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胡说。”
皇上匆匆打断容素素,他真是太纵容她了,居然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种话可以轻易说出来吗?若是被朝臣听到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就为了楚家的丫头?值得吗?
“素素。”
楚骏之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容素素,丝毫不信她所说的话,只当她为了他们楚家,这份情,他替楚家记下了。
可容素素她自小在洛城长大,大半年前才来皇城,而薛家早就没了,他们如何认识?还有婚约?一听就是谎话,容素素胆子大,他知道,可为了他们楚家,是不是牺牲太大了。
薛家,是不能提的禁忌,皇上容不下,如今皇城官员更是容不下。他们楚家不需要容素素舍弃名声相救,他们两家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对容素素摇摇头,示意她别再冲动了。
容素素别过脸,不去理睬他,垂眸,抿嘴,她才不会被龙威给吓唬住,她说的可是大实话,有理有据,想要证据吗?今日她可是有准备的。
一抬眸,精准无误地看着皇上的眼睛,手摸向右侧发髻,说道:“我没有胡说,因我才是真正跟薛家有婚约的女子,皇上若是不信,且看。”
从发髻上拔下一个洁白如玉,形如梅花的簪子,这是薛韶锋娘亲的遗物,在雪山脚下的一处客栈,那间密室里找到的。
今日坐马车进宫时,特地去了趟空间超市,寻了有关薛韶锋的东西,一箱子薛家二老的遗物中,翻出好几个代表薛韶锋母亲,也就是韶华郡主身份的物件。
“这是什么?”
皇上瞧着容素素递过来的簪子,白如凝脂,看着倒是上好的物件,只是这东西给他看?
“皇上,这是宫里的物件,您瞧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皇上不想接,容素素便硬塞到了他的手里,接着继续说道:“这是韶华郡主给我母亲的信物,那时还没有我,骏郡主怀了孩子,与我远在洛城的母亲书信来往,他们关系甚好,便想延续这份情意,便指腹为婚,行秦晋之好。”
“怎么可能?”
皇上想反驳,就从未听他这个皇妹说过与容蓉有交情,可看着容素素一脸的认真,倒不像是说胡话,这才举起簪子细细辨认。
这是宫里的物件不假,梅花制成的首饰,百姓是万万不能用的,只有宫里的女子,而且还是备受恩宠的,才配用。
但若说成是韶华的,未免太过于牵强了,在他印象中,宫里的梅花簪子,可不少,自打他登基,赏赐下去的也数不胜数,虽说宫里有记载,可也过去十多年了,哪能说的清呢。
“素素,这。”皇上递出簪子,脸上写着不信。
容素素双手放在背后,调皮地往后退了两步,学皇上就是不接。
皇上有此怀疑,她早就猜到了,那又如何,事实胜于雄辩,昂起高傲的脖子,随意点了点头。
“皇上,还请举起来,仔细辨认,这根簪子上,每一片的梅花花瓣背后都是有印记的,可以瞧瞧这字迹是否眼熟?”
皇上狐疑地举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果真,每一片花瓣上都有字迹,而且还是同一个字,“韶”,凑近一看,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是…
“皇叔,这是皇叔的字迹?”
皇上口中的皇叔就是与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就是皇上的亲叔叔,韶华郡主的生父。
“对,皇上眼力不错,这就是韶华郡主父王的笔迹。”
花瓣后的字迹,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这还是薛韶锋告诉她的。
韶华郡主的东西大多有个“韶”字,吃穿用度皆是如此,这是先王爷对她的宠爱,嫁妆自然不用说的。
皇上还是很难相信,拿着簪子摇摆不定。
再看楚骏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看着她,就算他再会猜,也猜不到容素素跟薛家真的有关系啊。
容素素解释的口干舌燥,没办法啦,只能把薛韶锋讲给她听的故事,再说一遍了。
“这簪子也不是皇上赏赐,而是先太后赐给韶华郡主的陪嫁,这块玉,也不是普通的白玉,是先皇去祭祀的路上,偶然得到的一块白玉,大体请了师傅雕刻出一尊观音像,供太后娘娘日夜参拜,而这根发簪是多到的一片完整的玉,太后膝下并无嫡出公主,便将其赐给了孙女韶华郡主,如今那尊观音像应该在皇后寝宫,皇上若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请来,一对比就是了。”
容素素能事无巨细地说出这么一大堆,别说楚骏之了,就是皇上也信了,完全信了。
“怎么可能呢?”纵使是信了,皇上还是纠结万分,不甘地问道:“素素,你母亲怎会与韶华结识?”
容素素张口正想给皇上解惑,就在蹦出第一个字时,犹豫了,按道理来说,母亲早逝,她不该知道这么多的,还是藏着掖着些吧。
在皇上的注视下,容素素抢过簪子,插入发间,缓缓说道:“我母亲与郡主是手帕交,怎么结识的,母亲没有告诉我,我出嫁时,嫁妆中有她与郡主的书信,虽然信早已泛黄,又保管不当,缺字少页的,不过我跟那一位薛公子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是千真万确的。”
证据,理由,人,都在他面前了,应该不会再有所怀疑了吧。
容素素等着,等皇上表态,然而皇上躲避有意躲避她的视线,背过身去。
“楚骏之,你送公主回容府。”似有叹息,略有无奈,却始终下不了决定。
“皇上。”容素素急切地大喊。
怎么可以这样,都知晓了真相,为什么还顽固不化,他可是皇上,就不能下一道正确的旨吗?
“回去,素素听话,容朕想想。”
事情太突然了,又牵扯到韶华,容蓉,需要好好的想想。
“楚骏之。”容素素不走,皇上只好把火发泄到楚骏之身上。
“素素,我们走吧。”
楚骏之挡住容素素仇视皇上的目光,努力央求着,今日可谓是受了大打击,一时消化不了,只能先回楚府去,府上怕是人心惶惶,乱成一锅粥了,好在他没事,楚家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