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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

“你问我为何要同李嬷嬷提及?为何要告知于她?为何不能仅限于我们主仆二人知晓?实则并无他因,我需要借助李嬷嬷之力。”

“早晨提及亦是刻意为之,实则是万般无奈之下之举,再等下去,我渴求之事不知何时方能如愿以偿——原本尚有些许耐心,然而眼见太后娘娘寿辰在即,李嬷嬷在宫中亦有人脉,这一点你心知肚明。”

“那两件事若交由她办最为简便,否则寻找他人亦多有不便。我细细思量许久,苦思冥想,竟想不出还有谁能施以援手。至于贤妃那边,若是寻常事务倒也罢了,然而要让她家中人在朝堂上提议东宫增添人手?”

“罢了,此路不通。至于你,让你去办,又能成几何?反观李嬷嬷,近在眼前,只要冒险一试,以我的处境而言,此举实属必要。”

“倘若她并未向皇上禀报,则说明她对我尚存忠心,日后自可信赖,可再交代些事务于她,也无需仅限我们二人行事步履维艰,这也算是对她的一次试探。若是她向皇上透露了风声……”

说到此处,章天爱停了下来。

春梅迫切地想知道后续发展。

“主子,若是她说了……”

这是她最为担忧之事。

“怕什么?”章天爱察觉到她的恐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倘若她真的告知了皇上,皇上知晓了也好。若皇上向我询问,我索性便坦言以对。”

“我就说,我早已料到李嬷嬷会向他禀报,我本想亲自向他表明我的决心与报复之意,只是羞于启齿,只能让李嬷嬷先行探探口风,实在不行再作打算。我也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觉得由李嬷嬷说出更为妥当,故而才如此行事。”

春梅再次无言以对。

“明白了吗?”章天爱见状,心中暗自思量,或许李嬷嬷告诉皇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要是皇上动怒了呢?”

春梅很快回过神来,心中又生出新的忧虑。皇上知晓后必定会发怒,若是误以为主子对太子殿下余情未了,亦或是认为主子此举不妥!

若是……

“若皇上责问,我便说我想胜过二妹,至于太子那边,不过是想报复罢了。”

章天爱如是说。

她早已备好诸多说辞,亦想了许多可能。

若真到那一步,便直言不讳,或许更为有利?日后报复起来也更为方便。

“因此我才让你跟着李嬷嬷,让你替我盯着她。”

章天爱又补充了一句。

春梅恍然大悟,明白了当时主子为何要让她跟随李嬷嬷。

“主子,奴婢定会紧随其后。”她连忙向主子表明决心。

“嗯,乖。”

章天爱夸赞了她一声,便不再多言:“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日后若有疑问,尽管提问。”

春梅点了点头。

她不明白为何一定要问得如此清楚。

不久之后,李嬷嬷归来。

章天爱与春梅一同迎了上去。

李嬷嬷走近后,立即禀报道:“是淑妃娘娘,主子,王才人最近与淑妃娘娘走得很近,王才人已经去过淑妃宫中几次了。”

芙蓉殿内的人对此毫不知情。

但她出门一问便知,只因淑妃与王才人交好的事情并未刻意隐瞒。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淑妃?”

章天爱听后,思索片刻,露出了笑容。要说是淑妃所为,也并非没有可能。想到淑妃的性情,但在听闻李嬷嬷说淑妃与王才人交好且毫不避讳之后,她又有些犹豫了。

难道真的是淑妃吗?

或许淑妃就是这样明目张胆,并不惧怕她知道。

淑妃此人,似乎一向如此!

“或许是淑妃。”李嬷嬷此时也说道。

春梅同样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章天爱看着她们二人,却并未表现出十足的确定:“多亏了你,李嬷嬷。只是还需再劳烦你一番,一事不烦二主,你再查查看,王才人是否仅与淑妃一人交好,万一遗漏了谁,错怪了无辜之人。”

也不能仅凭淑妃的性情便轻易怀疑她。

再查查,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这样一来,便苦了李嬷嬷了。

李嬷嬷闻言,并不觉得麻烦,她亦觉得此事有可能,并不认为主子有错:“事关主子,那王才人成了那副模样,定要查清楚,这可不是东宫的小事。”

春梅跟着附和道。

“那就再麻烦李嬷嬷了。”章天爱再次表示感谢。

李嬷嬷摇了摇头,表示无妨。

待李嬷嬷再次出门后,章天爱与春梅相对而坐。

春梅道:“主子又让赵嬷嬷出去了。”

章天爱说道:“之前又不是没让李嬷嬷去过,不让她去还错了?”

这一次,李嬷嬷过了许久才归来。

她只提到王才人与柳美人也有过接触,但具体情形便不得而知了,无法再深入追查。

“柳美人?”

章天爱喃喃自语,随后笑了起来。这个柳美人已经怀有身孕,还找王才人做什么?

“主子,或许是淑妃,也可能是柳美人。”李嬷嬷也在揣测,她亦不清楚究竟是谁。

春梅同样在思考。

“不管是柳美人还是淑妃,都一样。若是再有什么动静,再做打算。”章天爱说道。

李嬷嬷也在想着再有什么动静便看主子如何应对。

实在无法应对时,再向皇上提及便是。

章天爱瞥了一眼李嬷嬷的神情。

春梅也在观察着。

没过多久,又有人上门拜访。

兰贵人与马美人再次前来探望她,尽管这几日她们已经来过多次,但仍旧不辞辛劳地再次登门。

上次她未曾相见,这次亦然。

她们应当知晓她的意图,却依旧前来。

章天爱不禁想到,刚走了王才人,又来了兰贵人与马美人,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

若是都来了,那便有趣了!

然而她深知不会如此。

或许是因为皇上来得太过频繁,亦或是因为皇上整日都在她这里,未曾去过别处。

她们才又纷纷往她这里跑。

“主子。”李嬷嬷与春梅齐声唤道。

“没想到马美人与兰贵人又来看望我了。”章天爱开口说道,又简单地叙述了几句。

李嬷嬷直言不讳:“还不是为了皇上。”

春梅点头表示赞同。

章天爱吩咐道:“请她们回去吧。”依旧是不见。

若是她们仍不愿离去——罢了,还是让她们走吧,只是这般不见,明日她再想出殿便难了。

李嬷嬷应声而出,将二人请走。

二人与那日一般无二,听闻不见,便离去了。她们这些日子似乎总是这般,四处被请,又四处离去。

李嬷嬷归来后,又与主子禀报此事。

“她们还算知晓分寸,争宠便争宠,却未曾过分。此番应是过来碰运气,看我会否相见,时不时来一趟,也好让人记住。”章天爱缓缓说道,春梅在一旁点头附和。

李嬷嬷道:“应是如此。”

章天爱而后便不再言语,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

然而,时光流转,夜幕降临之前,却忽闻贵妃亲自带着人,捧着汤水前往养心殿。

章天爱看向李嬷嬷,问道:“贵妃亲自送汤去养心殿?”她微微一笑,不是派人前去,而是亲自前往?贵妃这是铁了心要见到皇上吗?

也对,那日她甚至都敢来自己这里截人,一个她曾看不起的女人。只是,那日她并未截走。

今日,贵妃自那日未能请到皇上后首次露面,一直销声匿迹的她,一露面便亲自带着人前往养心殿,还捧着汤水?

她问李嬷嬷,贵妃到养心殿多久了?是一个人前去的吗?

“刚到不久,主子。贵妃并非一人前往,还带着林嫔。二人一同前往,也不知有何打算。明面上提着汤水,正等在养心殿外,等候陛下召见。如今陛下还未发话,不知是否会召见。如今,只怕不止我们得到消息,其他人也都知晓了,都在盯着呢。”李嬷嬷禀报道。

李嬷嬷说完所有知晓的,让章天爱意外的是,贵妃并非一人前往。

章天爱轻哦一声,意外于贵妃居然不是独自一人,还带着林嫔。她想做什么?难道也想用人来争宠吗?

贵妃的傲气没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章天爱心中暗自思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如今还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春梅道:“贵妃娘娘前往养心殿,皇上应该会见吧?还有一个林嫔。”

“或许吧,看皇上是否愿意见了。”李嬷嬷还是说了个可能,“一般陛下是不让后宫女人靠近养心殿的,后宫主子们也鲜少前往。”

“我们也看着吧。”章天爱此时说道。

李嬷嬷看向主子,春梅亦是如此。

“且看下事态如何发展再说。”章天爱对上她们的视线,缓缓说道。

“皇上总是过来陪主子,若是被贵妃娘娘截了去——”李嬷嬷小声说道,春梅微微颔首。

“说了且看下再说。”章天爱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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