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应风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
但是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没有这种没出息的儿子!
穆荆也没吃早餐,昨晚一夜没睡,此时头上的太阳滚烫又火热,但是他身体素质还行,就这么站了一个早上。
陈画棠睡到中午才起床,本来想下楼简单的吃个泡面——哦,她不怎么会做饭。
她踩上粉色拖鞋,刚下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了窗边。
偷偷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了一眼。
某个狗男人还站在那里,手里紧攥着她扔下去的枕头。
卧室开着空调,很凉快,但是外面太阳火辣辣的,阳光比坏狐狸精还毒辣。
啧,大热天的,他拿着她枕头站那里也不嫌热?
陈画棠注意到他额角已经热得沁出了细密的汗,黑色的头发微湿。
偏偏这男人清隽惊艳的脸摆在那里,现在这模样……看着像剧烈运动的事后,又撩又欲。
陈画棠刚看他几眼,对方像是察觉到什么,朝着她看了过来。
他墨眸泛着红血丝,眸底却缱绻着复杂的柔意,疲惫却勾勒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心尖忽的一颤。
坏狐狸平时偷窥和做坏事眼皮都不带一眨,此时心脏处却跳得有些快。
她被这样的自己莫名气恼了,扔下窗帘的一角,“踏踏踏”踩着拖鞋下楼。
什么又撩又欲,放他妈的狗屁!
陈画棠只要一想到他骗她,说他临时有急事不能接她,转头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恼火。
穆大队长这是有什么急事,还要晚上十一点多跟别的女人乱搞在一起?
啊呸,她平时都叫他狗男人,那女人凭什么叫他叫得那么亲昵?
狐狸精平时很少骂脏话,因为觉得不符合她貌美的形象,但是她今天却莫名想骂人。
之前是看他干净才想睡他,现在却越想越委屈。
她拿起刚烧好水的热水壶,“吨吨吨”的往碗里倒热水。
唔,吃泡面不香吗,理他做什么?
前两天她想吃泡面,但是跟这狗男人住在一起,他不给她吃,说不健康。
越想越狗,狐狸精什么时候连吃个东西的自由都没有?竟然连个泡面都不给她吃!
碗里的水倒好了,她把热水壶放下,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她狐狸耳根尖儿动了动,听见穆荆也轻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陈画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他嗓音透着微微的倦意,低哑,但是刻意放缓了语速,像是在哄她。
陈画棠当作没听到,把泡面调料包往热水里放,又放了泡面饼。
她才不蠢,昨晚三点回来,她还特地花了一小时找人上门换锁。
果不其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开锁的声音,但是某人进不来。
陈画棠狐狸媚眼弯了下,眸底掠过报复性的快感。
她去厨房洗了个叉子。
泡面饼泡得有些软了,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陈画棠馋得舔了舔红唇。
唔,泡面这种垃圾食品,才是坏狐狸精该有的快活生活。
她把叉子扔进碗里,刚要搅拌下泡面。
却没想到抬头间,透过窗户看到一抹黑色颀长的身影,动作利落的翻过了几米高的围栏。
陈画棠不想见他,猛地起身动作太快,手边不小心打翻了刚放好的热水壶。
冒着热气热水溅到了手上,滚烫又灼热的痛感袭来,她嘶的倒吸了一口气。
穆荆也刚进来,却没想到刚好看到她笨手笨脚的这一幕。
一颗心脏紧悬起来,“陈画棠!”
她本来还只是下意识咬着下唇忍着,一见到他,莫名委屈得眼眶红了。
红着眼眶对他吼,“我让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狗男人,懂不懂尊重狐狸精?!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很落魄。
而他昨晚却在跟别的女人快活!
她让她滚,他却不听,像是要把她尊严狠狠往地上踩似的,朝她走了过来。
陈画棠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委屈——好像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没有人会尊重她。
就好像……她生来就是错的。
她原本不是坏狐狸精,也不是恶毒的坏女人,更不是他们眼里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
但是,是什么时候变了?她好像逐渐忘了自己原本该是什么模样。
穆荆也抱着她冲进厨房,她的眼泪从脸上淌下,滚烫滚烫的蹭在了他心脏处,烫得他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开了细水流,用冷水缓缓冲过她烫得发红的小手。
她不配合,他放轻了嗓音低低的哄,“对不起,听话……”
他一遍又一遍的哄,不厌其烦。
“滚!”她不想听,踢他,用另一只手用力挠他,狐狸尖利的指甲直挠得他锁骨处泛起道道血痕。
他痛得蹙了眉,却没放手,紧攥着她的小手在冷水下冲洗。
她委屈,明知道这样矫情,眼泪却越忍越控制不住,簌簌的流,“为什么连你都不尊重我?!”
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当他放下了高傲,跟她说他想跟她结婚,想跟她处关系。
她是坏狐狸精,所有男人都只想跟她滚到塌上做肮脏的事。
只有他会骂她让她不要一天到晚想这些事,只有他明明动了欲却克制的不碰她。
只有他说:“他想娶她。”
可是也只有他——到现在真真正正的骗了她。
她本来就是渣女,他脏了,她不要他就是。
但是她却莫名的委屈,委屈得他越哄,她越是心里堵得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我不想听,你闭嘴。”
穆荆也没敢忤逆她,没再出声。
他力气大,她知道自己挣扎没有用,也就不挣扎了,灰冷着小脸贴在他胸膛。
感受着男人滚烫的温度传来,她闹够了,累了,缓缓阖上了眼,睫毛湿漉漉的。
穆荆也打电话叫了人来,要去开门。
但是她手上滚烫的热还没褪去,他勾着低磁的嗓音轻哄她,“自己在这里冲凉水,乖?”
陈画棠冷着小脸,怒气撒他,“凭什么听你话?”
“起泡了会丑”,他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不能变丑,他用她最想听的话哄她,“狐狸精什么时候都要最好看。”
嗓音缱绻,好像有魔力似的,微微褪去了她心底的滚滚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