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走了很久,久到薛默都认为他们找不到出口了,就在这时,他瞧见石壁上有异样的文字,细小得很,就他们的眼力,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薛韶锋看了过来,不急不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副手套,这是容素素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外出时带的,一路上风险难测,谁知道有没有毒,他们又没有草师父的鼻子。
薛默有样学样,也戴上了手套,他可是要伺候好少爷和少夫人的,可不能带着毒回去,害了自己没事,千万不能害了别人。
“薛?”
单单一个“薛”字,让薛韶锋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上面反复细看,写这个字的主人力道用的极轻,况且年代颇久,不仔细看,没有人会发现这是个字,顶多会觉得这是石壁上的细纹。
薛韶锋之所以激动,不只是因为在此处看到一个“薛”字那么简单,更是因为这个字的字迹,九分像出自于他父亲,那位受人尊敬的薛将军之笔。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薛韶锋脸色瞬间变了。
这个字就是他父亲的笔迹,当年薛家出事,李叔带着他和奶娘逃走,随身不忘携带了几封父亲的信,以作念想。
这些年,父亲的书信是留给他唯一的遗物,那字迹,他只要瞧上一眼,便能认出。因为每每遇上心烦之事,他就会坐下临摹一番,如今他随手可以写成七分相像的字迹来。
父亲走了十余年,而这个字的印记,不可能有十余年,顶多七八年,父亲早就走了,可为何这个字迹会出现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父亲的故人?可又是谁?能写出和父亲如此相似的笔迹?不是他看不起人,父亲的笔迹独特,常人若是没有七八年的静心临摹,休想有这功力。
就在薛韶锋一点点的找理由,却又一点点的被推翻,显得摇摆不定时,薛默惊恐地指着那个“薛”字,喊了起来。
“少爷,这不是将军的笔迹吗?”
薛韶锋猛地看向薛默,追问道:“你确定这是我父亲的字迹吗?”
所以说他没有看错,他没有看错父亲的字迹,这就是他父亲的字迹,他的父亲来过此处。
“少爷,这是将军的字迹,一定没有错,这就是啊。”薛默笃定,他见过少爷多此临摹将军的字迹,也算是有幸瞧见过将军的真迹,所以一眼也看了出来。
两个人因为这个“薛”字,也不顾身在险处,就这样“聊”了起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漫长的密道里形成低低的回音。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薛默一脸的茫然,他心中所想正是薛韶锋刚才想过地问题,可薛韶锋无法回答他,因为他也不清楚。
因为这个“薛”字,薛韶锋更加庆幸他来了,所以他刚才的感觉是对的,抚摸着细小,轻淡的“薛”字,他只能将满腔的疑问放回肚子,他能解开的,这里的一切都会得到一个很好的解释。
“走,我们继续往前。”
薛默只好跟着将疑问放在心底,跟上薛韶锋的步伐,前方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不解开这个“薛”字的疑问,他们谁都别想再睡个好觉了。
接下来的路程,薛韶锋和薛默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两边的石壁上,他们看的更为仔细,就怕漏过细节。
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们捉迷藏,一路下来,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这样走了越有半个时辰,他们眼前出现了个宽敞的地儿,可算是能大声喘气了。
“少爷。”
薛默和薛韶锋并肩而站,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上,真就什么都没有,四壁都是石头,可以说能出去的地方只有他们来时的密道,当然也没有回音了。
薛默不信这就是到头了,上前去敲击这墙壁,都是坚硬的石头,不管他怎么敲,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奇怪声音。
不信邪地他,又跑向了另外一侧,直到他把能触碰的墙壁都敲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他刚刚所做的都是徒劳。
“少爷。”
薛默不甘心地看向薛韶锋,整个过程,薛韶锋只是看着他眼前的空地,那里是石头铺成的,若薛默在墙壁上没有发现异样,那地面上怕是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不会的,少爷,若只是一个死胡同,何必修建如此长的道儿呢?定是有什么机关是我们不知道的,唉,怪我学艺不精,若此时关师父在,定能马上发现了。”薛默沮丧得很。
突然,薛韶锋的耳朵动了下,而薛默也已经拔出了腰间的软剑,指向来时的路,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衫的人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不去看他那张脸,真外头那对主仆没有什么两样。
“哼,你这个臭小子现在想起我啦?早干嘛去了?明明知道这是险处,居然不喊我一起,这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关师父?”薛韶锋和薛默发出惊语。
可不是嘛,来者正是关师父,他可是一路跟在薛韶锋他们身后的,只是被一处美景给迷了眼,差点儿就把薛韶锋他们跟丢了,直到到了密道口,又遇到了裹得严实的那对主仆。
关师父怕给薛韶锋他们惹祸,也怕被那对主仆给截杀了,所以故意在外头呆了会儿,直到那个属下走了出来,他才慢吞吞的下了密道。
那会儿,已经不见他人踪影了,也算他跟薛韶锋师徒间心有灵犀,站在分叉口,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右侧,这才碰上了。
“关师父,你怎么来了?”
薛韶锋扫了眼薛默,只见薛默疯狂摇头,他真的一个都没有说,所以关师父会出现绝对不是他告密。
“我怎么来了?哼,要不是看你们两个鬼鬼祟祟,你恶师父也不会留一个心眼儿,我来是他们逼着来的,还不是担心你们。”
好人的事情他做了,坏人的名头就给恶师父担了,对于这样的举动,他丝毫不觉得难为情。
薛韶锋没想到几年不见,他们居然还学会了偷听,如此,日后可得小心了。
“那就有劳关师父了。”薛韶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便闪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