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默。”
容易思来想去,就是睡不着,所以趁着大伙都在睡觉,他敲响了薛默的房门。
这院子,本来房间就不多,他们人又多,想着挤一挤还是可以的,但是老怪物们不愿意分开,说什么要商讨之后的事情,所以找了一个相对大一点的房间,这七个人挤在了一处,这倒是给了薛默他们方便。
三个暗卫当然是留守在院子外,流动巡逻了,所以薛默和容易一人一间房。
“薛默,我们谈谈可好?”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回应,容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拍打着房门,今日若说不清楚,恐怕来日薛默对他只会越来越冷漠。
“滚。”
房间里可算传来薛默的声音了,只是这一声并不友好,一个“滚”字,道尽了薛默对容易的讨厌。
薛默拍门的手一下子敲重了,心情很是复杂,可以说变得异常的沉重,要知道以前薛默就是再讨厌他,也不会对他说一个滚字,而现在却…
“我不滚,我也没有学过怎么滚,薛默,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出来跟我说,躲在房间里算什么?”
容易越挫越勇,今日事今日毕,绝对不留在明日,他还不想一晚上睡不着呢,大不了再打一架,哪怕鼻青脸肿,哪怕伤筋动骨,也好过现在。
“砰”地一声,从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薛默拿东西出气了,素来沉稳的他,一点点被击败。
“薛默。”
“咚”
伴随着容易的继续挑衅,门开了,一抬头,便是薛默那张冷若冰霜的臭脸,因为没有光线的关系,容易未瞧清楚薛默此时脸上有了不寻常的阴影。
“何事?”
依旧是他那比雪山上的积雪还冷的脸,这跟现在的少爷相比,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份儿,这算是深得少爷的真传了。
“我找你说说今日的事情。”容易不怕薛默这副样子,比起他更加可怕的都见过,只是心中难受罢了。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薛默“心平气和”地规劝,这是他现在忍到了极致的“教养”,薛家的人不对自家人动手,这铁令到哪儿,不管何时,都得遵守,除非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叛徒。
只是,容易离这个叛徒的名声不远了,居然不想报仇,不能忍,实在不能。
“薛默,我们好好谈谈,今日之事,我…”
容易忙着解释,薛默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放在门上的手在不经意间已经变成了铁拳,他给过容易机会了,是他不懂得珍惜,那就怪不得他了。
低下脑袋,再睁开双眼,仇恨将他彻底湮灭,双目立刻猩红起来,对着被明显吓着了的容易吼道:“我说了,滚。”
下一瞬间,铁拳直朝着容易的脸挥来,速度之快,容易来不及闪躲,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眼窝一下子青了。
来不及做出反应,迎接容易的又是一拳,这下子好了,两个眼睛都红肿起来,别说看人了,就是睁开都显得困难。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默,你过分了。”
捂着眼睛,容易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恨薛默的暴脾气,以前可没有听说他脾气这般坏的,相处这么久,也只是知道他外冷内热罢了,怎的?还有这一面?
“呵呵…”薛默如同听了一个笑话般,大笑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也得看什么人,这等忘恩负义,不知道复仇的家伙,跟他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打的就是你,要不是今日有少爷在,要不是在暗卫面前给你留点颜面,我早就打你了,不仅要打你,还要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容易,真以为你改了名字,就能去掉薛家的骨血吗?我们是薛家军,你父亲如何死的,你当真没有半点印象?”
他们整日被仇恨的枷锁捆绑在身上,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偏偏容易可以做到跟个没事人一样,这算什么?
就是看不惯容易,百倍,千倍地看不惯,凭什么他可以没心没肺的活着,就在名单出现之后,还能如此的冷静。
“我没有因为改了名字就忘记我姓薛。”
容易松开手,指着薛默喊了起来,声音之大,若是有人没有睡着,定是会听到的,这时,容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他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他不是薛家的人。
他身上流着薛家的血,是薛家人,死后更是薛家鬼,他生生世世只做薛家人!
“薛默,你冷静些可好,我们要报仇,我何时说不报仇了,可我们不能被有些人左右了,多查查无妨,不是嘛?为了报仇,我们委屈了十几年,不急在一时,不是嘛?”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是容易唯一能做的,想要解释,可眼下,面对怒气冲冲的薛默,他能怎么解释?
眼睛被打的生疼,容易见薛默不动手了,小心地揉着眼睛外圈,真不是一般的疼。
薛默知道容易说的都是对的,但现在是论对错的时候吗?不,他不想知道谁对谁错,他只想泄愤,只想报仇。
“就你有理了?嗯?”
容易一抬头,本就看不清楚的眼睛,猛地瞧见一团黑影袭来,想闪躲又是来不及了,鼻子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拳。
“薛默。”
往后退了好几步,刚刚站稳,突然感觉鼻子一股暖流涌了出来,手掌一抹,血腥味窜入鼻子,容易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怎的?想打架,奉陪。”
一看容易的狼狈样儿,薛默一下子来了精神,也终于笑了出来,看容易吃瘪,比什么都高兴,今晚是睡不着了,但是不妨碍他把一些事情给办了。
容易这回可真的怒了,几次了,他每回都让着薛默,真以为他是老实巴交,什么都无所谓的?好歹他现在也是有了另外身份的人物,就这样对他?
“好啊,打,打啊,谁怕谁,薛家军没有一个人怕的,打架是吧?行,打死不论。”
容易一摸鼻子,将血迹擦干净,撸起袖子就是干,虽然眼睛看不太清楚,好歹四肢齐全着,不就是打架吗?打就行了。
此举正中薛默下怀,很快两个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