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百六十五 章 破局
范氏朝她微笑,以眼神示意。刘氏回过头来,强硬的瞪着缇萦:“我怎么会知!”
好个装傻充愣!缇萦心中冷笑,开始下赌注,脸上越发笑的问候:“听了大伯母的话,我犹不自信,从我开始行医至今也有七八年的光景,经我手诊治的病患,还未出过一个岔子呢!”
刘氏脸上开始泛青了,还用力咬唇死撑着。
“是以,我爹和我三叔不信,就去了府衙。说起来,好巧不巧,如今县衙的仵作还是当初从临淄来的呢,大伯母不知道吧?”缇萦轻飘飘的掷出这句话,细细观察刘氏的表情,只见她明显听了一拍呼吸,缇萦笑了笑,继续道:“说起来,我爹曾任仓公时与他还有些矫情呢!他之所以能来长安,就是因为做事认真被举荐上来的呢!”
刘氏撑不住了,开始身形动摇。窦氏听得云里雾里,只看着妯娌发呆。这时,坐在那头得刘氏忽然轻笑一声,悠然道:“那是自然,天子脚下,谁敢胡说八道,那就是官位不想要了。”
缇萦连头也不转,笑眯眯地盯着刘氏:“是啊,这一个人可以胡言乱语,那两个人,三个人呢,我爹就怕出了什么乱子,拖累人家,特意找了城中的好几个大夫一起去,您说说,做事如此这般严谨,怎会出什么冤假错案呢!”
刘氏呼吸粗了起来,无措的地再去看范氏,这次,连范氏也变了神色,韩悦宁只说一切有她,其他可是一个都没多说。周兰一事,经不起细查。
“周兰地妹妹周荷已经知道她姐姐到底是因何而死,您说,她知道以后,会不会站出来为她姐姐作证?”缇萦故意压低了声音,眼色温柔轻慢,凑到刘氏面前,故意缓声道。
刘氏艰难的咽了一口空气,看着缇萦,满脸惊疑不定,连自己嗓音发颤了犹不自知:“……你……是你……是你带走了……”
“大伯母!”范氏高声喝断,人已立起。
刘氏猛然住了口。
缇萦从鼻子里哼出不屑来:“这些日子来,我还以为是周兰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事,可直到我见到了周荷,才只带了其中的底细,叫我说一句呀……”她忽地冷了脸,面上尽是讥讽之意,“哼,还能叫您这么体面的坐在这里说话,她们母女三人对您也算仁至义尽,可您竟还不知收敛,还妄想连我一块算计,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刘氏似是连指尖都苍白了,坐在那里摇摇欲坠。
缇萦斜眼看着刘氏,清楚的吐字:“便是我什么都不做,灵儿也能平安回来。倘若大伯母依旧不肯饶过,便请使出手段来吧。我如今身子重,待三爷回来后,一定回去府上查问个清楚。”
刘氏呻吟一声,不知真假地半晕过去。刘氏身边地白嬷嬷见情况不对,赶紧叫了丫鬟扶住刘氏,跟窦氏和范氏都不多说一句,便低头匆匆告辞。
“母亲和嫂子若无别的事,我这便去歇息了。”缇萦看着她们,也慢慢站起身来。
“慢着。”范氏目睹了全部过程,暗叹终遇上了对手,原本和韩悦宁计划好的事情,全部叫破了。
缇萦缓缓地转过身,扬眉道:“嫂子还有何见教?”
范氏还没说话,只见旁边地丫鬟将侧边的三折紫竹门帘被轻轻卷起,韩悦宁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地地站在当中,朝缇萦三人福了福。
印象里,这是缇萦第二次见韩悦宁。比从前更加温和。
“悦宁见过母亲,嫂子,还有姐姐。”
范氏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稍纵即逝。
“快,快坐。”窦氏很是热情,将韩悦宁拉到一旁。
缇萦再度缓缓坐下,好整以暇地等着,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是身边地杏儿和毛竹两眼快冒火了。
范氏笑得有恃无恐,依旧用她那不疾不徐得调子到:“大伯母定是糊涂了,事情都没捋清楚就敢乱扣帽子。不过,”她指了指韩悦宁,“这淳于医苑出事到底对你影响不好,还不如借此机会,就断了行医的念头吧!”
“断了行医的念头后,就好好在家养胎生孩子,等孩子出生了,继续在家相夫教子,是不是?”缇萦不耐烦了,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下坠质感忽明显起来。
她直接截断范氏的话,替她说完,“最好是把百川院也关了,不要出去见人了。有个宴请什么的都让韩妹妹去,韩妹妹出身高贵,比我这庶女的身份好太多,她以侯府主母的身份出去,就是跟侯府争光,我出去就是丢人现眼,是不是?”
听着这炮仗的一番话,范氏连死似乎抽搐了几下,就连韩悦宁都坐的好不自在。
缇萦看得有趣,继续一溜串的说下去:“还有,等到韩妹妹生下一男半女,她这主母的身份就越做越稳当,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是也不是?”
兰嬷嬷见韩悦宁的心思和计划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公开,沉声喝道:“请慎言!我们夫人与您同起同坐,没什么好争的。”
缇萦笑得很赖皮:“有没有可不是拿嘴说的。是看怎么做的。”兰嬷嬷气结。范氏沉着脸,她可不会像缇萦一般什么都说。
“有一事,我实在不明白。”缇萦笑嘻嘻道,“既你已如愿嫁给了三爷,为何还要做这些事?”
说这话的时候,缇萦直直地去看韩悦宁,她与范氏、窦氏已无话可说,左右没有韩悦宁和刘氏,她们找不到对付她的法儿了。
缇萦去看韩悦宁的时候,韩悦宁也在看自己。她脸上颇有些惊讶,似是被自己刚才那番表现给惊到了。
她带着轻视的神情,大约是在想,这么个没教养的女人,怎么哄住周正的呢?缇萦很想替自己辩白一下,平常她绝对是温柔贤淑,老公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姐姐,”韩悦宁略略将头昂起,声音清澈回转,“我与三爷青梅竹马,当年要不是家里缘故,我与他定然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