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天,廿一今天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赢了宋玉莲一招,这让她高兴了许久,但因为在宋玉莲面前嘚瑟,惨遭蹂躏后又变得自闭了;
山道上,廿一会借用树木,灌木,石头等等一切能利用的障碍物来阻挡宋成忠,可惜效果不大,每次都是脚步轻抬就被晃过;
麻袋阵已经不是那么难熬,廿一已经习惯了这种撞击,今日她还和往常一样准备靠着愈加结实的身子撑过去,可等到一接触就发现了惊喜。往日的沙土被换成了圆润的卵石,即使没有棱角撞在身上也和沙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一次她伤的比以往都重,连晚上剑意测试都没进行。
……
第五十六天,在第三次被廿一逼平之后,宋玉莲开始不局限于两套基础剑法,随时变换招式与她切磋。得益于此,廿一眼界大开,努力应对的同时也试着改良自己的《师兽十二击》;
山道上,廿一学会了爬树,借助藤蔓飘来荡去,已经没什么用的丛林隐身术;
麻袋阵已经换了几批卵石,碰撞之中难免会有碎裂损耗的,廿一就被破碎卵石的尖角刺伤过,还在位置在手臂上,晚上贴了一帖秘药隔天就恢复如初了。
晚上的剑意测试,廿一已经能支撑将近四十个弹指的时间,离目标至少一百个弹指还差一半还多,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这让她心里有些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
第七十八天,到此时无论宋玉莲换什么剑法,廿一都能自如应对。她十分想要大喊一声,内气不出,谁与争锋。但怕又被教做人,十分从心的怂了;
山道上,宋成忠已经很难打到廿一了,身材娇小使得她更加灵活。廿一如今也开始喜欢上这项训练,感觉和做游戏没什么两样,时不时了转头对着后面苦苦追赶的宋成忠娇笑两声“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来啊~啦啦啦~”,这时候宋成忠偶尔也会气急了内气灌输脚下,轻如鸿毛的飘到廿一眼前,告诉她“你师兄永远都是你师兄!”的道理;
晚上,廿一感觉今天格外轻松,破天荒的撑到八十多弹指才趴下,这让缓过劲来的她,在浴桶里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等到她洗完准备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一番让她彻夜难眠的对话。
“师父,你不能再催动剑意了,每日一次,实在是太伤身了!前面几日还好,这些日子小师妹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你还要控制着力道不能伤了她。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扛不住的。”
“行了行了,为师心中有数,这事你们三个别告诉你们小师妹,再过些天,等事情结束了,为师好好静养一番就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这些日子陪着你们小师妹训练,也是辛苦了,希望她能成功吧。”
后面的话,廿一就没听了,捂着嘴,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用被子盖住脑袋,小声抽泣着。
片刻之后,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师妹,你洗好了吗?我来给你上药。”
擦了擦眼睛,抽了抽鼻子,廿一没有开腔,否则带着鼻音实在是不好意思。低着脑袋开了门,又快步回身趴在床上,露出青紫的后背。
宋玉莲一边摸着伤药,一边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廿一今天干的不错,再加把劲儿,说不定明天就行了呢。”
廿一没有回话,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直到宋玉莲走了,她还觉得心塞难受,之前从未有人如此对她,莫名的就是想要流泪。
不知道多久之后,她对尹休说道:“再来一次,只要我不晕过去,就不要停!”
……
第八十九天,这一天,宋玉莲没和廿一练剑,明日就是考核的日子,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宋玉莲以为廿一在担心明日的考核,还出言安慰。却不知和她担忧的一样,也是在担心秦雨秋的身体。
这些时日以来,秦雨秋的脸色越来越差,即使廿一再没心没肺的也看了出来,何况那夜还让她听了个大概。
有几次她都想让师父停下来,可是看看师父慈爱又充满期待的目光,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时候停下于事无补,师父也不会同意,师兄师姐们一番努力全都白费不说,师父的损耗的心神也补不回来,只有努力通过考核,那才是师父想要看到的。
两女默默的想着心事,直到宋成忠来找,她们才反应过来,练剑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山道上,宋成忠还是和往日一样,追踪着廿一,不过今天廿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连连失误了几次,让他追着打中好几下。
这让这些日子本来就有些焦躁的宋成忠有些火大,拉过廿一的胳膊盯着她就要训斥一番,但是看到她有些发红的眼睛,迟疑了。嘴唇嗫喏了几下,心下有了几分明了,什么重话都是说不出口了。
摆了摆手,让廿一自行离去,宋成忠看着远处奔腾的江水,静静的坐在一块山石,为那个为他遮风挡雨二十多年,在他眼中一直伟岸的俏丽身影担忧着。
麻袋阵里,宋良于没有让廿一进房,而是拉着他坐在房前的台阶上,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往事,说他的事,二师兄的事,小师妹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有意思的,无聊的,闯祸的,成功之后的,各种各样,不过在这些事里都有同一个人,那就是秦雨秋,杀生殿殿主秦雨秋,他们亦父亦母的师父。
这次廿一从三师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剑阁每一殿都有传统,而杀生殿的传统就是收弟子只收孤儿。自被收为弟子之后,他们最亲的人就是秦雨秋了。
夜里,月凉如水,廿一走到房里,秦雨秋刚要招手让她坐好,准备。廿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首带着哭腔道:“师父,今晚就不要继续了!徒儿明日定能通过考核,请师父好好静养,莫要让师兄师姐还有我担心才是。”
秦雨秋张了张嘴,无声的笑了笑,然后道:“你,知道了?听你三师兄说的?明明告诉他不要多嘴的。好了好了,师父没事,起来,坐好了,今儿就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日我就好好养着,快,乖乖坐好。”
“师父……”廿一喃喃着坐在蒲团上,一股比往日弱了许多,但同样坚韧的剑意袭来,这一次廿一哭着坚持了百个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