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青楼就青楼嘛,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廿一还在死鸭子嘴硬,不过她倒也知道好歹,说道后面,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小声嘀咕:“又不是没见识过,真是的。”
“嗯嗯,客官说的是。”小二现在绝对是廿一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刚刚要是大喇喇地说什么四楼怎么怎么的话,估计这到手的赏钱就要飞了,现在他是在“逼问”下,无奈道出的,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他能怎么办?向个少女客官介绍四楼的节目,他也很绝望啊。
“噗,哈哈,廿一你还见识过青楼啊,我怎么不知道?”尹休不厚道地调笑道。
“我就是见识过,那又怎么样?”廿一又死硬道。
“骗鬼呢吧,就你这样还见识过?除非被卖进去的。”尹休不相信她的鬼话。
廿一嘴硬了两句之后就不说了,她也12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当年要不是被卖进杜府做丫鬟,大抵也是去那秦楼楚馆的命,这年月命苦的女人倚笑维生可不在少数。虽是无奈之举,但到底不是好地儿,她一个姑娘家,谈论这些,也不像个样子。
而且她刚刚被尹休提醒,想起来一种可能,随后问道。
“你说,十七会不会被卖给了天润楼?”
“嗯?”尹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肯定道:“有这个可能,你可以问问看。不过别抱太大期望了,这么巧的事,呵。”
廿一既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就不会放弃,她也不是要向尹休求证什么,只是求个心安,如今既然尹休都肯定有这种可能了,那就不管可能性有多大,有没有这么巧,都要弄个清楚,搞个明白。按道理来讲,十七要是落在金钱豹手里还是有可能被转卖给天润楼的,即使这个可能性微乎及微。
“四楼有没有一个叫十七的姑娘?应该是最近才来的。”想问就问,廿一现在对上这小二可没什么讲究,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这么牛,这么予取予求。
“啊?十七个姑娘?客官可是要要找十七个姑娘?这个楼里有倒是有,不过客官真要找十七个?”小二说完,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廿一的小身板,脑子里想了想,打了个哆嗦,猛然摇头将不靠谱的东西甩出去。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有没有一个~姑娘叫~十七!!”廿一注意到他那不恭敬的眼神,顿时怒瞪了一眼,咬牙道。
“啊啊啊,这样啊。”小二恍然大悟,尴尬的道,然后挠着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这四楼小人原也不熟悉,客官要是问那些有名儿的,小人还能说个一二。这叫十七这么古怪的名字的,小人还真没听说过。而且若是这十七进了楼里,按规矩大抵是要改个名字的,还是不是叫十七,这,小人也拿不准,保不住有这个人却改了名字呢。”
廿一在他回忆的时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既期待有,又害怕有,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有没有了。等小二说没听过的时候,她轻松一口气,但小二说到改名字的时候,心又提了起来,心气不顺,她就准备拿小二撒气了。
“哼,这个没听过,那个拿不准,要你何用!”
“是是是,客官说的是。”小二苦着脸,心里想着,今儿这位还真难伺候,果然人不能一朝得志便猖狂,这不,遭报应了吧,没事扯什么四楼啊,直说没热闹可瞧不就结了。
“那你去,找个听过的,拿得准的过来。”廿一直接下令道。
“这个敢问,客官可是要找一个叫十七的姑娘?”小二为了赏钱,也只能拼了。
“嗯。”廿一也不怕他知道,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客官若是要找人的话,这个就是叫来四楼的管事,不论您怎么问,大概谷妈妈她都会说没有的。”小二凑的近了一些,又看了看半关上的房门,小声道。
“这是为何?”廿一不解道,“难道多给些赏钱还不行?”她心里已经被尹休灌输了好一番钱不是万能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歪理邪说。在她想来,一百不行一千,一千不行五千,总归能成,哪有人开门迎客却不要钱的,就像这小二一样,不就是因为她又砸了五百两,才这么尽心尽力吗?这眼看这就要将楼里的私隐给爆了出来了,换个人试试,看他会不会说这么多。
“这四楼里的姑娘,虽然都是楼里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有的真是活不下去了自愿卖身的,可有的这个来路嘛,就……楼里也怕麻烦,真有上门寻人的,都是直说没有。所以不管之前叫什么,进了楼里都会给改个名字,这也就是怕有人听闻找上来。客官要是直接询问,哪怕给的再多,怕是谷妈妈也不会多嘴的。”
“那要是真要有人在楼里找到了人怎么办?”廿一听得这些,也提起了兴趣,而且她还要为之后打算,万一真找到了,还得看看怎么办才好,若是有现成的先例,那听听也好。
“这个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那都是楼里花了银子的,想走?可以啊,拿赎身银子来。拿不出来的,该干还是得干,该卖还是得卖。楼里只是怕麻烦,可不是有人找上来就会放人的。”
小二说道这些,也是谈兴大起,干脆告了个罪,坐下后接着道:“就像前几年,有一个临江小有名气的才女,自愿到楼里卖身,听说签的卖身契足足。”说到这里他竖起一个巴掌,才满是惊叹地接到:“五百两!好家伙,我的工钱一年才足银一两,她一下子就是我的五百年啊!不过楼里也不亏,首次露面她弹的那一曲霓裳羽衣曲,技惊四座,她舞的那一支霓裳羽衣舞,艳压群芳。当时可真是临江年少争缠头啊,啧啧!可惜小人没这福分,没机会上四楼服侍,要不然听听神曲,见见神女,不给工钱也好啊。”
“说重点,后来呢?”廿一听得有点耳熟,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