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之,这位是?”
楚梦凝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突如其来的情绪,因为婚事的缘故,让她养成了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没想到这个白衣男子却让她有种被小鹿撞击的感觉,从未有过。
她慌张,错乱,可她更想知道眼前男人的身份,好像唯有如此,才能缓解自身的异常。
楚骏之还是头一回听到楚梦凝主动问起一个人,这可让他太惊讶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佛祖之外的人上心了?这可是好事啊。
回头去看白长卿,却见他全然不把薛梦凝放在眼里,只是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便知道这是在担忧远在他乡的容素素了。
心里一声叹息,这位白神医对素素怕是比他嘴上说的更为在意,这一点让他很介意,若是白神医和姐姐在一起,不仅可以让姐姐得到幸福,更加能让自己少个对手。
楚骏之嘴上不说,心里却将算盘打的极好,转身便向白长卿热络地介绍起来:“白神医,这是家姐楚梦凝。”
白长卿无心认识容素素以外的女子,出于礼数,主要考虑到楚骏之可以带他出城,只好看向楚梦凝,也只是匆匆一眼便垂下眼眸,平淡地问好道:“楚小姐,在下白长卿,明日和楚大人一起出城。”
简洁明了,这就是白长卿的态度,楚梦凝看出来了,这位洁白无暇的公子对她没有半点好感。
白家,白这个姓氏在君墨大陆可是如雷贯耳,能配得上此姓氏的,得是同道中人,看来她不该升起妄念的。
楚梦凝刚染起希望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抛开白家姓氏来说,就算他是寻常人,怕是也很难看得上她吧,一个有着婚约,未婚夫一家却被满门灭口。
像她这样的女子,有着楚家为靠山又如何,皇城之中但凡是望族,没有一户看得上她,作为已故薛家的未来儿媳妇,她何其的冤枉啊。
“公子有礼了。”就算再失望,楚梦凝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楚家的大小姐,就算是一辈子嫁不出去,那也是楚家尊贵的嫡女。
忍着满肚子的心酸,楚梦凝恢复自己冷清的面容,转身看向楚骏之,虽然没有多深厚的姐弟之情,可也是一母同胞,特别是这一次楚骏之前往瘟疫之地,说不担心是假的。
“我知道你此去凶险万分,定要小心,记得家中还有祖母,父亲,母亲等着你,切记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楚梦凝不善煽情之言,只能朴实的叮嘱几句,此去,楚骏之是铁了心的,母亲快哭瞎了,也没有阻止,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必要去阻止了。
“是。”楚骏之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楚府家大业大,除了他们姐弟之外,还有不少的庶子庶女,可楚府唯有他才是天经地义的传人,此去定会回来,还会带着容素素回来。
“好了,既然你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了,明日你们还得早起,我先回去了。”
楚梦凝的眼眸始终盯着楚骏之,只是余光还是忍不住去在意白长卿,往后退去时,偷偷扫了一眼,见他依旧心不在焉,心更冷了,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果断离去。
“唉…”
看着楚梦凝落寞的背影,楚骏之算是看出来了,他姐姐这次是动心了,只是,看白长卿,这事难办了。
翌日,难得的好天气,皇城的街道上全是看戏的百姓,楚骏之从宫里磕头跪拜后,带着五万精兵,数百个大夫,还有浩浩荡荡的粮车,终于出发了。
马车里,偌大的马车显得有些拥挤,楚骏之看着身边坐立不安的白长卿,微微皱眉。
不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白长卿还一筹莫展的?
今日可是他替皇上亲自前往瘟疫之地,白家人就算再有胆子,也不可能拦下他的马车,所以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
“白兄,放心吧,马上出城门了,出了城门,白家人休想再把你带回去。”就算白家人出现,有他在,也不可能让他们绑回去。
楚骏之坚定地看着前方,虽然只是一帘布,却好像看到了希望,不是他的,而是给百姓们的生的希望。
北方瘟疫,损失惨重,白长卿可是白家人,人称小神医,医术自然不在话下,前一批去北方的,还未有过喜报,相信白长卿的出现,可以扭转乾坤。
如楚骏之所言,马车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毫无波澜的出了城门,而白家那些寻找的人只是毫无作为的检查人群,搜索白长卿。
楚骏之这里出发了,而容素素他们也算是历经风雨,终于来到了瘟疫的发起点,那个所谓的北方。
站在街角,这本该是集市的地儿,没有人烟,不仅如此,就那些来不及收走的摆设,物件,都破烂不堪了。
短短数日啊,从繁华到萧条,真是不敢想。
容素素穿着自己做的厚实的冬衣,外面还给套了一件皮毛,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双手捧着,哈了口气,她真的快冻死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有这么冷的地儿。
“薛韶锋,你怎么在这鬼地方长大的?”
呼出来的气都快结冰了,容素素想着这什么瘟疫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不也应该被冻住了吗?怎么还蔓延开去了?
“冷吗?”
薛韶锋来了一句反问,把容素素气的,真想举起拳头,对着薛韶锋这颗驴脑袋,狠狠地来那么一下。
“你。”
咦?容素素咬着下嘴唇,看了眼薛韶锋后,反驳的话都被咽了下去。
薛韶锋就这么背手站着,一脸平静地看着市集,但这不是重点,容素素的确喜欢薛韶锋的容颜,但现在不是被美色迷惑的时候。
是薛韶锋他只穿了一件她所加工的冬衣,虽说羽绒服的确有保暖的作用,但是这地,真不是一般的冷,薛韶锋怎么看上去半点都感觉不到冷呢?
“少爷,夫人,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容易从一侧敞开的酒楼跑了出来,向薛韶锋禀报,事实上从他们进入这座城开始,此处便未见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