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敢抵赖,真是丢死个人啰!”王叔子面部拧成麻花,指指点点,呼吸急促揪心至极。
好在王叔子这次的话语并未运足气劲,嚷得全峰皆知,算是给他留下了颜面,谢鼎连忙耷拉着反光头颅,不敢再解释半句,生怕越描越黑,被抓了个现形,只能认栽,这次他的污垢算是跳进天河都洗之不清了。
“弟子牛凡见过师叔祖。”牛凡很是恭敬地朝王叔子一礼,面上稍露些许腼腆以及后怕之色。
“小家伙,将储物袋收好,你先前的言语我都听到了,下次切莫再如此老实,我是说过让你不要轻易将宝物示于人前,但也犯不着为此拼命,以后宗内谁再敢抢你宝物,直接给他就是,看我不帮你一一连本带利讨回来!”王叔子很是欣慰地朝牛凡说道,不过在瞥到谢鼎稍稍抬起的头颅,一眼又给瞪了回去。
“弟子铭记师叔祖的教诲。”牛凡乖巧地应上一声。
就在这时,几道长虹从峰顶疾驰而来,姜仲、徐巧以及明东楼散去体表光盾,同时朝王叔子恭敬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话音刚落,御灵宗掌门红谷子接踵而至,也是如此一番。
王叔子眯眼扫视几人一眼,面带不愉,冲着红谷子冷哼一声道:“谷子,你可得好好管教一番这些小家伙们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红谷子正是听到了王叔子之前呵斥谢鼎的话语才匆匆赶来,事情的大概已经知晓几分,看了一眼在一旁羞愧难当的谢鼎后,连忙一副打圆场的模样道:
“师叔息怒,我想谢师弟要检查牛凡储物袋,定是有原因的,断不会只是为了些许宝物而向一名小辈出手,还请师叔明察。”
牛凡闻言心中“咯噔”一下,难得王师叔祖误会谢鼎是抢宝,将吴宇之事轻轻揭过,这掌门的意思却是要王师叔祖明察此事,等于是揭他的短,还真是哪边亲点帮哪边,和谢鼎的颜面比起来,牛凡自认只是一名不受重视的普通弟子,孰轻孰重一眼望穿。
牛凡心中百转千回,那吴宇本就是因要追杀他才惨遭横祸,就算被他亲手所杀都无可厚非,何况吴宇还并非死于他手,他一直隐瞒此事,只是想低调点,不愿再横生枝节惹祸上身,若事事都闹得满城风雨,他敢肯定,第二天太阳是什么颜色他都不一定有机会看到。
此一时彼一时,随着马师兄身死之事曝光,他已然成了众人的焦点,想低调都难,先前谢鼎逼问时,他没敢承认是因为在对方盛怒之下,他不一定有机会将事情说清道明,现在有王师叔祖和姜仲在场,形势已然有所不同。
“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人物,先前行事处处谨慎小心,只因没有深厚的根基支持,亦无遮风挡雨的巨荫庇护,由不得我不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只要些许行差踏错,等待我的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
牛凡内心喃喃,随着形势的微妙转变,他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人有靠山,处事泰然,山虽未动,人却可借山之势,震慑鬼魅宵小,而此刻,师叔祖和师父就是我的势,也因如此,我的情形已不是先前那番被动,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牛凡当学会此道,借势为己用,借一切可借之势。”
有了王叔子和姜仲作为靠山,牛凡已不惧将吴宇之事解说清楚,真要细问下来,他如实交代就是,总不成捡个宝都算罪过吧。
不过王叔子接下来的话语却大出牛凡意料之外,直接是冷汗湿背,只见王叔子一撅嘴说道:
“还查什么查,不就是吴宇身死之事吗,老夫已经去过火焚山一趟了,那里有凤仙的气息,你们都不要去招惹,此子能惹得凤仙出手,死了活该,还不知留下了多大的祸端,老夫准备不日就出门,去寻找下香火道传人的下落,当年凤仙曾和香火道来使约法三章,不再干预世俗之事,老夫担心此次凤仙现世,会引来一场浩劫,得提前找到香火道传人做好应对的准备。”
“什么?凤仙?”红谷子已经收起和事佬的笑容,面色难看至极,还隐隐地有一丝担忧之色,姜仲等人也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可置信。
牛凡虽不知他们口中的“凤仙”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但光看这几人的面色,就可见一斑,不禁一阵后怕,要不是化龙河河神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这不是我等能够招惹的存在,老夫准备即刻启程,以免迟则生变。”王叔子满脸郑重地说道。
稍稍顿了一下,王叔子垂下眉角,叹了口气后,换成语重心长的模样继续说道:
“谷子,还有你们几个小娃娃,老夫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有些心里话要和你们说明白,老夫知晓你们一直在刻意打压姜小子这一脉,为的就是讨老夫的欢心,怕老夫哪天会离开这个伤心地,但你们不要忘了,老夫虽和姜老鬼是情敌,却和姜小子他娘还是青梅竹马呢,老夫一直没有阻止你们,就是想姜小子能够多些磨砺,老夫也表表了心意,今生都不会离开宗门,你们切莫再针对姜小子这一脉,还有牛凡这小娃娃,都知道了吗?”
王叔子说完,还特意指了指牛凡,那意思很明显,似乎牛凡是受了姜仲的牵连,才会被人刻意找茬的。
在众人一阵承诺过后,王叔子这才略显欣慰地飘然离去,红谷子等人也都怀着心思回峰而去,仍旧在消化着有关凤仙的事情。
牛凡则是苦着脸被一瞬黑下脸的姜仲带走,他看姜仲这模样,心里估摸着不知哪里又触犯了姜仲的神经,看来一顿骂是免不掉的了。
在姜仲的住所内,姜仲背手而立,久未言语,牛凡望着姜仲的背影,气氛逐渐凝重起来,等待着姜仲的一番劈头盖脸。
“你可有什么话要对为师说的?”姜仲话语缓慢,声音低沉,但却听不出丝毫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