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如此莽撞?”
低头看着缠满了白布的脚掌,这是人的脚吗?足足比寻常大上两倍,长卿好不容易恢复的冷静再一次破功。
这包扎的都是什么呀?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素素名义上的相公所为,术业有专攻,狩猎他比不过人家,可是医术,还是他在行。
身为大夫,长卿看不顺眼此等包扎,二话不说将薛韶锋好不容易绑好的白布,一圈圈给拆下,容素素都来不及阻止,长卿的手实在太快了。
抛开大夫这个身份而言,旁人都做完的事情,若是来个人随意干扰,都会不高兴吧?这脚上的包扎是阿虎一圈圈费力,又小心翼翼缠上去的,就拆了?
容素素抬眼去观察阿虎,果然生气了,他看着长卿的眼神,杀意十足,容素素离得近,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也不知道长卿有没有感觉到,如此明显,来的又如此凶猛,低头检查伤势的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除非,他故意当做没有瞧见,此等定力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容素素佩服他。
红肿的脚面看上去依旧渗人,却因为上过药的关系,不疼了,不是夸张,是真的不疼了,容素素看向薛韶锋,他刚才涂抹的金疮药未免太灵了吧。
“疼吗?怎会伤的如此重?”
容素素的视线因为长卿的话拉回,另外一头的薛韶锋甚是不爽,三个人围成个三角形,距离是相近的,却还是有些分别,因为看脚的关系,容素素距离长卿稍微远一些。
容素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理由太丢脸了,绝对不能说,这一犯难,便偷偷看向薛韶锋。
两人一对视,一个眸子里是火,一个则是水,火与水相遇,不是水一下子浇灭了火,而是与火共舞,颇有几分暧昧。
容素素深知今日丢脸的事情太多了,碍于长卿在此,不敢做出过分之举,匆匆收回视线,还是想想该怎么解释吧。
没错,长卿虽然低头给容素素处理伤势,可他还等着,他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
这伤势若是普通的摔跤能摔成这样,他还真是服了。怕就是怕,这男人动的手,若是他推了素素,这就不一样了。
见过这个叫阿虎的猎户前,他一直都在为容素素感到担忧,她聪明大胆,正因为如此,也特别容易得罪人。现在,他更加担忧,只是不知道为容素素担忧的多,还是为他。
长卿停下手上的动作,已经重新包扎过了,这一次只是缠了薄薄的几圈,在外观上比刚才好看多了。
看着容素素轻皱眉头的小脸,长卿有说不出来的心疼,她不该受此伤害,哪怕只是半点。
长卿的眼神太炙热,要不是容素素若有所思,正低着脑袋,定会看清楚他的心疼,薛韶锋是不会给他机会的,任何妄想容素素的男人都只能有一个下场。
“容儿的确莽撞了,听到我回来,情急之下没有注意脚下,这才摔了大跟头,白大夫,容儿的伤势没有大碍吧?”
容素素吃惊地扭头去看薛韶锋,这男人说话不打草稿啊?她摔跤才不是因为知道他要回来呢,这男人也真是够自大的,这种话谁信?
扭头去看长卿,她心目中的白衣少年此刻不在注视她,或者检查伤势,而是颇为寻味地瞧着阿虎,这不会是信了他的鬼话了吧?
薛韶锋离开臀下的凳子,身子微微一侧,顺势坐上床沿,顺手将容素素搂在怀中,趁容素素来不及反应,大手掌毫不客气地将她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副亲密无间的恩爱模样。
因为别扭的动作,容素素整个脖子都很不自在,感觉再坚持下去就是她就要抽筋了,但是脑袋上的大手不允许她乱动。
薛韶锋的笑容灿烂而肆意,他赌沈琳没来得及说出来容素素摔跤的来龙去脉,哪怕说了又怎样,他说容素素因为见到他而情绪激动,这就是真相,白长卿识相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而不是恬不知耻的继续赖在他们家。
这种解释摆明了就是骗人的,长卿清楚,可清楚又能怎样,这是素素和他的家,他只是个外人。
好想撕碎男人做作的笑容,长卿不止这么想了,手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长卿。”千钧一发之际,容素素推开薛韶锋的大手,喊了一声,可把长卿的理智给喊了回来。
恢复冷静后,长卿的后背无端端生出一丝汗意,他刚才想要干嘛?他可是个大夫,怎可想着伤害旁人?好在无人发现。
“素素,怎么了?除了脚上还有哪儿受伤了?给我瞧瞧。”
别的地方?容素素下意识去看身边的男人,古代可是很注重隐私的,脚就算了,本来肿的就不像人脚,看了就看了吧,膝盖,腰就真不必了。
随即便郑重地摇了摇头,笃定道:“没了,就这一个。”收回自己的大脚丫子,拿拉过棉被将整个下半身盖上,严严实实的,就怕长卿太尽责了。
此话无疑是取悦了薛韶锋,毫不掩饰的笑出牙齿来,看来日后还需更加疼惜容素素,至少她还知道身为娘子的自觉。
只是长卿就伤心了,受伤的双眸,受伤的表情,容素素于心不忍,可当着相公的面,她难不成还想水性杨花不成?
不行,长卿对她的心意,她完全明白,日后可不能走的如此近,绝对不能给他错觉,让他模糊他们之间的感情。
“长卿,你帮我把脉看看,昨晚我无端端晕过去了,帮我瞧瞧可是哪儿出了问题,我可不想做短命鬼。”
容素素伸出细腕,打破这一时的尴尬,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无端端的晕倒,此事可大可小。
“晕倒!素素,你昨晚晕倒了?”
说话间,手指摸上容素素的脉搏处,着急地看着容素素的五官,素素的安危高于一切,刚才怎么没有发现,难不成又是关心则乱?长卿逼着自己冷静,容素素可不能有事。
这脉摸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时间越久,容素素的脸色越是难看,难不成真的病入膏肓了?一定是在顾府,那个荣姨娘定是给她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