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严看了一眼薛凝,“薛凝,明珠已经这样了,你可否......”
薛严对上薛凝冷淡的眸子,话像是再一次堵在口中。
薛严没有说什么话,但温氏实在是忍不住了,尤其是看着地上,薛明珠流了血,落在了白雪上,如同红梅一般刺眼。
“凝凝,明珠都这样了,再磕下去就要死了,你难道真的就无动于衷吗?难道你要看着明珠,还有我这个母亲,包括你这两个兄长,都死在你面前,你才会有所动容吗!”
温氏崩溃的哭出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你怎么这么冷血,说与我断绝母女关系就断,说不再是薛家女就不是。
就算我这个当母亲的,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薛凝呢?你的心怎么捂都捂不热,你做的就对吗?
只是权衡利弊罢了,这样我与你父亲能保住你们两个女儿,你为何非要一意孤行,难道只有全家人都死了,你才满意,才能回头吗?”
温氏原本就是一个喜欢埋怨别人的人,整个薛家的其他人,她都责怪过了,眼下就剩下了,一直没有回头的薛凝。
温氏走到薛凝面前,两只手握住薛凝的肩膀,下意识温氏觉得,薛凝怎么这般瘦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温氏哭了,“凝凝,原谅母亲一次好不好?原谅家人,难道家里人全死了,你不难过吗?你非要这样才满意吗?母亲真的是受够了......
这些日子,都睡不好觉......”
温氏很激动,可薛凝的脸色,却平静的出奇。
薛凝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比这寒冬的冰雪还要冷。
“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为何要动容?”
薛凝一脸淡漠看着她,甚至越过她,看向了院子外的所有人,薛凝的平静,麻木,冷淡,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可偏偏,却很真诚,不像是说谎。
这个样子,直接让温氏崩溃了,受不了了,大声哭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薛凝。
就连薛严都哽咽,“薛凝,你就这么恨这个家?全家都出事,你也依旧无动于衷吗?”
薛玉郎后退一步,“你以前,不是最在意家人了......”
薛凝看着他们,开口说道,“我在意的,只剩下了三哥,至于你们,不再是我的家人。”
温氏声音有些失控道,“既然如此,那你明知道我们来找你,担心你,你为何还要开了院子的门?我不信,你真的对我这个母亲,不在意了......”
薛凝却说,“我只是以为,你们是来送着小佛堂的地契,还有春草的卖身契的。”
“薛夫人,当初我们说好的,落水一事,我不与任何人辩驳,但从此与薛家恩断义绝,在族谱上划掉我的名字。
我不再是薛家女娘,除了这小佛堂还有春草,我不会要任何东西。”
‘薛夫人’三个字,更是让温氏脸色煞白,心脏似是被针扎着那样疼。
薛凝开口说道,“忍冬,将之前我让你整理的东西,拿出来。”
忍冬点头,“是,姑娘。”
忍冬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通红的,但忍冬是被这些人气的。
忍冬迅速的跑着回了屋子里,然后拿出了一个匣子,递给了温氏。
“夫人可要瞧仔细了,这上面是我家姑娘,自打来薛家之后,花的每一笔银子都有,姑娘还让我按利,也都算上了。
这些年姑娘所有的花销,姑娘都准备好了银票,只多不少,还给夫人,还给薛家,日后无论是情分上,还是银钱上,姑娘与薛家,都不再有瓜葛!”
温氏没想到,薛凝连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可认识谁打开这账本看了,都会咋舌。
因为没有人想到,薛凝这些年,才花了薛家这点钱,真的是太少了。
尤其是跟薛明珠,更是比不得一点。
“凝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我,跟这个家,断的这么干脆吗?”
温氏伤心极了,“你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就算是我有什么错,哪儿有女儿不原谅母亲的道理,我毕竟生你养你一场......”
可温氏的这些话,没等薛凝回答,忍冬就先看着她,咬牙说道。
“夫人,姑娘如今,已经还清了生恩养恩,不再是您的女儿,况且,您不是已经有了其他女儿吗?那还需要姑娘作何?”
忍冬看了一眼薛明珠说道,“呸,还是请四姑娘离开,别脏了我家姑娘的院子!您若是真的要死,就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死!
真想死的人,是没有人能拦住的,除非是假求死,才会闹得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