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姐姐,至今为止你也就容家的哥哥,还有我这个弟弟,我也不知道姐姐何时多了个什么妹妹,看来顾家的家风不好,顾大人还需多花点银子,请正经嬷嬷们来管教,别搞得跟家中的庶子一样,在皇城闹了笑话才是。”
容易不客气地将顾大人,顾府给骂了一遍,回头还朝着身子气到颤抖的顾大人直乐呵,他只是个孩子嘛。
噗呲,身后发出此起彼伏的偷笑声,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身后那些知情的宫人们,忍不住了。
顾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庶子,他的丑事怕是皇城贵人们都知晓了,花柳病虽然能治,可说出去也真够丢人的,怕是也不能再有更好的前程了。
顾紫妍闹了个没脸,一个姑娘家的本就是脸皮薄,被容易当众指出来,脸红的跟血一样,心里恨着容易,可又不能当众发飙,只能低着头,隐忍着。
顾大人眼瞅着被宫里人看了笑话,心里的苦楚不言而喻,左一个女儿,右一个也是女儿,只能狠狠瞪着容易,就属他一个外人。
容易还不安分地瞪了回去,这辈子能让他乖乖受教的,唯有少爷和姐姐,旁人休想!
不就是个大人嘛,哼,区区几品芝麻官而已,若薛家还在,他凭自己本事在军营里历练,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官阶定在他之上。
“好了,容易,别跟个女子一般见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顾小姐久居府内,又是个姨娘养大的,不知深浅。”
岂止是不知深浅,还不知所谓呢,这不是来找骂吗?真是可笑!
瞧见顾大人眼里的敌意,容素素皱眉,心里一冷,就因为容易损了顾紫妍?所以恨上容易了?
哼!果然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旁人一句都说不得,而她呢,想当初她受到了天大的冤屈,可他都没有帮着查清楚,就草草把她给下嫁了。
都是女儿,还有云泥之别?真是可笑!
果真,在顾大人的心中,就不曾有过她这个女儿,什么女儿,也许她根本就不配吧。
心死莫过于此,容素素一闭眼,往事随风,不可勉强。
再睁开眼睛,她的心坚定如磐石,谁都撼动不了半分,脸色依旧冰冷,对上顾大人,笑的让人心底发寒。
她可不会让容易单打独斗,所以当仁不让地出言讽刺,恨?那就恨她好了,她才是始作俑者不是吗?而且还是不该出现的人,顾府跟她就该断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大人,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若是没有,本公主要回府去了。”
从刚才的不愿开口,到现在的主动开口,她就是要告诉顾大人,不是她不敢面对他,而是不屑面对他。
“素素,我。”
顾大人上前半步,想说什么,可是他能说什么,他都看出来了,这个女儿对他怕是恨之入骨,原以为他能解释,可以说明白的,可事实呢?
还是不能!他什么都做不好,这个女儿怕是真的被他给丢了。
“父亲。”
顾紫妍向前一步,喊住了顾大人,此情此景,若是顾大人搞不定容素素,那才是真的丢脸了。
“你又想丢脸不成?”
瞧着一副可怜巴巴的顾紫妍,顾大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都是女子,为何容素素自小不得好的伺候,却能养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坦荡性子,而这个女儿,受尽宠爱,却总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姿态。
他顾彦峰行得正,坐得端,不应该有这样的女儿,更不应该有那样的儿子,难不成真的是报应吗?让他失去了一个珍贵如珠的女儿。
悔恨交加,顾大人恨不得捶死自己。
顾紫妍深知她这是被顾大人给嫌弃死了,可她不是来帮忙的嘛?从丫鬟哪儿知道容素素前来,听从管教嬷嬷的话,来示好了。
“父亲,姐姐怕是心中还有气,我去劝劝。”
心中委屈归委屈,还是把顾府的荣耀看做第一位,这是嬷嬷教她的,她是顾府的女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不得玩笑的。
也不等顾大人同意,便忧心忡忡地走向容素素,逼着自己抬头挺胸,心里默默念着她是顾家的女儿,哪怕只是个庶女,也要有庶女的风范,不能再被旁人笑话了去。
“公主。”
扑通一下子给跪倒在地,朝着容素素痛快地磕头,脸上的真诚可见,并且继续道:“刚才臣女无礼了,给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来这么一招,容素素的确没有想到,不过,这位庶女长脑子了嘛,不再靠着荣姨娘的威风,对她趾高气昂的,不过也靠不上荣姨娘了不是吗?
懂得收敛是一件好事,但若做那披着羊皮的狼,对她口蜜腹剑,那就大可不必了。
脑海里涌进一个片段,在洛城顾府,因为一件小事,被顾紫妍栽赃陷害,得了顾大人的骂,并且罚她跪在祠堂。
一个不过才满十岁的丫头,被罚跪,一人在祠堂,可笑的是众人都忘了她,直到两日后,打扫的婆子发现昏厥的她。
要不是命硬,她还真活不下来。
容素素冷哼一声:“顾小姐还是平身吧,本公主不拘泥于小节,在洛城时,你就知晓了不是吗?无须跟我来这一套,若是膝盖跪红了,顾大人铁定要训我的不是了。”
顾紫妍看向顾大人,她可真的什么都没说啊,姐姐又误会她了,也是没有办法了。
顾大人心里难受着呢,看着站着的女儿,又看着跪着的女儿,脑海中自然地浮现在洛城时,二人交换的样子,悔不当初啊。
容素素继续冷笑,笑容越灿烂,心底的冷放的越是大。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也不知道顾大人从何时成为后爹的,容素素为自己叫屈,怨不得旁人。
“公主,公主,都午膳时辰了,不如留下来用膳吧,府上都备好了,公主。”
任凭顾紫妍如何客气,容素素不给一个好脸色,都看腻了,也倦了,打着哈欠,眯着眼睛,对着身边的容易说道:“弟啊,姐姐乏了,我们还是走吧,别耽误这些公公们回皇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