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的店铺外突然停下辆马车,薛韶锋听到马车轱辘声,一把拉起毫不知情的容素素进入内室,李叔则恢复生意人的谄媚,急忙去迎客。
薛韶锋站在内室门后,贴着耳朵静听外侧动静,这个内室的墙壁做了处理,外头听不到内室之人说的话,而内室可以听到外室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对薛韶锋这种练武之人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容素素看着薛韶锋的背影,心里头满是疑问,不吐不快。
“所以洛城的李阿婆不是你娘,她并非是你真正的生身母亲,她是你的奶娘,是吧?”
容素素问的小心,背对她的薛韶锋露出一丝了然于心的笑容,果然沉不住气了?就知道她会问,刚才几次看向他,欲言又止的,她素来可是快人快语啊。
薛韶锋没有急着回答,继续偷听外室的动静,当知道来者是何人时,薛韶锋轻轻皱眉。
她怎么来了?在这个时机,太微妙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李叔会妥善安排,一下子李叔对容素素的态度,薛韶锋还是很难释怀,转身淡然地看着一脸好奇的容素素,语气极淡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聪明如她,不一开始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嘛,枉他和奶娘还装模作样,特别是奶娘,真是辛苦她了,整日提心吊胆的,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呢。
薛韶锋如此坦然,这个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容素素还是有点小吃惊。
这“母子”也太会做戏了吧?特别是李阿婆,什么我儿子,我家虎儿,要不是成亲第一日发现端倪,恐怕相处下来,还真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呢。
瞧见薛韶锋似笑非笑的表情,容素素就感到怄,这不明摆着把她当傻子,骗得她团团转嘛,不由得酸起来。
“阿婆的演技真好,甘拜下风。”
“真甘拜下风?那得跟奶娘去说,她可是一直跟我说你很厉害呢。”
薛韶锋不忘再踩一下,容素素本来就够怄的了,眼下更是难受了,小嘴儿撅着,都能吊几两肉了。
如此可爱的模样,薛韶锋瞧了心痒痒的,很想去捏一捏她的脸,不施粉黛却粉嫩香滑的脸蛋。
这一刻,室内气氛刚刚好,和之前在大门前剑拔弩张的一幕形成鲜明的对比,李叔捅破的那层窗户纸,倒是让他们对此毫无芥蒂。
容素素不说话,坐在李叔常常坐着的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翻开礼物,将里边的首饰一一摆出来,时不时地偷瞄薛韶锋一眼,趁他不注意,将贵重并且重量级的首饰放进空间超市,以求安心。
没有什么地方比得上空间超市的安全,容素素在心里喊上一遍“战哥哥”,压在手腕下的首饰便腾空变没。
起初薛韶锋没有注意到,时间一长,容素素不说话太反常,这才引起他的好奇,眼睁睁地瞧着容素素遮掩着将东西变没,这一幕带给薛韶锋无比的震撼。
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理解,手镯检查过,除了触感不一样之外,它就是普普通通的镯子,究竟是镯子的问题还是容素素有异样?
“容儿。”
容素素将心思都放在大变首饰上,突然被薛韶锋一喊,惊得她从太师椅上跳起来,桌上的首饰乱成一团。
薛韶锋趁机上前,眼神清点首饰,看样子最起码少了五件。
“干,干嘛?”
容素素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了什么,没事为何喊她?为何看她的首饰?当日要回嫁妆也不见他心动半分,难不成这些首饰里有不得了的东西?
薛韶锋定了下神,告诫自己莫慌,就算容素素是什么异类,也是没有坏心的异类,不曾伤害他们。
视线落在首饰盒上,在心底叹了口气,何时,容素素才能真正相信他,将秘密都告诉他呢?
略带些无奈道:“别玩了,把首饰收起来,这是李叔的心意,在他的地盘,若是弄坏了,可不好看。”
呼…
容素素张了张嘴,低头收拾东西,掩盖眼里的慌乱,神经跟着一放松,好在不是发现她的秘密。
秘密,秘密二字突然停留在容素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有自己的秘密,而眼前的男人就是秘密缠身啊,太神秘了,何时他们可以坦诚相待呢?
关上首饰盒,容素素再三犹豫,突然下定了决心般,其实就是一冲动,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趁这个机会,能问多少就知道多少。
“所以,你究竟叫什么?你的血海深仇是什么?还不能对我说吗?”
容素素看着薛韶锋的眼睛,那双能装得下星辰大海的深邃眼眸,正在看着她,像具有魔法一样,让她目不能移,耳不能听,只能像个崇拜者一样,迷恋地看着他。
她的好奇心很重,薛韶锋一早便知道,只是现在,此时此刻,他还是不愿将这件事情跟容素素“分享”,对她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目相对地僵持着,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容素素率先败下阵来,本以为最起码能套出个名字,哪怕是一个姓啊。
“算了,我知道了。”容素素颓废地坐回太师椅,脸上写着:我好失望啊。
搞这么神秘想干嘛?刚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任何人都拆散不了他们吗?原来就是个信口开河的骗子,他们哪里拆不散了,再这样下去,不需要别人动手,内部瓦解好吧。
“容儿。”不想让她失望,却又不得不让她失望了!
薛韶锋伸手右手,食指勾起容素素的下巴,活脱脱就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却是如此的清新脱俗。
容素素很正常地抬眼看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果然颜值真的很重要,不还说三观跟着五官跑吗?
再这样下去,这个血海深仇哪怕是他不对,在他的潜移默化下,也认为他做的一定对。
看出他眼眸里的担忧,容素素一下子心软了,自我催眠: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算了吧,你不也没有和盘托出嘛。
“嗯,不说就不说了吧,我尊重你。”只要别等她有心无力了再说于她听,那就最好。
湿漉漉的眸子明明就是委屈,却偏偏说出惹人心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