回去。”老者不为所动,斩钉截铁道。
“单叔叔,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别浪费口舌了。”少女柳眉一竖,倔犟地说。
“保护小姐回去!”老者背着双手,沉声道。
老者见少女不听劝告,只能选择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老者话未落地,四周的黑衣人已逼了上去。
“你们敢?”少女怒叱道。
她抡起手中的软鞭,刹那间在自己的周围织起一道道鞭盾,将自己的身影团团包围起来。
尽管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但他们顾忌着少女的身份,不敢动粗,一时近身不得,只好在圈外装腔作势地佯攻,以耗尽少女的精力。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都退下!”老者见众人畏畏缩缩,怒声道。
老者飞身暴起,闪电般突入鞭圈内,五指如鹰爪,以雷不及掩耳目之势抢夺少女的鞭把。
少女见状不妙,左手匕首划一道弧光,急削老者手掌,把老者硬生生的迫开。
老者急速变招,化爪为指,疾点少女的虎口穴。
红衣少女惊骇,辙步急退,同时舞动鞭子,以乌云盖顶之势压向老者,把老者逼出身外。
瞬息之间,两人一来一回,已过了几招。
尽管老者武功远远在少女之上,一来少女不要命的打法,二来又顾及少女的安危,所以老者不便下狠手,一时也拿少女没有办法。
不过,在老者凌厉的攻击下,少女也开始左支右绌了。
“嫣儿,你乖乖地随单叔叔回去,我不再为难你!”老者见已掌握形势,便好言相劝道。
“我就不回,我就不回。”少女咬咬银牙,狠狠地说。
“嫣儿,那你就不要怪单叔叔狠心了!”老者说罢,再次化掌为爪,抢夺少女的软鞭。
红衣少女一直提防着,看到老者动手,马上挥鞭回击。
她知道老者怕伤着她,不敢强行对她动粗。所以,她一出手就无所顾忌地抢攻。
这一招,她屡试不爽,每次用密不透风的鞭子,迫得围堵她的人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然后趁乱逃走。
老者似乎看穿了她的如意算盘。只见他仰天长啸,身如灵猴般闪入少女的鞭圈内,隔空连劈几掌,强劲的掌风一下子打乱了少女的挥鞭节奏,形势变得了岌岌可危。
“着!”老者看到少女慌乱中,漏洞百出,大喝一声,欺身而上,探爪抢夺她手中的鞭子。
突然,寒光一闪,少女手持匕首,反削老者的手掌。
老者知道匕首的厉害一一削铁如泥。如果让它轻轻一划,五指立马被削断。他可不想冒断指之险,抢夺软鞭,但又不能出掌击落匕首,生怕弄伤少女,不得已只能顺势回撤。
这样一来,少女利用老者护犊心切,不敢下重手的心理,轻易地化解了老者攻势。
“这丫头,还真聪明。竟看穿老夫的意图,敢用自己的安危来赌老夫不敢对她下杀手,令到我投鼠忌器,一时奈何不了她。啍,你有张良计,我有过云梯。她不过是一介弱女流,如此蛮横打法,体力迟早不支。老夫慢慢地跟你耗下去,待你气力消耗殆尽,再作定夺。”老者心忖道。
当下,老者并不急于进攻,而改为以虚招跟少女周旋起来。
女少虽然化解了老者的攻势。但她知道老者的武功远在她之上,长此下去,手中的兵器必被夺走。没有了兵器的护身,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了。
她越想心就越慌,出招变得杂乱无章,体力逐渐不支,没多久就香汗淋漓,气息微喘,很快又陷入了老者的重重掌影之下。
杨禹躲在黑暗中远远地观战,越看越心急。眼见少女有难,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拔刀,一个箭步向老者扑去。
“嫣儿,你再不收手。别怪我欺负你了。”
老者见到少女颓势已现,落败已定。正寻思着找少女的破绽。他一边说话,让少女分心,一边寻找时机。只要露出破绽,就有机可乘。
不料,正欲得手之际,背后传来袭击的风声,腹背受敌,慌忙之中一个鹞子翻身,急忙躲避。因为他知道,最忌的是把人的背后暴露给敌人,虽然他不知道敌人是谁,但性命是自己的。
“走!”杨禹对着红衣少女喝道。
他趁老者跃开露出的空档,杨禹领着少女纵身上屋顶,翻墙遁去。
老者率几个黑衣人跃上屋脊,举目四望,茫茫夜色之下,已不见杨禹和红衣少女的踪影了。
“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救我?”红衣少女狐疑地问道。
待老者和黑衣人消失于夜色后,杨禹和红衣少女从倒挂的屋檐上跃下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老者怎么也想不到,杨禹和红衣少女就是躲在他们的脚下。
“我喜欢爱管闲事吧!”杨禹想了想,狡黠地说。
杨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手相助,可能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吧。
“爱管闲事?就这么简单?”红衣少女愕然道。
“那你以为呢?”杨禹眨了眨眼,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红衣少女用匕首指着杨禹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禹故意生气道。
“好啦!逗你玩的!不过还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我叫华如嫣,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少女扑哧一笑,又转了转眼珠子道。
“我叫杨禹!杨柳的杨,大禹治水的禹。”
“你有点面熟,我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华如嫣看杨禹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见过。
刚才杨禹满脸风尘,在客栈洗刷一番,人变得干净清爽多了。华如嫣哪里还认得出来呢?
“你为什么被人追杀呢?”杨禹道。
杨禹刚才距离他们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争辩什么,误以为少女被老者欺负。
“我偷了他的银两。”华如嫣见杨禹不知道其中内情,故意说。
“你为什么偷别人的银两呢?”杨禹惊讶地问。
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少女,竟会是毛小贼。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心里不免有些嫌恶,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对华如嫣好感。
“我没钱花呀。不去偷,难道要挨饿吗?”少女倒不客气的反问道。
“没钱就去偷?”杨禹对这个理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对呀!你不觉得偷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华如嫣笑眯眯地盯着杨禹看,突然,她发现他很有趣。
因为她有生以来,只有杨禹是这样对她说话的人。
“没钱可以回家。你家人呢?”杨禹不想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我不想回家!”华如嫣一听到家人,清澈的目光马上黯淡下来。
“我倒想有个家!可是,家在那儿。”杨禹心想道。
“为什么呢?你的家很远吗?”杨禹不解地说。
“你呢?为什么这么晚了也不回家?”华如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
“我自小就没家。跟师父在天山长大的。”杨禹心里掠过一丝心酸。
杨禹自小就被带到天山,跟天山飞鹰袁天正学艺。在冰天雪地的天山上,除了师父袁天正和一个哑仆之外,就没有其他外人了。十几个春秋里,杨禹披星戴月,栉风沐雨,被袁天正逼着晨起练功,日暮读书,没有享受过一丝父母的温情。
“不说这个了,我肚子饿了。”华如嫣突然打断了杨禹道。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两人在街角的小摊上,叫了两碗羊肉汤馄饨,虽然是街边的小吃,但他们吃得津滋有味,吃得很满足。
特别是华如嫣平时锦衣玉食,吃的是山珍海味,哪里有吃这些粗食,觉得这碗简简单单的云吞只有天上才能比拟。
“你对我真好!”华如嫣感激地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又何必跟我如此见外呢。”杨禹微笑着对他说。
华如嫣心里感觉很温暖,她从来没有人这样,何况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心里对杨禹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难道这叫同病相怜吗?
自此,两人一见如故。
杨禹从华如嫣口中知道,她从家里出逃不久,身上带的银两不多,一下子就花光了。十几天来,没能吃上一口热呼呼的饭菜。今天饿慌了,才把马卖了钱,谁知钱又让小偷偷走了,只好去偷别人的钱。结果让别人发现了,才引起了冲突。
华如嫣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这十几天来,一路狂奔,东躲西藏,是为了躲避家人的追截。
“要是我给你盘缠回家,你不要去偷别人银两。好吗?”
杨禹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双手捧给华如嫣。
“呜……呜……”华如嫣突然双手掩脸,哭了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杨禹慌了,问道。
华如嫣从来没有人如此平易近人的待她。在家里,父亲严厉对她,严禁她私自离开七星楼。七星楼里的人在她面前,要不低声下气,要不诚惶诚恐,要不敛色屏气,要不侧足而立,没有一个敢跟她嬉笑打闹,说上一两句心里话。
从小母亲早亡,她过的是高高在上的生活,就像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似生活得光鲜亮丽,实则缺少自由,缺少温暖,缺少疼爱。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开心哭而已。”华如嫣呜咽着说。
“嗯,以后我惹你伤心!我是小狗!”杨禹看着华嫣哭成了泪人儿,手足无措之中,脱口而出。
“好!我发誓,我再偷别人的银两,我也是小狗。”华如嫣扑哧一笑,马上停止了哭。
杨禹看着华如嫣笑得像一朵沾露的梨花,心里荡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一种叫人欲罢不能的渴望,那么的亲切,那么温暖,那么的奇妙!
华如嫣见杨禹如痴如醉地盯着她,眼神蕴藏着一种让她心跳加速的奇妙感觉,不禁娇羞地低下头。
“噼啪——轰隆隆——嗞嗞——”远处夫子庙的方向传来了烟花爆炸的声音。
“你看,燃烧烟火!”华如嫣指着夜空中绽放出的朵朵五彩缤纷的烟火,兴奋地拍着手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