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日前来,就是听说这个村庄是十里八乡里最落魄的,不过胜在村民朴实,老村长老实憨厚。
容素素当日答应了村子里,给他们赏钱,以及每家每户按照人口的三个月的粮食,既然他们诚心办事,她不介意再做件好事。
“村长,村里有多少孩子?”容素素瞧着满田野跑的孩子们,就是被他们嬉笑的声音给吸引的。
近处,一块已经整理完的空地上,有半大不会走的,被刚满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拉扯着,看着不过五六岁的扔着泥巴,笑哈哈,追逐着。
容素素看着就欢喜,自小长在城市,她都没有经历过玩泥巴的乐趣,这才是最简单,最朴实的童年,远比看电视,电影有趣的多。
村长没能明白容素素的意思,不过倒也老实回答:“小相公,我们这个村不大,也就七八十户,每户都有四五个毛头孩子,这里最大的孩子得有十七八岁,小的呢,嗷嗷叫呢。”
顺着容素素的视线,看向那些闹腾的孩子,村长摸着胡子,笑容满足,他们村太穷了,孩子倒是挺多,这是他们村的希望,指着他们改变村庄的未来。
“每户都有这么多孩子?”
容素素惊讶到不能自已,老话怎么说来着?越穷越生,越生就会越穷,七八十户,每户四五个孩子,算起来,这个村庄孩子比大人多啊,两个大人养活六七张嘴,这负担可想而知,怪不得会这么落魄。
“那这些孩子都不用去上学堂吗?”
记得上一回过来,就瞧见好些孩子看他们跟看稀罕物似的,一路“护送”他们巡查,买地,以及最后离开。
村长被问住了,看怪物一样看着容素素,他们的村庄里的每户村民都是一样的落魄,大字不识几个,七八十户加起来,也就他识得几个大字,但那也是几个而已啊。
“哎,小相公,我也不瞒你了,我们这里孩子从小跟着爹妈干活,一直到差不多年纪娶亲,分家之后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娃,干活,上学堂?那是富家子弟的事儿,咱们老百姓啊,不饿着肚子,那就啊呜阿弥陀佛了。”
世世代代如此,吃饱饭是第一位,他们村庄里,哪一家能真正的吃饱饭啊,还上什么学堂?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老村长苦笑一声,双手负在后背,看看这天,再瞧瞧黑黝黝的土地,吃饱喝足,才是他们的日子啊。
容素素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村长说的对,吃饱喝足是人的第一要求,但是仅仅只是为了生活而努力,远远不够,他们整个村庄几百号人,难不成想将此老思想继续世世代代传下去?
老村长被村民喊去做粮食记录,容素素和容易继续站着看村民们收粮。
看着看着,容素素突发奇想,这个村庄过于落后,但是胜在人多,若是她能好好利用,说不得这是她招兵买马的起点。
“容易,你可上过学堂?”容素素侧着身子,低声询问容易。
的确是心血来潮,一直以来,她对薛家军都保持着敬畏,因为他们用自己的一生去扞卫薛家,保护薛韶锋,值得她感激。
只是,薛家军很多事情,她不方便去问,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寒衣,仅仅只是一件御寒的衣服,都能让高姑姑磕头道谢,这让容素素更加不敢去追问了。
而现在,看着那些孩子们,她有了想要去探寻的念头,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姐姐,我们自小有先生教学,李叔说了,我们是少爷手上的刀刃,是眼睛,是手脚,不能拖少爷的后退,自小我们文武一起学,从不敢落下。”
容易说这番话时,拳头是捏紧的,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落下课业,都是失去双亲的孩子,不仅为了少爷,为了薛家,更是为了他们自己。
“容易。”
容素素正好瞧见容易眼里的愤怒,还有低落,便知他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了,唉,她好心办坏事了。
“姐姐,我。”容易抬起脑袋来,为自己刚才泄露的情绪而感到懊悔,他是不是越发沉不住气了,果然还是不能跟薛默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对他很失望。
“容易,无妨,小傻子,你是人,不是神,况且就算是神也有七情六欲,思念父母没有什么不对。”
就像她,还没有可以思念的人呢,比起容易,她才是真正的可悲吧。
容易猛地抬起脑袋,姐姐居然不责备他?以前那些老家伙们从不允许他们泄露情绪,但凡他们要不到,便是最严厉的惩罚。
一想到这里,容易难免会跟薛默作比较,不由得心直口快起来,低声问道:“可是我总是比不上薛默,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
这个问题,让容素素差点儿把脚给崴了,好在她穿着平底的鞋子,转身,惊恐地看着容易,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什么呢。
“你跟薛默比?为什么?为什么跟薛默去比?”这有什么可比较的吗?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容易是容易,薛默是薛默,除了同样都是暗卫之外,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姐姐,薛默很厉害,他可是我们薛家军里新一代的统领,很得少爷和李叔的赏识,你可知道,我一直都以他为目标,我要向他学习,我一直以为的愿望就是努力学武,然后能做少爷的左膀右臂,就像当初我爹跟在老将军身边一样,姐姐,你知道嘛?”
这话越说越激动了,容素素看着满脸涨得通红的容易,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
“我说,你现在不也正在你少爷的身边照顾吗?不是已经达成愿望了吗?怎么不高兴?”
“哪有,姐姐,我高兴着呢,我很是乐意,只是,我想变得跟薛默一样厉害,可是我什么都比不过他,姐姐。”
最后一声“姐姐”,可叫容素素无奈了,这家伙是在撒娇吗?
“薛默,薛默,薛默,你怎么总想着薛默呢,他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