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素居高临下地瞧着李阿婆,这位老太太矮上她一个头,胖乎乎的,有点黑。
虽然是乡下人,粗衣上还有补丁,可却收拾得很干净,特别是头发一丝不苟,让人看起来舒服。
虽然年纪蛮大了,可眉眼之间依稀看出年轻时也是很漂亮的。
之所以说是漂亮,也许就是这份让她看起来舒服的感觉,所以看她很顺眼。
看清楚本尊婆婆的容貌,接下来,容素素倒是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婆婆这两个字现在喊出来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啊。
唉…
好难啊!
犹豫间,不得不说里李阿婆心思敏锐,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咳咳。”
清咳后,李阿婆抬起高傲的脑袋,算是拿出点婆婆的架势来。
“我是阿虎的娘亲,也就是你的婆婆,若是现在难以喊出口,叫我李阿婆也行。”
“阿婆。”容素素乖巧地喊了一声。
没有半点恼怒李阿婆以教训小孩子的口吻来说教,反而有点感激她的善解人意。
喊阿婆总比婆婆来的顺口,再则,阿婆,算是喊了一半“婆婆”。
只是,阿虎?
容素素至今还不知道新郎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个猎户,阿虎?大老虎吗?
含笑地看向薛韶锋,这厮居然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
这嫁过来也算有半个时辰了,这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连个笑都不会,还没有这个婆婆来的识趣呢。
这么一比较,容素素很顺便的多看了几眼这对母子。
突然,灵动的眼珠子泛出一丝疑惑,视线在他们母子身上来回转动,怎么瞧着这对母子长得不像啊。
怎么说呢,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触动容素素的心弦,可还没有抓住,就消失不见了。
晃动着脑袋,在这对母子疑惑中,走向薛韶锋。
不搭理她是吧,她还就来劲了。
刚才只注意新郎的长相,现在一看,不愧是猎户,身材健壮,就是喜袍挂在身上,也能看出来,很结实嘛,完全就是运动美。
不知道这身喜袍之下的身材怎么样,强劲有力的臂膀,发达的胸肌,迷人的臀部…
哇塞…
容素素感觉到脸部在发烫,不仅如此,鼻子痒痒的,有种流血的前兆。
脑袋一昂,赶忙看向别处,手作扇子状给自己扇风。
她是怎么了?怎么能对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起色心呢。
屋子里的这对母子,绕是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容素素脑袋里刚才污污的画面。
“咳咳…”
容素素假装咳嗽,用力咳嗽,化解自己的小尴尬,顺便打破安静。
对了,嫁妆。
“阿婆。”
容素素指向箱子里的石头,提醒她,先办正事。
“对,嫁妆,你好歹也是个顾府嫡女,你看看,这十里八乡都没有以石头为嫁妆的,你瞧瞧。”
一说起嫁妆,李阿婆瞬间由高高在上的婆婆,变成爱财如命的市井之妇。
指着箱子的手指尖用力的都要抽搐了,可见有多气愤。
一想到这些糟心的石头,她气都快喘不上了,收回自己的手指,放在心窝上,委屈的都快哭了,叫她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
这新媳妇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怕娶回来也就生个娃。
看这屁股,貌似也不像是生儿子的料,万一生不出来,赔大发了。
哎呦,最起码回来一些嫁妆,补贴点家用也好啊。
这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的虎儿真是可怜,娶得什么亲啊,我的老天爷啊…”
李阿婆拼命扯着嗓子大吐苦水,边哭带吼,身体还摇摇欲了呢,差点上演了一哭二闹的戏码。
容素素看的眼睛都直了,这阿婆的表演未免太用力了吧。
瞬间发现电视上演的婆婆类型真不是空穴来风。
就她婆婆这个人不止是个爱财如命的性格,更加是个难缠的主。
再瞥眼看了看一言不发,安静如鸡的新郎,恐怕这相公是个愚孝的孝子。
真倒霉,穿越成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不说,带被迫嫁了个妈宝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容素素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甚至感到一丝丝担忧。
“停。”
容素素捂着耳朵一声吼,成功将李阿婆喊停了,再哭下去,她都要暴走了。
“阿婆,哭不能改变什么,你想我可是顾府的嫡女,唯一的嫡女,岂能被这几口破箱子打发了?”
容素素耐下性子,好言相劝。
就是李阿婆母子认栽,她可不认。
这原先身体的主人就是性子太懦弱,虽说是嫡女,可却处处被欺负,压榨…
现在好了,既然她来了,所有属于她的福利,通通得要回来。
这个世界什么最靠谱?当然是钱财了,等她有钱了,看看谁敢…
“你想怎么样?”
李阿婆停止哭泣,狠狠地吸了吸鼻涕,看到容素素自信满满的样子,有几分安心。
“我们现在就去顾府,阿婆你呢在顾府前,拿着小板凳坐着哭诉,其他的有我。”
顾大人好歹是四品大官,若是让人知道嫁嫡女拿十六箱石头充数,不怕笑掉别人大牙吗?
容素素赌现在顾府一定觉得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定不敢杀回去。
而她偏偏敢回去,家丑外扬一下。
李阿婆这么在乎银子的老妇人,看在钱的份上,一定会把这场戏演足。
容素素分享对策,而一旁的薛韶锋,越听,皱眉越是厉害,深究的目光将容素素的形象从不守妇道到心思歹毒跨越。
容素素的自信,眸子里的生机勃勃,在他看来就是心思歹毒的证明。
世间女子皆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虽是出嫁之女,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女人会不明白吗?她可是顾府嫡女啊。
看这股狠劲,这是非得要把顾府搞臭。
古人说的没错,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真要这么干?”
李阿婆有些心动,又有点不敢,这可是顾府,而她只是个小老百姓,自古民不与官斗。
“当然,这本就是我的嫁妆,顾府如此行事本就不对,再说了我都出嫁了,属于我母亲的陪嫁也该还了。”
容素素重重地点头,这一次非去不可,不仅是要嫁妆而已,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需要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