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夫的额头上挂着浊黄的汗珠,他狠命地甩着长长的鞭子,抽在马的臀部。
马吃痛了,昂首长嘶,撒开四腿,向前飞奔。
马车碾压着黄土,在树荫蔽日的官道上飞快地驰骋着。
车厢内,杨禹默默地看着华如嫣照顾着虚弱的刘一平。
“承蒙杨少侠和华姑娘出手相救,老朽感激不尽。”刘一平脸色苍白,他吃力地坐起来,抱拳道。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守望相助乃份内之事,又何足挂齿呢。”杨禹笑道。
“老伯,你是怎么让那些坏人追杀呢?”华如嫣好奇地问。
“说句实在话,我是洛阳王家的下人。洛阳王家在平阳镇上开了一家来福赌坊,我被派来赌坊管事的。昨晚来了一伙人,在赌坊里闹事,见人就杀。赌坊里的人都被杀死了,除了我侥幸逃了出来。幸好,遇到你们,才被获救了。”刘一平心有余悸道。
刘一平隐瞒了来福赌坊在平阳镇的目的。
“那一伙是什么人来的,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华如嫣道。
“为首的那个女的叫桃花三娘。”杨禹接过话来说。
“桃花三娘?我听说过她,江湖人人称她为天下第一美人。怪不得她长得那么好看,美若天仙呢。”华如嫣伸了伸舌头,惊叫道。
“之前,我跟她有过一些过节。”杨禹缓缓道。
杨禹将他在林中怎么救老人,与桃花三娘产生过节的事,一五一十地道来。
“杨哥哥,你根本就没有做错。在那种情况下,谁知道谁是谁非,就算是我,我也会出手相阻。谁叫他们化天光日之下,欺负一个老人?”华如嫣愤愤不平道。
“我与往日她无怨无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上了梁子。经过昨夜一战,恐怕这梁子越结越深,再难有化解的机会了。”杨禹叹息道。
“杨少侠,听老朽一言。”刘一平沉思一会道。
“愿闻其详!”
“杨少侠,武功盖世,义薄云天。如果不为武林苍生着想,委屈了你一身好武艺。洛阳王家乃是当今武林翘楚,天下群雄为首是瞻也。如果得少侠相助,就会如虎添翼。眼下武林如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争权夺利,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江湖仇杀。那将是动荡不安,民不聊生,乃是天下苍生之不幸”
“我乃是江湖一无名小卒,过惯闲云野鹤的生活。恐怕不适合卷入江湖纷争。”杨禹道。
刘一平见杨禹婉拒,他也不好多说,闷闷不乐。
日上中天,马车快速地在绿林间穿插,向洛阳城的方向疾驰着。
突然,车厢外像是电闪雷鸣般“轰”的一声巨响,官道上刹那间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疾走的马匹受到惊吓,四蹄腾空,仰天长嘶。车厢急剧颠簸一下,差点被掀翻了,接着就停了下来。
杨禹心里“咯噔”一下,心知不妙。他连忙挑起车厢的帘布往外一瞧,原来在马车的前方,铁老三双手握着粗铁链,如天降神将一样,气势汹汹地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尘埃落定处,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嫣儿,你照顾好刘伯伯。我去对付他。”杨禹知道今天必是一场恶战,刷地拔出乌刀,跳下了马车,朝着铁老三走了过去。
“姓杨的小子,你把人交出来。俺铁老三放你一条生路!咱们阳关大道,各走一边。”铁老三见到杨禹在三丈外停了下来,粗声粗气道。
“铁老哥,此言差矣。我若想要走的,你是拦不住我的。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我输了,我就乖乖把人交给你,绝不赖皮。如果你输了,就让我们过去。如何?”杨禹嬉皮笑脸道。
“怎么个赌法?”铁老三想了一下,憨憨地问道。
“如果比轻功,我肯定是比你快,那你说我占你便宜。不如,咱们就比力气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吃亏了。”
“比力气,如何比呢?”
“很简单,我画两个圈,相距一米远,然后我俩各自站在圈里面。你我比试拳掌,谁先跳出圈外,谁就输了。”杨禹嘴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铁老三看看自己强壮的大个头,又看看杨禹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小男孩,简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论比力气,还不以吹灰之力就赢了他。
“来,来!咱们比试!比试!”铁老三用手臂卷起铁链,傻笑着说。
杨禹用刀在地上画了两个圆圈,他站在一个圈内,又向铁老三指了指另一个圆圈,示意他站进去。
铁老三大咧咧地走进了圈内,两脚一沉,铁塔般的身躯犹如千斤坠钉在地上。
“来,我们比掌!看看谁先踏出圈外一步,谁先输!看掌!”杨禹重复一遍道。
他看到铁老三双脚站稳,抢先向他的腰间迅速拍出一掌。
铁老三见状,也不犹豫,蓄力对着杨禹的掌心挥拳击去。
杨禹见到铁老三的拳头来得又猛又急,慌忙撤掌闪避。
“这小子见我铁拳厉害,不敢硬碰。看来,他输局已定。”铁老三暗喜道。
他虽是一招落空,铁拳轻易让杨禹躲避了过去,但也瞧出了杨禹的“弱点”来。顿时,豪气干云起来,连连挥拳向杨禹的上中下三路击出,企图一举将他击飞。
他的拳头呼呼而过,一下比一下来得猛烈,刮起阵阵狂风将杨禹整个包围起来。
奇怪的是,杨禹的上半身就如狂风中的落叶,随风乱舞,但他的双脚好像生了根似的,在惊涛骇浪中稳如泰山。
铁老三的铁拳始终离杨禹半寸远,却无法将其击倒。
“慢!你使诈?用了什么妖术?”铁老三他停止了进攻,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永远是不可能击倒杨禹的,愕然道。
铁老三哪里知道,杨禹自小在天山上练功,冬天时常在暴风雪下的山巅之上练功,下盘早已练得安如磐石,固若金汤。
这种出乎常人的功力,他以为是杨禹使用了妖术呢?
“是你的功夫练得未到家吧。我站在这儿,任由你来打,你都打不到,还说我使用妖术?想不到,你人长得倒魁梧,使出拳头却没劲,软绵绵的,像个娘们做针线活。”杨禹嬉皮笑脸道。
“你......呀......呀,气死俺啦!”铁老三哪里受得这般的侮辱,马上暴跳如雷。他蓄全身的气力于右拳上,纵身跃起,挥拳向杨禹当胸击去。
那拳头挟着开山劈地之势,卷着滚滚风尘,让人望而生畏。
“慢!你输了!”杨禹大喝一声。
腾升在半空铁老三闻言,一怔。他忽然想到什么,竟硬生生地把挥出的拳头收回,接着一个空翻,倏地弹跳出二丈外。
一个人在愤怒的状态下,容易失去判断力。杨禹知道像铁老三这种三大粗五的汉子,性子刚烈,暴躁,最容易上当。他要的就是激将法,让铁老三自投罗网。
“我输了,你走吧!”铁老三黯然道。
他默默地让开一条道来。
“承让!”杨禹拱手道。
他见到铁老三愿赌服输,当下心欢喜。虽然他胜之不武,手段也不光彩,但眼下要的是快刀斩乱麻,避免不必要的纠缠。
“慢!”
正欲他挥手示意马夫驾车通过时,丁承宗从树林里闪了出来,站在铁老三原来的位置上。
杨禹看到来人乃是丁承宗,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那些雕虫小技可以骗得了憨直的铁老三,根本不会骗得了精明的丁承宗。
“愿赌服输,你不会赖皮吧?”杨禹笑道。
“铁老三赌输了,让你过去。可是,他不能代表我!”丁承宗漠然道。
“看来,我还得要过你这一关?”
“你可以不过,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我们以前的纠葛就一笔勾销。你可以随时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
“唉,如此看来,你我不得不又要较量一番了。”杨禹苦笑道。
“上次胜负未分。这一次,正好一并分出个高低。咱们三十招为限,如果你输了,就把人交出来,如果我输了,就放你们离开。”丁承宗道。
“看来,你很在乎输赢?”
“废话少说,如果愿赌,就出招吧!”丁承宗没有回答杨禹,他慢慢地抽出双钩,冷冷道。
“慢!你们恃强凌弱,本就不公平!”华如嫣从杨禹的身后跳了出来,大声道。
“何来这么说?”丁承宗望着华如嫣,愕然道。
原来,华如嫣看到丁承宗从树林中踱了出来,心知事情有变。
“你放心去吧,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刘一平望着愁云满脸的华如嫣,知道她担心杨禹的安危,便叫她上前帮手。
她简单交待车夫照顾好刘一平,便跳下车厢,朝杨禹急奔而来。
“你乃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前辈,杨禹哥哥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从辈份资历上来说,你属于前辈,乃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雄狮尚且不与弱者相争相杀。试问当今江湖上,有哪一个武林前辈屑于与无名之辈交手。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跟一个后辈过招,你不觉得害羞吗?”华如嫣巧舌如簧道。
她的一顿抢白,竟把丁承宗说得哑口无言。
“你这女娃娃一派胡言乱语,淆乱视听,实在可恶之极。”铁老三在一旁看着丁承宗被华如嫣说得无话可说,脸露羞愧难当的神色,生怕坏事,慌忙上前替他解围。
“嘻嘻,难道大汉子,你也不嫌害臊,也来凑凑热闹!”华如嫣道。
“俺老三刚才着了这小子的道,差点误了三娘的大事。这次,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铁老三挠了挠后脑勺,憨憨道。
“哦,是吗?你瞧瞧,这是什么?”华如嫣手掌翻出了一个瓷瓶出来,冲着他说。
“这是什么?”铁老三鼓着眼睛,好奇地问。
“这叫逍遥散。”
“逍遥散是什么呀?”铁老三憨憨地问。
“逍遥散是毒药,人只要沾上一丁点,马上就会痛痒难当,痛苦而死。你之前不是尝试过它的滋味了吗?”华如嫣笑嘻嘻道。
“你……就是……那次痒得要命……”铁老三想起了那次吃过的苦头,心里发怵,脚步不由自主地退缩了起来。
“你是骗骗小孩,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鬼话。铁老三,别让她哄骗了。”丁承宗见到铁老三打退堂鼓,在一旁冷言道。
“她说的不错,人一旦沾上逍遥散,确实痛痒难当,那种滋味让人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华如嫣循声望去,原来疤脸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树林边,桃花三娘和赛潘安立在他的身旁。
“不知在下是叫你师妹,还是叫你什么为好?”莫名朝华如嫣含笑道。
杨禹看到桃花三娘现身,心里不免暗暗叫苦。现在一个丁承宗已难以应付了,又多了桃花三娘三人,真是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莫非你就是莫名,莫师哥?”华如嫣道。
“正是在下!看来,师父已把平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了。”莫名有点嫉妒道。
“让师哥取笑了。我刚刚入门没多久,师父便罹难,仙鹤西驾了。小妹只是学了点皮毛,哪能入得师哥的法眼呢?”华如嫣道。
“如此看来,小丫头所学不精。这就不足为惧了。但听师叔所说,《五罗毒经》自师父仙逝后,便不知下落。师父最后的时光,是跟这小丫头在一起,师父不会把自己一生研究的心血毁于一旦。他一定是把《毒经》传授给她。逍遥散这般歹毒的药物,师父他不屑于用。既然她会使用逍遥散,绝对不会是师父传授给她,这么短时间会用,肯定是从《毒经》上偷学。如此看来,《毒经》很大可能落在师妹的手里。”莫名思罢,暗喜。
“师妹你谦虚了。说来惭愧,师兄离开师门已久,荒废学业,所学久不用生疏了。而师父将平生所学传授于你,你的修为肯定在我之上。若师妹不嫌,还请到舍下盘桓数日,好便向师妹请教。还望师妹不吝赐教。”莫名道。
“师哥,说的也是。等小妹哪天有空了,定会登门造访,到府上小住几天。”华如嫣甜甜地笑道。
“莫大夫,办正事要紧。你跟师妹之间的家长里短的,稍后再续吧。”桃花三娘阴着脸发话道。
莫名心里惦记着《五罗毒经》,被桃花三娘这么一说,自觉失态,脸上赧然而红,默默不作声。
桃花三娘哪里知道莫名的小心思,心里打的小算盘呢。
“杨少侠,我跟你做一个交易。”桃花三娘转头,对着杨禹说。
“什么交易?”
“你知道,现在场上的情形对你是不利的。况且你本是一个局外人,整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只要把人交给我们。我就让你跟你的小情人一起离开,绝不为难。你意下如何?”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有一个坏毛病。我管开了的事情,是不会半途而废。”杨禹沉吟一会后,抬眼对桃花三娘说。
“那你是说,这件事,你管定了?”
“没错!看招......”杨禹话未说完,人已暴起,挥刀向桃花三娘扑去。
桃花三娘见杨禹突然向她发难,猝不及防,被迫得连连后退。
原来堵在道上的丁承宗和铁老三,看到桃花三娘在杨禹如泼雨般的刀影下险象横生,双双扑向杨禹,试图替她解围。
他们身形一动,官道上倏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快走!”华如嫣吩咐车夫,瞧准时机,驾驶马车从缺口上冲了过去。
杨禹刚才在沉思时,是借机把自己的计划低声告诉华如嫣。等他向桃花三娘发难时,丁承宗他们肯定会驰援桃花三娘。这样,她们就可以乘机夺路而逃。
于是,华如嫣趁桃花三娘的注意力集中在杨禹的身上,悄悄地回到马车旁,吩咐车夫做好准备,听从杨禹发出的信号。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旁的莫名右手一扬,从袖里射出两道黑影,瞬间便没入了马肚子。
“轰”的一声响,马车没跑出多远,两匹骏马便倒地身亡。马车在惯性的作用下,翻侧在地,巨大的冲击力激起烟尘滚滚。
杨禹担心华如嫣的安危,他不敢恋战,快刀迫退丁承宗后,撇下了铁老三,撒腿朝马车的方向奔去。
可怜马夫控制不了马车,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整个人撞在树杆上,当场气绝而亡。华如嫣二人凭着武功的底子,在马车倾翻的那一刻,双双跳下车厢,安然落地。
杨禹看到两人丝毫无损,一颗紧张的心释放了下来。
“我来掩护,你们快走!”杨禹看到桃花三娘一众人从后面追了上来,对华如嫣轻喝道。
华如嫣望了杨禹一眼,咬咬牙,搀扶着刘一平向前狂奔。
杨禹先截住追了上来的丁承宗,两人展开了撕杀。接着,铁老三也加入了战团,三人在官道上战成了一团。
杨禹被丁承宗二人纠缠着,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桃花娘三人擦身而过,向华如嫣两人逃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刘一平中毒未愈,华如嫣的功夫太弱。桃花三娘等人追上去,他俩就像两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杨禹眼看着快要追上去的桃花三娘,暗暗叫苦。
此时,他不免为自己的轻率而感到懊悔,如果华如嫣出现什么闪失,那真是叫他后悔终生。
他想驰援华如嫣,可是,现在却让丁承宗二人紧紧地羁绊着,不能脱身。
此时,他多么渴望拥有孙猴子的分身术,这样就可以以一己之力摆脱当前的困境。
华如嫣搀扶着刘一平撞撞跌跌地向前奔,还未逃去多远,桃花三娘已从后面追了上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小妹妹,你们已无路可逃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无谓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丢掉了自家性命。我劝你还是将人留下,独自逃去吧。”桃花三娘瞧着神色慌张的华如嫣,微笑道。
她的笑容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鬼使神差,让人身不由己地相信了她的说法。
“姐姐,我逃你追,你追我逃。与其大家这么累,还不如停下来歇歇。要不你做一回好人,让我们走就算了。你是我的好姐姐,你就从了我吧。”华如嫣眼珠子一转,冲着桃花三娘娇声嗲气道。
“呸!你这个小鬼精灵,嘴里像含着蜂蜜,说的话甜得让人骨头酥软。要不是姐姐我有几分定力,还不让你这个小妖精给骗了。小心,我剥你的皮,拆你的骨。”桃花三娘朝地上啐了一口,笑骂道。
“既然姐姐你这么狠心,那就不要怪小妹我不......尊重你了。”华如嫣说罢,突然右手一扬,只见一团白色的粉末迅速随风飘散开来。
“不好,快快躲开,别让粉末沾上了。”一旁的莫名见到粉末纷扬,霎时大惊失色,尖叫提醒道。
桃花三娘虽不知是什么回事,但见到莫名神色异常,知道眼前这粉末沾不得,慌忙后撤。
华如嫣瞧准他们躲避时让出的空档,扶着刘一平快速而过。
“华姑娘,你带着我是走不远的。你还是放下我,快点逃吧。”刘一平知道自己走不快,会拖累华如嫣,着急地对她说。
毕竟,他们能在桃花三娘几个人的围堵追截下逃到这里,已是难能可贵了。
“刘老伯,天无绝人之路,别放弃。这里离洛阳城不远,我们咬紧牙根赶一下路,可能会遇到帮手。那么我们就可以得救了。”华如嫣安慰道。
刘一平看着华如嫣一脸真诚,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点头同意。于是,他强行运气,与华如嫣一起往前趋步而行。
“哼,这小妖精诡计多端!待我逮到你,看看我如何修理你。”桃花三娘望着两人逃去的背影,暗暗道。
待粉末散去,她发现华如嫣两人已去百步远。不过,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华如嫣就像鹭鸶脚上挂蚂蚱,带着负伤的刘一平,飞不出她的掌心。
“大家都没有事吗?”桃花三娘问道。
莫名二人对桃花三娘点头示意,没有沾上粉末。
“追!”桃花三娘嘴里迸出一个字。
莫名二人互视一眼,跟随着桃花三娘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