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今儿怎么睡。”懒觉了。
房门被突然打开,就连薛韶锋都没有听到李阿婆的脚步声,更别说容素素了,当然看好戏的暗卫早就听到了,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怎么可能弄出动静去提醒他们。
李阿婆的声音何其大,床榻上的二人默契十足的扭头去瞧房门口,纠缠的头发因为扯动,容素素秀气的小鼻子一皱。
“疼,你又弄疼我了。”
刚刚哭过,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容素素不是此等娇弱的女子,只是…
闻声,薛韶锋心头一紧,低眸擦去容素素眼角的泪珠,这才动手解开二人纠缠的发丝,举止何等的温柔,眼神何等专注。
这一耽搁,二人倒是把李阿婆放在一旁,眼里只有那缠绕的墨发,谁都没有解释半句。
李阿婆才不介意呢,倒是被眼前不可描述的画面给惊喜到了,她家少爷长大了,赞许的目光那叫一个强烈。
可惜没有人去注意,哦哦,错了,暗卫注意到了,不过他才不理睬李阿婆呢。
“分开了,别哭了。”
再哭下去,薛韶锋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对女人,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还不是你。”
容素素点到为止,今日一大早就矫情过头了,她容素素可不是这样的女人,就是哭,那也是笑着哭,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抽了什么风。
不不,是眼前的男人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抽了什么风才对。
“还不起来?”
薛韶锋早已站直,整理完衣裳,还不忘提醒容素素,见她发呆,蹙眉,嘟嘴,便知道定是在纠结什么。
“啊?”
容素素的视线还凝聚在被分开的发梢上,被这么一提醒,如梦初醒,男人都站起来了,她还躺着算什么回事。
只是…
咦?李阿婆什么时候走掉的?她怎么没有发觉呢?
房门口空空如也,好像在提醒容素素,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对,都是幻觉而已。
待容素素和薛韶锋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李阿婆那盼星星盼月亮的眼神,叫她崩溃。
盯着她的脸就算了,干嘛盯着她的肚子,放心啦,不可能怀孕的。
“起来了?怎么不对睡一会儿呢?还早,还早呢,素素啊,早上想吃什么?有粥,地瓜,还有几个肉包子…”
李阿婆从未如此喜欢容素素,瞧她是一万个顺眼,他们家少爷何曾跟个女子亲热过,现在不止共处一室,还同床了,能不让她高看一眼嘛?
“素素,想吃什么,跟娘说。”
容素素瞧着握着自己的双手,手背上还有些皲裂,感受那薄薄的老茧带来的温度,不知怎么的,心里暖暖的。
前世,母亲早逝,后妈恶毒,这种母女情并未享受到,如今倒是这个陌生的伯母带给她相似的体会。
老话说,既来之则安之,继续下去好像也不错嘛。
“阿婆,我饿了,什么都可以。”
地瓜,粥,早上不一直都是吃这些吗?就是肉包子比较新鲜。
这个家的家底让容素素猜不透,看似穷光蛋,可面对她这个到嘴的鸭子无动于衷,然而在吃食上确实很是亏待自个儿,猜不透,太难猜了。
容素素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先享用她不算早餐的早餐吧,今日还得去城内一趟,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的有信用,答应要去就一定去。
“诶,虎儿,怎么不坐下来吃啊?”
李阿婆刚盛好两碗粥,视线从容素素身上移开,就见薛韶锋往外走,一句话都没有,这早饭也没有碰。
不过见他脊背的僵直,犹如他的侧脸,刚毅生硬,写着生人勿近的,别说容素素了,就是李阿婆也不想去“得罪”他。
薛韶锋离开了,离开家,直接往后山去,暗卫啃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生地瓜,猫在屋顶上,继续监视容素素。
一炷香后,薛韶锋来到山上的屋顶上,还是上回那个小屋,薛默和另外一名暗卫跪在他脚边。
薛韶锋身上的主子气息扑面而来,两位自觉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很兴奋,这又是哪位倒霉蛋要出事了。
“洛王最近太蹦跶了,我看不顺眼,从今儿起,安排城内的暗卫,给我按照一日三餐去逗一下,记住了不伤人命,随他们怎么玩。”
薛韶锋整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最起码不伤人命,也不知道洛王知道了,是不是应该感激他才是。
洛王倒霉,薛韶锋的暗卫们都高兴,除了薛默,谁叫他的身份是监视容素素呢,所以刚刚高兴完,就换一张哭丧的脸。
感受来自同伴的嘚瑟,薛默越想越气,凭什么他这么好的身手,用来保护一个小女人,虽说这是少爷的女人,也算比较重要的,可,他不愿意啊。
“少爷,要不换个暗卫来保护夫人吧,我可想去洛王府了,洛王那儿我也算熟悉,我可以悄无声息地跑去狠狠整他们一下,少爷。”
薛默激动地都快站起来了,一起跪着的同伴吓的身体都往一旁侧去。
夫人?
为什么称呼那个女人为夫人?少爷这是当真了?真成他们的夫人了?那他们是不是应该慎重起来?
同样,这“夫人”二字落在薛韶锋耳朵里,特别刺耳,夫人?呵呵,又是夫人。
“少爷,少爷。”
见薛韶锋转过身来,薛默半起的身子,突然一顿,狗腿的想法立刻消失,因为少爷眼里的冷气太恐怖了。
第一声少爷是激动,第二声少爷是后怕的颤抖。
“夫人?薛默你是不是想去北墨了?”
薛默和同伴不约而同地跪好,双手垂于大腿外侧,脸上的虔诚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二人垂落的手带着微微颤抖。
北墨是薛家存活着的人都惧怕的地方,不仅仅因为它是苦寒之地,还因为太血腥了,太残酷…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每每回忆起来,都会忍不住发抖。
除了薛韶锋,那段时间,明明最苦的是他,却甘之如饴,不仅如此,提到北墨,总是一脸镇定,仔细听还能听出些激动来。
是啊,薛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站起来,获得了更多的助力,就因为这个地方。
话虽如此,可他不想去啊,北墨就是痛苦的代表,他已经受过一次了,再也愿意再去。
“少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