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怎么样?你可亲自给他敷药了?”
容素素在房间来回踱步,等着薛韶锋回来,她可清晰记得,哥哥的惨样,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吗?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又记不起了。
一孕傻三年,其实容素素刚来那会儿,容晋庭还是被容老爷子亲自教训过,也是一样的皮开肉绽。
听到开门的动静,没有看清楚来人,容素素赶紧迎上去,急切的问道。
“你哥哥没事,一个男子汉不过受了皮外伤罢了,你看着严重,不过就是伎俩。”
这是实话,手无缚鸡之力的容大人能打出多严重的伤?上回容老爷子下手,那才叫打。
薛韶锋的不以为然,成功的惹怒了容素素。
“什么?你这话说的够轻飘飘的,敢情落在旁人身上的不是伤,是戏吗?不给涂,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那是我哥啊。”
没良心的,容素素气呼呼的回房,上床去,睡觉。
薛韶锋自拍嘴巴,说错话了,草师父说了,怀孕的女子会脾气不好,母亲也说了,女子有孕无理取闹,父亲说了,能让一定要让。
“容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细细道来。”
“别,我不想听了,我困了,睡觉,不许跟我说话,不许打搅我,知道了吗?换句话说闭嘴,关灯,睡觉。”
容素素气的不轻,一句话都不许薛韶锋说,连一句哼哼都不想听,甚是幼稚的捂着耳朵。
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容楚两家都睡不安生,可容晋庭和楚梦凝这一对倒是过了心安理得的一晚,除了对明日的不确定之外,剩下的只有窃喜。
“唉,我睡不着,薛韶锋,你也不许睡,听到没有!”
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愣是没有半点睡意,索性坐了起来。
“好,不睡,容儿,你想聊什么?”
薛韶锋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披风,给容素素披上,免得她受凉,又把被子拉高,细细的呵护好。
“父亲母亲如何了?他们还住的惯吗?我现在也不能经常出府去,不能经常去看望他们,他们不会怪我吧?”
“不会,怎么会呢?”
薛韶锋双手捧着容素素的小手,给她暖着,还以为她会继续追着容晋庭的事情问,既然没有,那就放心了。
二位在韶府算是住下来了,可不知为何,二位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不是在同一个房间,也许是还不习惯吧。
“容儿,也许父亲和母亲之间有了隔阂,若是有机会,下次见面,你问问母亲。”
总之去韶府,看着父亲那份尴尬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儿子,他只有安慰的份儿,可毕竟是父子,他不好管父母的事情,免得自己太尴尬。
“薛韶锋,薛韶锋,你在想什么呢?喊你都不回我。”
容素素已经喊了薛韶锋好几遍了,直到伸手去摇晃他的手臂。
“我,没事,就是想着父亲和母亲。”
“这有什么好想的,毕竟他们分开了十多年,认定彼此已经去了,现在突然之间知道彼此活着,肯定会不习惯的。再说了,走时你还是个小家伙,现在都快又有个差着两个辈分的小家伙出生了,心态肯定不一样的,你说呢?”
这种心里上隔阂,需要时间来消磨,也许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他们两个就能和好如初了呢,也不能说是和好如初,应该是同床共枕。
“我只希望父亲和母亲可以好好的,如此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薛韶锋深呼一口气,身为子女,唯一对长辈的期望便是身体康健,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会好的,放心吧,相公。”
容素素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他的所念一定会实现的,本以为没了的父母又奇迹般的回来了,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了吗?所以上苍会好好待他的。
韶府的晚间显得特别的不一样,薛将军的院子,如今住着两个人,不是薛将军和薛平,而是薛韶锋和韶阳郡主,两人分居两房。
这夜色甚美,韶阳郡主看着月色,呼吸着自有的风,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恢复了自己面容的她,是无尽的温柔和无声的柔美。
房门一开,声音不大,这对时刻关注的薛将军来说,那就是一种信号啊,赶忙开了房门,眼睛就不曾离开发妻身上。
“咦?你还没睡啊?”
韶府除了他们这个院子还有灯火,其他都融入黑暗中了,韶阳郡主看着薛将军,总是会恍惚,好像回到了当年,但是一看到薛将军两鬓的白发,又将她拉进现实中,还是猝不及防的。
“睡不着,便想着出来看看月色,没想到你也没有睡啊。”
薛将军一身白日的着装,要说他睡不着,还真像。
韶阳郡主看破不说破,其实她也挺想见他的,只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好意思见将军,明明从他们分开的那一日开始,她总是盼望着,可为何现在见着了就是…
随着薛将军的走近,韶阳郡主闻到了一丝药味,由淡变深,这味道闻着就感觉苦,记忆里,将军可是宁愿伤着,忍着,也不愿喝药的。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韶阳郡主的靠近让薛将军不住的往后退去,怎么办?看着韶阳绝美的容颜,他就忍不住生起难为情来,明明这是自己的发妻啊。
“我没事啊。”
薛将军嘴上说着没事,却还是捂着自己的左手臂,这番举动暴露了自己受伤的位置。
“是,这里吗?刀伤?”韶阳郡主关切上前,一把拉开了薛将军的袖口,一圈的纱布,韶阳郡主从未见过这纱布,不过泛出的血,让她心揪不已。
“怎么受伤了?伤的重吗?在哪儿受伤的,你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吗?”
从关切的语气到指责,只在一刹那,眼角滑落的泪珠也在一瞬间。
薛将军只顾着捂着伤口,不想让韶阳郡主瞧见,等他抬起头时,站在面前的美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没事,你别哭啊。”
薛将军手足无措,跟一个大傻子一样站着,半晌才反应过来,给韶阳郡主擦泪,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却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一样,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