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争先,争得是滔滔不绝?”
黄彩儿心神震撼,下意识地重复了江羽云说过的话。
虽然心里仍有些挥之不去的阴影,但的确轻松了许多。
“多谢江师兄指教。”她感激道。
江羽云点点头,这话既是说给黄彩儿听的,又何尝不是对他自己乃至于某个不在这里的人说的。
他望向窗外,心绪飘远,待目光重回黄彩儿的身上时,突地发觉对方看他的眼神愈发敬仰了。
总感觉好像看到了某个游戏提示跳起的样子:
“黄彩儿记住了你说的话。”
翌日。
鼻青脸肿的叶尘和被称为云师兄的云陌等其他一众外门弟子出现时,其余的人都是将目光投向他们。
单从两边面上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云师兄略占了上风,但严格来算只能说两边都没讨到好处,乃至一夜过去,他们身上的外伤都难掩狼狈。
传功长老来到时,见此一幕也是见怪不怪。
只要不闹出大事,适当的争斗他们也不会多管,这本就是默许的。
“婉儿妹妹,你看吧!我就说叶少族长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见的叶尘落难,自然的要有炮灰配角跳出来贴脸嘲讽。
江羽云闻声瞥去目光。
说话的是一个叫叶良辰的外门弟子,他身边还依偎着清婉的少女,和前者一样,都是从云城叶家出来的人。
江羽云对他们没有太大印象,沈清明也没有向他提起过。
但从这来到这里后对方就不时冷嘲热讽叶尘的表现来看,他们无疑就是沈清明口中真正的炮灰反派。
“良辰哥哥说的是!”
“他一个最低下的黄级灵根,侥幸学来些旁门左道,就以为自己能翻身了,真是可笑!”
叶良辰身边的叶婉儿同样也是一副不屑之色附和道。
江羽云将他们二人的窃窃私语听在耳中,一阵无言。
明明叶尘都当着众人的面正大光明击败过外门弟子了,但这些人总有理由将叶尘贬的一文不值,难道这就是反派的自我修养吗?
就是他总感觉这个情节好似少了点什么。
江羽云看着形单影只,面色阴沉的叶尘;他突然又想了起来。
是了,这时还少了个支持叶尘的青梅竹马。
他本该在叶尘旁边,为他加油打气的,但现在没有了。
江羽云顿时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桥段。
而此时大部分的外门弟子都是看向了传法台上的传功长老。
这些时日,传功长老已经完完整整地传授了他们天清山最基本吐纳灵气的功法《浣衣录》。
接着就要他们苦心修行。
并且据他所说在他们大部分达到练气三层前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不知怎得这时又来了。
传功长老也从众位外门弟子或疑惑,或忧虑的神情上看出了他们所想:
“我前段时日说过,在你们修为有一定进展前不会再来。”
“今日来此,也是事出有因。”
“你们中有些人想必已经从长辈处得到消息了。”
“近来我天清山附近几个州城生了不少的神鬼之事,城中多有鬼怪作乱。”
“潜伏至各家各院中,以鬼气伤人。”
“以至各府各城之人,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掌门下令,半月之后需要由你们去城中勘查,帮助那些世俗之人。”
“这半月你们需静心掌握我前些日子教授你们的东西,不可懈怠!”
“......”
见众外门弟子或是惊愕或是疑虑的样子,传功长老接着道:
“你们也不必过于忧虑,届时会由几位内门的筑基弟子与你们一同前往。”
“此次出行,虽然对于你们过于仓促,但也不失为一次很好的历练。”
传功长老也没有回答弟子们的打算,仿佛真的就只是来传个话的,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离开了。
独留下短暂默然后才炸开了锅的众人。
有人兴奋道:
“那照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出山了?我还以为真要等到练气五六层,五六年乃至十年后才能出去呢!”
“我早就手痒了,正好宗门选拔第二轮时我挑了本道法学,正愁没有用武之地!”
有刚入门还稚气未退的少年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人前显圣。
而更多的外门弟子却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刚才传功长老言之寥寥,只大概说了要他们去驱鬼的时间。
但具体的细节是一点不漏。
光是这样就让他们中的一些人很是忧虑。
所谓驱邪抓鬼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个别人也亲眼见过所谓的鬼,那其实是一种并没有想象中凶恶的东西。
别说已经踏上仙途的修仙者,就是懂些风水道术的道士都能驱赶那些寻常见到的鬼魂。
可方才传功长老却说还会有内门的筑基弟子带队......
“什么情况啊!居然要我们这些外门的去驱鬼?”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云师兄你有什么头绪吗?”
几个外门弟子也是将话头递给了昨夜领头教训叶尘的云陌,后者是个在内门里有关系的人。
几个外门弟子都知道,云陌师兄和内门一位姓徐的筑基弟子私交甚好,而那位筑基弟子的父亲甚至是天清山的实权长老之一,有着结丹期的修为。
云陌摇了摇头,从前段时间起他就联系不到那位师兄了,也不知是他闭关了还是什么原因。
但前几天他出关的时候的确有两个身份非比寻常的人找到了他。
一是一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恐怖威势的中年女人,她疑似认识那位徐师兄,还说要他针对这批新入门的几个外门弟子,而其中一人还恰好是招惹了他的叶尘。
而另一人则是天清山有名的刁蛮大小姐,宁红菱。
他早几年曾经跟在别人旁边见过她把某个青年踩在脚下肆意欺辱的样子。
而这位稍微靠近就无比烫人的掌门之女则是要他保护一个人。
当时他还不解其意,如今想来,恐怕是对方已经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云陌心下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