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能给那个房子做法门的人,绝非普通人,即使警察穿便衣,对方也能看出来。
相比于走访调查,我更想从做法门的人入手。
这个法门,应该是道家的人做的。
县城就这么大,道家的人从事的都是阴阳先生的活计,而且这东西大多都在医院和庙的对面。
我最喜欢的事就是逛这种玄学的店铺,进去听他们扯犊子就行,我估计这帮人都是前朝卖古董的,嘴里面都是故事。
咱们一行,和古董类似,看破不说。
我也遇到过真有本事的,我一进屋,打了招呼,对方直接告诉我,我想找的东西,不在这,让我往西边看看。
西边是庙,在庙门口,我遇到一个摆摊算命的人,七十多岁,很有气质。
我刚坐在他对面,老头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兄弟,算点啥?”
“看看我的命运。”
“呵呵,别拿我老头子寻开心了,你是个活死人,你知道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
老头子继续道:“你身上就吊着一口阳气,有高人指点,我不参与,也帮不了你。”
“师父,实不相瞒,我遇到因果了,租的房子里面发现了刺刀和两个泥塑像......”
老头子的脸瞬间煞白,自言自语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杀了人,我想知道他在哪?长啥样?”
老头子用干瘪的手指掐算了一下,叹气道:“他死了。”
“死在哪了?”
老头子闭上了眼,做了几次深呼吸。
“南边,有个桥洞子,有草,还有河,河里没有啥水了,周围没有人家。”
作为同道中人,老头子有如此表现,我十分吃惊,这得多牛逼的功力,能看到这些。
我知道出马仙上仙的时候,仙家会给出一些提示,但这老头子,就是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厉害。
“好,挂钱多少?”
“不要了,没用了。”
我看着旁边牌子写着十块钱,我摸出一张十块钱递给老头子。
老头子嗖的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吓了我一跳。
“不是,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兄弟,我是时候老板住院,我缺钱,没办法,真没办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头子和我对视几秒,眼睛有些湿润。
他松开手的时候,我的手挽手留下了一个白手印,我觉得他没怎么用力,但手印又是如此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见完老头子之后,我心里慌慌的。
到了警察局,警察正要出警,我拦住那个办案警察道:“我大概知道凶手在哪了。”
“回来再说吧,庙门口死了一个老头。”
“啊?”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警车上不去,咱就坐火三轮,到了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老头子眼睛流血,死了。
二十分钟前还在和我说话的人,毫无征兆地死了,这是一种极大的触动。
警察先拍照,然后翻动了老头子的尸体,确认没外伤,定性为疾病。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后来,警察跟着我去南边寻找老头子描述的地方,在一个荒废的村道涵洞下面,我们发现了一具几乎风干的尸体,下半身已经被野狗啃得差不多没了。
晴格格这件事我处理的很急。
急的连我自己有些难以接受。
不吹牛逼,没有我许某人,警察最少得一个月破案。
现在死无对证了,现在那俩姑娘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我也不打算去找尸骨了。
有的时候,没有确切的消息,对于家属来说,是一种希望。
我见过很多在河边捞尸体的事,在没把尸体打捞上来之前,家属都抱有一丝幻想。
当尸体出水,才有崩溃的哭声。
再说说我为啥着急处理晴格格的事。
我觉得我不把这些乱七八糟事都斩断了,马师傅没办法出院。
马师傅在医院里呆着也挺好,就当休息了,但许某人怕家没了。
马师傅的操行我太了解了,天天摸小护士手,师娘愿意才怪。
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给晴格格打了个电话,说我不去她那了,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
晴格格说不行,不差这一会,咋地吃个饭再走。
其实我知道,晴格格想给我塞点钱,但是,我已经不想有任何瓜葛了。
返回村子,还没到家门口,只见一辆十分气派的轿车停在了家门口。
那车头,比他妈我命都长。
车内放着动感的音乐,那声音,半个屯子都能听见。
毫不夸张地说,耳朵不好的老人,还得以为是谁家办白事了。
越往前走,我越觉得这辆车十分气派。
是谁?
太上老君下凡了?
我走上前去,只见一个胖子半躺在车中,脚丫子伸出窗外。
豪车,加上如此的做派,对于仇富的许某人来说,这比杀了我都难受。
“先生,找马师傅吗?”
男人扭动肥硕的身体坐起来了。
四目相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他妈不是王胜吗?
骑倒骑驴往沟里掉的王胜呀。
这逼养的都开上豪车了?
还他妈有天理吗?
王胜见到我也很意外,他依旧原来的样子,咧嘴笑道:“哎呀,太上皇,你咋在这呢?”
我心里还在犹豫,我是应该叫狗剩子呢,还是应该叫王总。
他妈的,此时,我就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见到鲁迅得叫老爷了。
“你,来这,干啥?”王胜的气场,已经让我磕巴。
“身上有点事,我来让马师傅拾掇一下,唉,太上皇,你咋在这呢?”
“啊,我收了马师傅当师父,带着马师傅修炼呢。”
王胜摸出了烟,给我发了一支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烟,过滤嘴很长。
“太上皇,我给你点上。”
我呵呵笑道:“别叫太上皇了,那不是小时候玩的吗?”
“啥呀,你是太上皇,二迷糊是皇上,我是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