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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露是个胆子挺大的姑娘,至少在搬到这个偏僻老旧小区之前,她一直都这么认为。她生性乐观,对生活中的种种小怪异也不过是付之一笑,觉得那些都是能轻易解释通的寻常事儿罢了。可这个小区,却即将成为她噩梦的开端。

那是一个平常的工作日,孙露像往常一样加班到很晚,等她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外面的街道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昏黄的路灯孤独地洒下黯淡的光。她裹紧了外套,加快脚步往家赶,心里还盘算着回家后赶紧泡个脚,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好驱散这一身的疲惫。

等她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卫室里的大爷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呼噜声隐隐传来。孙露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生怕吵醒了大爷,毕竟这么晚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进入小区后,那种异样的寂静便扑面而来,平日里白天还能看到几个老人在楼下晒太阳、唠家常,孩子们嬉笑玩耍的场景此刻全然不见,只剩下寂静和昏暗交织在一起。

小区里的路灯昏黄且闪烁不定,时不时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小区里回荡,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正通过这电流声传递着诡异的信号。孙露心里隐隐有些发毛,但还是自我安慰着,不过是路灯老化了而已呀,没什么可怕的。她继续快步朝着自家那栋楼走去,就在路过小区花园的一个拐角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一个身影。

孙露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婆婆正坐在花园边的长椅上。那老婆婆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袍,黑袍上满是褶皱和污渍,仿佛很久很久都没有换洗过了。她的身子佝偻着,像是被岁月的重压压弯了脊梁,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与衰败。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散在肩头,有的还打着结,一缕缕地耷拉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然而,最让孙露心底发毛的是,那老婆婆好像没有下巴,本该是下巴的地方,只有一片黑乎乎的空洞,在那昏暗的灯光下,那空洞显得越发深邃和神秘,像是能把人的目光全都吸进去一般,又好似隐藏着无尽的黑暗秘密。孙露瞪大了眼睛,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老婆婆,想要移开却根本做不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扯着她的视线。

老婆婆却缓缓地抬起了手,那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指朝着孙露的方向轻轻勾了勾,动作很慢很慢,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弯曲的手指在半空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在召唤她过去,又仿佛在施展着某种邪恶的咒语。孙露的心跳陡然加快,“咚咚咚”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黏糊糊的,让她很不舒服。她想要转身逃离,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大脑拼命地发出指令,双腿却依旧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婆一点点从长椅上站起来。

老婆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摇晃了几下,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可她还是稳住了身形,拖着沉重又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孙露走来。她的脚在地上蹭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孙露的心上,让她的恐惧不断攀升。

“咯咯咯……”老婆婆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像是老旧木门开合时的吱呀声,又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沙哑,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小区里回荡着,仿佛要冲破这黑夜,直直钻进孙露的耳朵里,让她的耳膜都隐隐作痛。孙露终于能挪动自己的脚步了,她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家跑去,边跑边回头看,那老婆婆竟如鬼魅一般,紧紧跟在她身后,距离似乎越来越近。她那没有下巴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时隐时现,空洞的“下巴”处仿佛有阵阵冷风往外冒,吹得孙露后脖颈发凉。

孙露慌不择路,冲进了自家楼道,楼道里的声控灯很久才亮起来,那短暂的黑暗让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钥匙,手不停地颤抖着,好几次差点把钥匙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她赶紧打开门,冲进去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然后迅速地反锁,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赛跑,恐惧的情绪充斥着她的整个身心。

孙露以为自己安全了,她背靠着门,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试图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也许就是一个行为有点奇怪的老婆婆而已,说不定是精神不太正常呢,现在自己回了家,关好了门,肯定就没事了。

可没过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指甲挠门的声音,“哧啦哧啦”,一下又一下,那声音尖锐刺耳,在这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挠在孙露的心上,让她刚刚稍微平复一点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可怕的声音,可那声音却仿佛能穿透她的手掌,直直地钻进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摆脱不掉。

“不,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孙露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她的身体顺着门缓缓滑落,最后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惊恐地盯着那扇门,仿佛那扇门随时都会被什么东西冲破一样。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的样子,那空洞的脸,那勾人的手指,还有那诡异的走路姿势,每一个画面都让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突然,那挠门声停了,孙露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一阵阴森的声音仿佛穿过门板传了进来:“孙露,你逃不掉的……”那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宣判,让孙露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她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想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可这小小的屋子此刻却显得无比空旷,根本没有能让她觉得安全的角落。

孙露不知道这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整个屋子都仿佛被一股浓浓的恐惧笼罩着,而那恐怖的气息,还在不断蔓延。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间,试图让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躲开那未知的恐惧一样。

夜越来越深了,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孙露自己的心跳声和微微的抽泣声。她不敢开灯,害怕灯光会引来外面那可怕的东西,可黑暗中又好像处处都隐藏着危险,她就这样在恐惧中煎熬着,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孙露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她实在是太疲惫了,渐渐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老婆婆,正站在她的床边,弯着腰,黑洞洞的“下巴”对着她,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那声音就像咒语一样,让孙露想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最后,她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梦乡之中。

在梦里,孙露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墓地之中,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墓碑,有的墓碑已经断裂,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周围长满了杂草,那些杂草又高又密,在夜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在其中穿梭。天空中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洒下诡异的红光,将整个墓地都染成了一片血色。

孙露惊恐地环顾着四周,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根本迈不开步子。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咯咯咯”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她扭头看去,只见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正缓缓地从墓地的深处走来。老婆婆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黑袍,在血红色的月光下,黑袍显得越发阴森,她的身影在杂草间若隐若现,每走一步,那些杂草都会自动分开,像是在给她让路一样。

老婆婆越走越近,孙露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黑洞洞的“下巴”,仿佛那里面藏着无尽的黑暗,正不断地散发着寒意。孙露想要大声呼救,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拼命地挣扎着,双手在地上胡乱地抓着,可一切都是徒劳。

老婆婆终于走到了孙露的面前,她缓缓地蹲下身子,那空洞的“下巴”几乎要贴到孙露的脸上了,孙露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老婆婆伸出那干枯的手指,轻轻地在孙露的脸上划过,那手指冰冷且粗糙,划过皮肤的感觉让孙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婆婆嘴里念叨着一些孙露听不懂的话语,那声音低沉沙哑,却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孙露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突然,周围的墓碑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从那些墓碑下面伸出了一只只苍白的手,那些手在空中挥舞着,朝着孙露抓来。孙露瞪大了眼睛,恐惧到了极点,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想要躲避那些手,可根本无处可躲。就在那些手快要抓到她的时候,孙露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睡衣都被汗水浸湿了。她惊恐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屋子里,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刚刚梦里的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让她的心依旧无法平静下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觉到老婆婆手指划过的冰冷触感,身体又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屋子里还是一片黑暗,孙露颤抖着伸手去开灯,“啪”的一声,灯光亮起,那明亮的光线让她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她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个时间点更是让她觉得心里发毛。她不敢再睡觉了,害怕再次陷入那个可怕的梦境之中,于是她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等待着天亮。

天终于慢慢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那温暖的光线让孙露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起身洗漱了一番,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禁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恐惧笼罩着,她决定要去弄清楚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露走出家门,楼道里已经有了一些早起的邻居,大家互相打着招呼,那平常的氛围让孙露觉得昨晚的一切仿佛真的就是一场噩梦。可是她心里清楚,那绝不是梦,那个老婆婆真实地出现过,还追着自己来到了家门口。

她先是来到了小区的花园,找到了昨晚看到老婆婆的那个长椅。长椅还在那里,周围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孙露站在长椅前,回想着昨晚老婆婆的样子,心里还是一阵发毛。她决定去问问小区里的老住户,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

孙露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几位正在晨练的大爷大妈,她笑着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大爷大妈,你们在这小区住挺久了吧,我想问一下,咱们小区有没有一个穿着黑袍,没有下巴的老婆婆呀?”

几位大爷大妈听了她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互相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位大妈压低声音说:“姑娘,你怎么问起这个了呀?咱们小区以前是有这么个老婆婆,不过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听说她以前遭遇了很不好的事儿,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老是穿着那身黑袍在小区里晃悠,可吓人了。后来呀,有一天晚上,她突然就失踪了,再也没人见过她了,大家还都以为她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孙露听了大妈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她连忙问道:“那她为什么没有下巴呀?”

大爷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唉,这事儿说来也怪,有人说她是以前受了伤,下巴没了,也有人说她是被什么邪乎的东西给害了,反正从那以后,她那模样就特别吓人。姑娘,你昨晚不会是碰见她了吧?”

孙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我昨晚下班回来,在花园那儿看到她了,她还追着我跑呢,可把我吓坏了。”

几位大爷大妈听了,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大妈拉着孙露的手说:“姑娘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可得小心着点呀,说不定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呢。不行的话,你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吧。”

孙露谢过了大爷大妈,心里却越发忐忑不安了。她觉得这件事越来越诡异了,一个失踪了多年的老婆婆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呢,而且还找上了自己,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吗?她决定继续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老婆婆的线索,好解开这个可怕的谜团。

孙露又在小区里四处询问了一些人,可大家说的也都和那几位大爷大妈差不多,只是越听这些说法,她心里的恐惧就越深,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孙露一整天都在为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的事儿烦恼着,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想着白天打听到的那些消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区里。小区里依旧是那种昏黄的灯光,和昨晚一样,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她一边走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那个老婆婆又突然出现。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她路过小区的一个杂物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杂物间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透出一丝暗光。孙露心里好奇,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人在里面,就凑近了去看。

她刚走到杂物间门口,还没来得及往里看清楚,一只干枯的手就从里面伸了出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孙露惊恐地尖叫起来,扭头一看,正是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老婆婆的力气出奇的大,紧紧地抓着她,不让她挣脱,那空洞的“下巴”对着孙露,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仿佛在嘲笑她的挣扎。

孙露拼命地想要甩开老婆婆的手,她用另一只手去掰老婆婆的手指,可那手指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老婆婆开始慢慢地把孙露往杂物间里拽,孙露的双脚在地上乱蹬着,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点,可还是一点点地被拽了进去。

杂物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四周堆满了各种杂物,昏暗得几乎看不清东西。孙露被拽进去后,老婆婆松开了她的手,然后缓缓地关上了杂物间的门,把孙露困在了里面。孙露慌乱地在杂物间里摸索着,想要找到出去的路,她摸到了一些破旧的箱子,用力地把它们推倒,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可门却依旧紧紧地关着。

老婆婆在黑暗中慢慢地朝她走来,孙露能听到她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她害怕极了,大声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呀?”可老婆婆根本不理会她,依旧一步步地靠近。

就在孙露觉得绝望的时候,她摸到了一根木棍,她紧紧地握住木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当老婆婆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孙露鼓起勇气,用力地挥舞着木棍,朝着老婆婆打去。木棍打在了老婆婆的身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老婆婆被打得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稳住了身形,继续朝着孙露走来。

孙露不停地挥舞着木棍,可老婆婆却好像根本不怕疼一样,依旧步步紧逼。孙露的力气越来越小了,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她趁着老婆婆靠近的间隙,朝着杂物间的一个角落跑去,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虽然窗户很小,但也许是她唯一的逃生希望了。

孙露跑到窗户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把窗户推开,可窗户因为长时间没开,已经锈住了,很难推动。老婆婆已经追了过来,孙露心急如焚,她用木棍不停地砸着窗户的边框,一下又一下,终于,窗户被砸开了一个大口子,孙露顾不上手上被划破的伤口,赶紧从窗户爬了出去,逃离了这个可怕的杂物间。

她爬出去后,不敢停留,拼命地往家跑去,边跑边回头看,生怕那个老婆婆又追了上来。等她跑回了家,关上门,她靠着门,身体顺着门滑落,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不知道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孙露在恐惧和疲惫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时刻,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恐惧给逼疯了。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大妈说的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这句话。抱着一丝希望,她开始四处打听哪里有懂这些灵异之事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周折,她打听到在离小区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一个据说很有本事的神婆,经常帮人解决一些奇怪诡异的事儿。孙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强打起精神,朝着那条小巷子走去。

小巷子很幽深,两边的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孙露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神婆到底靠不靠谱。终于,她在小巷的尽头看到了一间略显破旧的屋子,屋子的门紧闭着,门口挂着一些奇怪的符纸,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故事。

孙露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孙露,微微皱眉问道:“姑娘,你这是遇到啥事儿了呀,看你脸色差成这样。”

孙露一听,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赶忙把自己遇到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第一次在花园里遇见,到后来被追到家门口,再到杂物间里的惊魂遭遇,说得是声泪俱下。神婆听着,脸色越发凝重,等孙露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姑娘啊,你这怕是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咯,那没下巴的老婆婆,听你这描述,可不简单呐。”

孙露焦急地拉着神婆的手说:“婆婆,您可得帮帮我呀,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都快被吓死了。”神婆拍了拍孙露的手,安抚道:“别急,姑娘,你先跟我进来吧。”说着,便把孙露领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光线很暗,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物件,有画着神秘符文的画卷,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瓶瓶罐罐,角落里还燃着几炷香,烟雾缭绕,让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神秘的味道。神婆让孙露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然后自己走到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古朴的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地摆弄了起来。

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着,神婆的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对孙露说:“姑娘,这事儿棘手啊,那老婆婆的怨念很深呐,估计是生前有什么大的冤屈,死后执念不散,才一直在你们那小区游荡,还缠上了你。”

孙露听了,心里更加害怕了,她颤抖着问道:“那婆婆,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别缠着我了呀?”神婆沉思了片刻说:“办法倒是有,不过得费些周折。今晚你得带我去你们小区,找到那老婆婆出现过的地方,我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踪迹,然后设法化解她的怨念。”

孙露连忙点头说:“好的,婆婆,只要能摆脱她,让我做什么都行。”于是,两人便约定好,等天黑之后就前往小区。

时间过得很慢,孙露在煎熬中终于等到了天黑。她和神婆一起回到了小区,小区里依旧是那副阴森的模样,昏黄的路灯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孙露带着神婆先是来到了花园的长椅处,神婆蹲下身子,在长椅周围摸索着,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

接着,她们又来到了那个杂物间外面,杂物间的门依旧紧闭着,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神婆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然后轻轻推开门,里面那股刺鼻的腐臭味还是扑面而来。神婆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孙露跟在后面,心里紧张得不行。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那熟悉的“咯咯咯”的声音,孙露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神婆的衣角。神婆却很镇定,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摇了起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咯咯咯”的声音似乎被压制住了一些。

随着神婆手中铃铛的摇动,那阴森的“咯咯咯”声虽被压制了几分,却依旧在杂物间里回荡,仿佛那没有下巴的老婆婆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孙露躲在神婆身后,瞪大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紧张地张望着,试图找出老婆婆的身影。

突然,从杂物间的角落里,一个黑影缓缓浮现,正是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她黑袍飘动,空洞的“下巴”处仿佛有阵阵黑烟冒出,原本缓慢的步伐此刻竟变得有些急促,朝着孙露和神婆冲了过来。神婆见状,迅速从袖口中抽出一把桃木剑,口中大喝一声:“孽障,休得放肆!”说着便挥剑朝着老婆婆刺去。

桃木剑在昏暗的杂物间里划过一道寒光,眼看就要刺中老婆婆,可老婆婆身形一闪,竟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随后伸出那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朝着神婆抓来。神婆侧身避开,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削到了老婆婆的黑袍,黑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老婆婆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发动攻击。

孙露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焦急地喊着:“婆婆,小心啊!”神婆一边应对着老婆婆的攻击,一边对孙露喊道:“姑娘,快把我包里的黄符拿出来,朝着她扔过去!”孙露赶忙在神婆放在一旁的包里翻找起来,手忙脚乱地拿出几张黄符。

她鼓起勇气,朝着老婆婆用力扔出黄符,黄符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过去,在快要接近老婆婆的时候,黄符突然发出一阵金光,老婆婆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往后退了几步。神婆趁机又挥动桃木剑,接连刺出几剑,每一剑都带着一股灵力,老婆婆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也开始出现一些闪烁的光芒,像是她的力量在被逐渐削弱。

但老婆婆毕竟怨念极深,她很快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嘴里发出一阵更加尖锐的叫声,那叫声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竟让杂物间里的一些杂物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箱子、瓶子纷纷朝着孙露和神婆砸了过来。神婆赶忙拉着孙露躲避,可还是有几个瓶子砸到了神婆的身上,神婆闷哼了一声,脚步都有些踉跄了。

孙露见状,心急如焚,她看着手中剩下的黄符,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帮神婆。她瞅准时机,趁着老婆婆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冲上前去,把剩下的黄符一股脑儿地全都贴在了老婆婆的身上。黄符瞬间大放金光,老婆婆被笼罩在金光之中,痛苦地挣扎着,那空洞的“下巴”里不断传出怪异的嘶吼声,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神婆见状,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走到老婆婆跟前,口中念起了一段冗长而又晦涩的咒语,桃木剑在老婆婆头顶挥舞着,随着咒语的念动,金光越来越盛,老婆婆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仿佛就要被这金光彻底消散了。

然而,就在老婆婆的身影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她突然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而又充满怨恨的吼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朝着孙露和神婆席卷而来。神婆急忙用桃木剑挡在身前,想要护住两人,可那力量太过强大,一下子就把神婆和孙露都给震飞了出去,两人重重地撞到了杂物间的墙上,然后摔倒在地。

孙露只觉得浑身剧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旁边的神婆,神婆也受了不轻的伤,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孙露赶忙过去扶起神婆,焦急地问道:“婆婆,您没事吧?”

神婆摆了摆手,虚弱地说:“姑娘,我还撑得住,那老婆婆的怨念太强大了,刚刚那一下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她,并没有彻底消灭她呀。”孙露听了,心里又是一阵绝望,她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没能摆脱这个可怕的老婆婆。

神婆缓了缓,接着说:“不过,经过刚刚这一番较量,我倒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这老婆婆的事儿,怕是和这小区以前发生的一件旧事有关,咱们得再去打听打听,说不定找到根源,就能彻底解决她了。”孙露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想再被那老婆婆纠缠。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杂物间,此时的小区仿佛也因为刚刚那场激烈的争斗而变得更加阴森了,夜风吹过,竟带着一丝呜咽声,让人毛骨悚然。孙露和神婆先是找到了小区里年纪最大的一位李爷爷,李爷爷在这小区住了几十年了,对以前的事儿应该比较清楚。

孙露把来意跟李爷爷说了一遍,李爷爷听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唉,这事儿啊,得从几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小区里有个叫秀兰的女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没下巴的老婆婆呀,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丈夫疼爱她,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有一天,她丈夫被人冤枉偷了东西,在被人追打的过程中意外去世了,孩子也因为这事儿受了惊吓,生了重病没几天也走了。秀兰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老是穿着那身黑袍在小区里晃悠,逢人就说要找回公道。”

“后来呀,有几个坏小子,看她那样子,就想着捉弄她,把她骗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子里,对她又打又骂的,还把她的下巴给弄伤了,伤得太重,最后那下巴就没了啊。从那以后,秀兰就更不正常了,没几年就失踪了,大家都以为她是死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这小区里阴魂不散呐。”

孙露和神婆听了李爷爷的讲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原来那老婆婆有着这么悲惨的身世,难怪怨念如此之深。神婆皱着眉头说:“这么说来,要想化解她的怨念,就得帮她找回公道,让她放下执念才行啊。”

孙露问道:“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找回公道呢?那些坏小子估计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呀。”神婆沉思了片刻说:“总会有办法的,咱们先去当年那个废弃的房子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证明她丈夫的清白,也许这样就能让她释怀了。”

于是,孙露和神婆又拖着疲惫且受伤的身体,朝着小区角落里那个早已破败不堪的废弃房子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孙露心里既害怕又同情那个老婆婆,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

那废弃的房子在小区的角落里,四周杂草丛生,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窗户玻璃也碎了大半,透着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息。孙露和神婆小心翼翼地走近房子,刚到门口,一股寒意就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神婆拿出几张黄符,分别贴在门口和窗户上,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驱散房子里的邪气。然后,两人便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地上堆满了灰尘和杂物,光线十分昏暗,只能靠着从破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况。

孙露和神婆开始在屋子里仔细地寻找着,翻看着那些早已破旧不堪的物件,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突然,孙露在墙角的一堆杂物下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已经很破旧了,上面布满了灰尘,但隐约能看出被人精心藏过的痕迹。

她兴奋地叫了神婆过来,两人一起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些信件和一个小本子。神婆拿起信件看了起来,发现这些信件都是当年秀兰丈夫和别人往来的书信,信里清楚地记录着他根本没有偷东西,而是被人恶意陷害的过程,那些人就是为了争抢一个工作机会,才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而那个小本子,则是秀兰记录的一些日常琐事以及她对丈夫和孩子深深的思念,看着本子里那些充满爱意却又透着悲伤的文字,孙露的眼眶湿润了,她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痛苦绝望的秀兰,守着这份思念,却又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神婆拿着这些证据,走到屋子中间,大声说道:“秀兰啊,你的冤屈我们都知道了,你看,这就是能证明你丈夫清白的证据啊,那些害你们的人终究会受到惩罚,你也别再执念于此了,放下仇恨,安心去吧。”说着,便把信件和本子放在地上,用火柴点燃了它们。

火焰缓缓升起,在黑暗中跳跃着,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开始驱散屋子里的阴霾。就在这时,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的身影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她看起来不再那么阴森恐怖,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哀伤和释然。

老婆婆缓缓地走向火焰,看着那些被燃烧的信件和本子,空洞的“下巴”处似乎有泪水滑落,她轻轻地伸出手,像是想要触摸那火焰,却又停在了半空。神婆轻声说:“秀兰,你走吧,你的家人也希望你能放下痛苦,去该去的地方啊。”

老婆婆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孙露,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随着那火焰的熄灭,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孙露看着老婆婆消失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解脱后的轻松,又有对老婆婆悲惨命运的同情。神婆拍了拍孙露的肩膀说:“姑娘,都过去了,以后你也能好好生活了。”孙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地对神婆说:“婆婆,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那以后,孙露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小区里也再没有出现过什么诡异的事情,只是每当她路过那个花园的长椅或者那间废弃的房子时,还是会想起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想起那段充满恐惧却又让人感慨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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