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容素素指着地铺,男人刚才说什么今晚不睡地铺,要睡床,容素素惊的都快从床上跳起来了。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结果吧?这男人太没有绅士风度了,他要睡床,那岂不是要她睡地铺?
容素素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幽怨的眸子里写着:你也太过分了,我是女子,小女子耶。
薛韶锋被容素素看的一脸不自在,以为容素素埋怨他要求同床共枕的事情,以为他愿意啊?
因为容素素这个睡品极差的女人,他昨晚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若是以往那般也就算了,大不了去其他地方窝一宿,偏偏薛默转告他,有暗卫在监视他们。
一听就是洛王的手笔,派了暗卫来想要做什么?
“你怎么还。”不挪个位置?
薛韶锋正准备教训容素素,却见她光着脚丫子爬了下来,再站在自己绣花鞋上,怀里抱着一只枕头,眼睛不甘愿地瞧着地上。
地上?
莫不是,她以为他让她睡地铺?
“容素素,你。”
薛韶锋张口解释,引来容素素双目含恨的眼神,小嘴一撅,难过极了。
“知道了,昨晚让你委屈了,今夜我睡地铺,你睡床,小气鬼。”
最后三个字用极小的声音,薛韶锋还是听到了,不止他,连暗处的薛默也听到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胆子偷着乐。
不就是睡了一晚上地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睡就她睡好了,前世从家里搬出来,她还睡过最便宜的地下室,就这地铺,她怕?开玩笑。
容素素用力踩过地上的被子,一想到这是薛韶锋睡过的,心里跟着更加不舒服,不行,得换过来。
将自己枕头扔下,弯腰抱起薛韶锋的枕头和被子,一股脑地塞进暂愣着的男人怀里,正眼都不待瞧他,拉起床上的被子,回到地铺上。
全程没有一句话,正因为她的沉默,倒是让薛韶锋感觉到理亏,明明这是他家,明明这是他的房间,明明这些被子都是他的,明明连她都是他的…
“睡觉。”
盖完被子,容素素逼着自己赶紧入睡,待明日天亮,她就去找顾家管家,不管出多少钱,先把她的房子盖出来一间。
哪怕没有屋顶,她也要搬出去住,大不了再去“空间超市”里兑换一顶露营帐篷,总比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来的好。
气鼓鼓的双颊变得绯红,墨色秀发散了一枕头,里衣松松垮垮的,居高临下的薛韶锋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分明的锁骨,还有衣下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不知怎么的,薛韶锋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往蹿,脸颊跟着发烫起来,好在他肤色比常人黑上一些,另外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凭旁人的眼色,是绝对看不清楚的。
吐了几口浊气,薛韶锋别过脸,隐藏眼中的狼狈。
“睡床上去。”
薛韶锋粗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容素素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似乎要把眼前的男人给烧了。
都睡到地铺上了,他还想怎么样啊?
“你干嘛?想要吵架是不是?本小姐奉陪到底。”
容素素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站在薛韶锋面前,可恨,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比她高一个头,好想要一双高跟鞋。
“你想怎么样?嗯?你说呀!”
本来今日就不顺,破事一大堆,没有一个叫她顺心的,好不容易可以让大脑,让身体休息,这男人又要作妖,是不是她脸上写着好欺负呀?
就拿合离这一件事情来说,为什么不跟她合离呢?他明明就不喜欢自己吗,既然不喜欢,那肯定会看她不顺眼,既然不顺眼为什么不放过她?
越想越气,她容素素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很自立,脱离男人,她完全可以活下去,她想要自由,她想傲枝向寒冬不可以吗?
为什么时不时会给她温暖,时不时又是这种模糊不清态度,为什么?他凭什么?
委屈,屈辱涌上心头,容素素本不是个感情用事的女人,可层层孤单包围着自己。
倔强的双眸里含着泪珠,要不是不想示弱,泪珠一定就此滚落下来,因为克制,狠狠咬着下嘴唇。
见此,薛韶锋心头一紧,眼睁睁看着牙齿陷入嘴唇,再深几分怕是会伤了唇。
“别咬了,容儿,会受伤的。”
情急之下,薛韶锋的手快了一步,捏住容素素的双颊,四目对视。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人心颤,容素素就是这么没由来的,感觉自己的心尖猛得一跳,紧接着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
直到,灼热的气息喷在颈脖间,容素素才回过神来,只是她怎么跟他同床共枕了,还盖一条被子。
容素素不敢用余光去扫周围,她是平躺着,身边的男人是侧躺,还好死不活地面向着她,气息全都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热热的,容素素感觉自己身体的里血都冲到脑子里,堆积在脸上。
“阿,阿虎。”
容素素捏紧拳头,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喊出声来,可喊了名字便犹豫了,不知道该问什么,是问怎么到床上的?还是问为什么盖一床被子?
“睡吧,累了。”
薛韶锋说完,含笑闭上了眼睛,看来有人比他更加不自在,如此,他便自在了。
容素素睁着双眼,直到那小半截的蜡烛灭了,室内一片漆黑,回过神来,身边的男人已经打着均匀的呼噜声,这才艰难的,尽量没有声响地翻身。
一个小小的动作,竟叫她花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容素素的额头都快沁出汗了,刚挨着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后脖子那儿,男人的气息依旧喷来,她无比庆幸她是背对着男人,否则她真怕自己会喷鼻血。
数星星,数羊,数头发,坚持了半个时辰,容素素终于合上了眼睛,怀着紧张,不安,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同时,身后的薛韶锋睁开双眼,在黑暗中能够毫无障碍的视物,盯着容素素的后背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角一抹邪笑。
暗处,薛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今晚几乎不用他守夜,可他尽忠职守,谁叫少爷反常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