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泽与墨钰涵的婚事终究还是受到了阻挠,大皇子不肯点头,他向来事事顺着墨钰涵,宠着她,爱着她,纵着她。
她母亲去得早,他便加倍补偿在她身上。
从小到大都娇惯着她,断然不会叫她有求而不得之物,唯有与苏家的这桩婚姻,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墨建材:“早知你会为了个太医昏头!倒不如叫你嫁去定辽!最起码你的夫婿身份贵重,上得了台面,也能护着你!”
墨钰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偏是一步都不退,跪在庭院之中。
“我谁都不要,就要苏承泽!”
“你若不让我嫁给他,那我此生都不嫁了,去当尼姑!”
她哭着,嘶吼着说出这些话。
墨建材踉跄着后退两步,身形不稳,叫下人扶住,“逆女!你喜欢跪!那就在这跪着!等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再起来!”
墨钰涵也是个倔强的脾气。
“那我这辈子都跪着不起来!”
墨建材重重拂袖:“随你!”
他真是惯得她无法无天了,什么事情都要依着她的心思去不成?
婚嫁不是儿戏,他能由得她一时热血上头,便许了人家么?
……
墨钰涵不起,一连跪了好几个时辰。
墨建材命底下人给她送饭吃,她也不吃,送水喝,她也不喝,跪得面色发白,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般,她也不起。
“全部拿开……我什么都不要。”
墨建材气得头顶冒烟,“你跪着!我去叫你皇叔来收拾你!看你起不起!”
他平日里,总有约束不当的地方。
墨钰涵不怕他,但总是怕墨凌煜的。
谁料,她冲他吼:“就算你把皇叔搬出来又如何?我自己的事情,还不能自己做主吗?皇叔为了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当众抢婚受了三十鞭!”
“爹爹若是也想打我,我也能受得住!”
墨建材说不出多少话,张了张口,长叹一口气……
这下好了,谁还能拿捏住她这小祖宗?
他正思索着,跪在庭院中的身形一晃,倒在地上。
墨建材两眼瞪大,不顾形象奔过去。
“涵儿!!”
……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叫墨钰涵拗过了她爹。
婚期定得急,墨钰涵迫不及待想嫁。
温如婉听说她跪晕过去,带着不少补品前去看望她。
“你身子可还好?”
墨钰涵见她来,两眼放光,难掩兴奋,她拉着她的手坐旁边来,凑近了她耳畔,轻声道:“阿婉,我那是装的。苦肉计呀,你懂不懂?”
温如婉:“……”
那她可太懂了,当初没少套路墨凌煜……
她轻咳两声,正色道:“那你和苏大人的婚事,大皇子真心允了?”
墨钰涵光是想想,脸上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面带羞红,点点头:“嗯,我爹还是疼我的。他不会看我自苦。”
能成全她的事情,他不会一直僵着。
温如婉也替她高兴,“大皇子同意了便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苏承泽相处了一年有余,对彼此的性情也了解了。”
“择个吉日成婚,属实是美事一桩。”
墨钰涵拉着她的一双手晃摇,“阿婉,我真的很喜欢他……”
就算他们之间的身份不匹配,她也喜欢他,想嫁给他。
*****
晃眼便到了墨钰涵与苏承泽成婚的日子。
温如婉前一晚上被墨凌煜折腾狠了,她起身艰难,要他仔细搀扶,连迈步都禁不住轻颤着……
“禽兽,我都说了要参加郡主的婚礼,还不知收敛!”
“你倒是说说,我这样怎么过去啊?”
墨凌煜面无愧色:“孤抱你。”
那场景,温如婉光是想了一刹那,便冷颤。
算了吧,她可不想被宾客的目光搜刮一番,低调些为好。
“你少来,我不给你抱。”
墨凌煜:“又闹脾气?”
“没闹,你下次若还是这般索求无度,我定不轻饶了你。”
他轻笑:“好。”
墨凌煜心疼她走太多路磨着肉,让底下人抬了顶软轿,铺上七八层厚厚的褥子,叫她坐着或是侧卧着好受些。
到了苏家门口,瞧见的不是一派祥和,简直乱了套。
哭喊声不绝于耳。
“公子去迎亲的路上,被贼人劫走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大婚之日,新郎官出了事情,办不下去了!”
温如婉急着要下来,被墨凌煜轻摁了一把肩部。
“你先安心待着,孤去瞧瞧情况。”
温如婉还是不太安心,她担忧的不光是苏承泽,还有墨钰涵。
等墨凌煜下了软轿,慌乱的人群似是寻到了主心骨般,冲他而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做主啊!”
“京中不知何处来的刺客,当众将我儿承泽劫去!如今生死不明!”
墨钰涵于闺中便收到了消息,一袭火红色的婚服奔来,却听见这消息,差点翻身摔下马背去,整个人是恍惚着的。
她完全不敢相信。
“谁干的!我要杀了他们!”
墨钰涵气得双眼通红,翻身下马便拔了一柄剑,气势汹汹的。
“他在何处被人劫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承泽素来极少与人结仇,谁会无缘无故对他动手?
她很害怕,怕他出事,也怕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出事,如今苏承泽生死不明,她急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杀人泄愤。
温如婉听见她即将崩溃的嗓音,也顾不得下身的疼痛,下了软榻,朝她走去。
墨凌煜夺过墨钰涵手中之剑:“衡阳,你冷静点。”
墨钰涵浑身颤抖着,不住落泪,仰头面向他:“我要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了?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墨凌煜拧眉,见她此番模样,也有些恍惚。
温如婉:“眼下重中之重,是快点找到人!”
徒自伤悲有何用?
墨钰涵哭红了脸,连连点头:“没错,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转身要走,墨凌煜一掌落在她后颈处,将她劈晕过去,把人推给一旁的长忠,对上温如婉不解的眸光,他道:
“她情绪不稳,不适合在外寻人。”
“婉婉,你陪在她身边。”
温如婉应下了,“好,你们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