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什么叫不用?你伤口的异物还未拔出来,万一感染了呢?你这手还要不要了?你还打不打猎了?”
拉开长卿,容素素指着薛韶锋的手,一句句的质问,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就受不了如此不爱惜自己的人,前世,妹妹挽着南宫建出现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告诉她真相时,她没有歇斯底里,舔舐伤口时,也没有绝食自残,就是不小心去山上散步,发泄心中不满时,扭到了脚滚落山崖,这才有机会来这里玩玩的。
世道薄凉,不对自己好些,怎对得起投的胎,受的罪,吃的苦?
容素素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控制住薛韶锋那只受伤的手腕,双手抱着,边指挥着:“长卿,给他拔出来,再涂最好的止血药,我就不信,他还能打我。”
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子乃是女子的天,就没见过对男子指手画脚的女子,容素素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女子的定义。
洛王暗自竖起大拇指,佩服薛韶锋这个猎户能有此等心性,可以承受女子的约束。
建王暗叹,好在顾家嫡女的梦境并未成现实,否则坐在凳子上被训斥的就是自己了,这可多丢面子。
长卿则是羡慕,嫉妒薛韶锋能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妻子,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日日看诊,见过不少的人,听过不少的事情,容素素太特别了。
容素素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一心想着控制住阿虎,这样他的手可以包扎了,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会痛,男子汉就给我忍着。”
木屑不止一根,两根,而是数十个,细小而短,真挑出来密密麻麻,这手掌也就那么大,几乎整个手掌上都是,也不知道这种伤口是怎么形成的。
这伤口真包扎也需要很长的时间,长卿抛开心中疑虑,恢复大夫的身份,以及大夫的敬业来,细细给他看不上的男人处理。
一根,两根,三根…
容素素佩服自己这一世没有近视眼,看着桌上那些小的快看不见的木屑小刺,特别清楚。
“很快就会好的,你乖乖的,别乱动。”
容素素自认为阿虎定是怕痛,这才拒绝了长卿,便换上哄孩子的一套哄他,就是万全之策,哪知…
“你当我是你吗?痛了会哭,还让我想办法哄你。”
一手受伤了还不忘欺负容素素,只是何来她受伤哭的场面?别说是受伤,就是哭,那也是屈指可数。
容素素只当薛韶锋是不好意思,却未深究他眼底的笑意,继续全神贯注地瞧着长卿的出手,虽然怕这伤口找刺的动态画面,可还是说服了自己。
薛韶锋瞧着长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他的话,他的态度报应在长卿的手上,别以为他动作重了不少,就感觉不到。
痛一点怎么了?他还真就不怕痛了。
这是长卿有史以来。第一次以看诊之便,行不齿之事,也就薛韶锋可以忍住,别说一句话,就是一个表情都没有变,长卿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改变,甚是无趣。
“不知道何物上有如此多的木屑,你可有实物让我瞧瞧?”
处理到一半,就是看惯病症的长卿,也不忘借此挖苦一番,他的手乃是治病救人的,处理这些小木屑,真是难为他了。
长卿的眼睛酸了,手臂也酸了,脖子酸了,腰更加如此。
薛韶锋哪里能给长卿找凶器去,难不成把房梁搬过来?还是拎着长卿飞去顾府,蹲在房梁上检查?
“大夫说笑了,我怎会留着伤我之物,只是意外而已,打猎时不小心抓着了跟木棒,没想到用力过猛,受伤了。”
长卿随意的提问,薛韶锋的轻描淡写,容素素却不能轻信,脑子迅速转起来,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难不成?
“长卿?可是有毒?需要解毒吗?”
只有这个解释,她这么一咋呼,李阿婆哪里还能站的住。
“有毒?有毒?什么毒?我的虎儿没事吧?大夫,你可得救救我家虎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出事啊。”
李阿婆的眼泪说来就来,牵扯到薛韶锋安危,那可是要她的命,颤抖地叫喊,眼泪伴随着声音一同落下。
容素素没想到自己的一问,会叫李阿婆有如此大的反应,咬舌暗骂自己真是不懂看场合,阿婆还在此处,不是故意叫她担忧嘛。
容素素一脸自责,换来薛韶锋和长卿的注意。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我是态度,得问仔细了,素素莫担忧。”
长卿素来没有宽慰病人家属的习惯,也就容素素,能让他解释两句,只是,素素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太重视了吧?他难受得紧啊。
“哦。”
容素素打定主意还是先不开口了,免得让长卿分心,免得闹笑话了。
室内安静的不像话,都盯着薛韶锋的伤口看,这一次长卿没有使坏,要知道根本就没有用,而且多耽搁一时,素素就多在男人怀里一分。
“这就是顾家嫡女的婆家?还真是寒碜到让人心寒。”
洛王不在乎这些人,这些事,自己先逛起来,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儿,看了个遍。
之前的暗卫所禀报的事情倒是如实,眼前瞧见,和他所说的对比一番,到算是切身体会了。
这院子也能称得上院子吗?就是块无人打理的旱田,没有亭子,没有石凳子,没有盆栽,没有花草树木,连个农家乐的秋千也没有,这算什么?
还有这厨房?桌上,凳子,都是什么呀?没有完整的胳膊腿儿,能坐吗?不会倒吗?
也就内室没有去瞧,洛王倒是想见见暗卫所说的床,地铺,可终究没有好意思,虽然是王爷,可脸皮没有那么厚,手没有那么长。
“洛王好雅兴,是想今晚住下来吗?”
建王也打量完容素素的婆家了,不堪一击的房子,给人一种摇摇欲坠,随时会倒的错觉。
忍着浑身的不适,狠狠打趣洛王,他有洁癖,可洛王能好到哪里去?他们可都是身份高贵的皇子。
“住下?”
洛王嫌弃了,最后那字带着上扬的语调,让他住下来?他们有这么大的面子嘛?可笑。
“建王若是愿意,我一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