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可游了两下就被赛琳娜拉住,只见她指着后面,表情异常愤怒。
蕾可回头看到科林正把一个水泡泡道具按在脸上,跟在她们身后游着。
珀丝呢?他不打算带走珀丝吗?
不知科林是故意的还是真得没有看懂蕾可的手势,他反而疑惑地比划催促她们快走。
赛琳娜已经绕开他回出口去了,蕾可也放弃跟他继续沟通浪费时间,游到出口去和赛琳娜一起把珀丝的尸体带了出来。
蕾可和赛琳娜本身运动能力都不行,更别说还带个人,还没游到一半就要累死了,最后还是佩克西鲁教她用水系巫术把她们自己卷上岸的。
蕾可趴在岸边,脚还泡在水里,但实在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动了。她喘匀后睁开眼,对上了珀丝幸福的笑脸,配上断掉一半,被水泡得发白的脖子,好像真得很开心为科林去死一样。
蕾可:“……”心情复杂。
“啊!”赛琳娜的惊叫响起。
蕾可倏地转头,就看到锋利的长剑插在赛琳娜脖子旁边的泥土中!
赛琳娜捂着脖子滚到一边,在关键的时刻躲开了。
蕾可身体实在动不起来,怒火凝聚于眉间,无形的精神冲击直刺科林大脑。
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响起,科林胸前的项链直接炸碎!
科林惊骇地剑都掉了,连巨龙的精神攻击都没有反应的道具,竟然被蕾可一击炸碎了,她精神力有多高?!
只有蕾可和佩克西鲁知道,防护项链碎掉并不是说明蕾可比巨龙厉害,巨龙对科林使用的是拉入幻境的技能,能量相对较温和,不会被防护道具阻隔,而蕾可是突然暴起将精神力凝聚成一支利箭刺向科林大脑的,所以才会被防护道具察觉并阻拦,只是她的攻击强度超过了道具的上限所以爆炸了。
可科林又不了解这些,蕾可顺势威胁道:“想死就再动手啊。”
科林忌惮地收了剑,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机会已经失去了,现在动手说不定会吃大亏,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他取出联络道具,之前在神庙中一直没有反应的道具终于亮了起来,从里面飞出一只魔法鸽子,扑扇着翅膀飞远了。
“我叫人来接我们,希望你们知道,回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果我听到……”
“听到什么?”
佩克西鲁自虚空中走出,抱起了已经脏成烂海带一样的小甜点,他的杀气如海般裹挟着科林。
科林眼眶大睁,瞳孔骤缩如针尖,仿佛置身于野兽的冰窟之中!无尽的黑暗中,一双可怖的竖瞳无情地盯紧了他,他冷汗如瀑,浑身僵硬不能动,连思维都停止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恍惚中,他听到一个暴戾的声音: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如果我听到有关于她的任意一个字,你就去地狱跟魔鬼解释吧。”
一天后,一个人匆匆赶到湖底,此时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巨龙已经被美人蜂吃掉,美人蜂又被龙人吃掉,龙人们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到处都是死掉的虫尸和龙人尸体。唯一让来人暂时感到安慰的是,水池有法阵的保护,并没有被糟蹋。
只是当他走上露台,这才疯了一般跑向正中心 。
女尸仍然泡在少了一半的水中,但皮肤已经发黑干瘪,眼窝脸颊鼻子凹陷,嘴唇后缩,牙齿暴露出来,像是一截枯木树枝,丝毫没有之前的神性,已经像是普通的干尸一样了。
而她的双手中空空如也。
来人颤抖的手捡旁边掉落的酒壶,停顿半刻,认出了酒壶的来源,一把捏碎酒壶,里面的泡尸水流了一地……
蕾可回去以后自然是被雷瑟尔狠狠骂了一顿,平常的事雷瑟尔可以惯着她骑在自己头上,但这回太危险了,佩克西鲁都去接她了,她却自己还要留在那里,真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作为惩罚,雷瑟尔将自己工厂里接下来一个月要用的冷萃液交给蕾可制作。
这活不难,但是量非常大,蕾可一个人没日没夜地熬也要做两周左右,对她来讲确实是很重的惩罚了。
蕾可苦着脸接下这个委托。
“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做事前先想想你家里的老哥哥吧。”雷瑟尔出去前嘱咐道:“这两天你们在帐篷里待着不要出去。”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原本跪在沙发上的蕾可坐起身子,八卦地望着雷瑟尔。
雷瑟尔冷哼,“让你失望了,别人都安分的很,没人出什么事。让你老实待着不过是因为你们两个失踪之后,为了替你们掩饰行踪 ,我们对外说是赛琳娜落水生病,你在照顾她,所以两天不见人影,你们要是见到别人可别说漏嘴。”
“好哒~谢谢哥哥,哥哥真好!”蕾可飞吻不断丢出。
雷瑟尔嫌弃地走了,出了门脸色都变了。科林敢对他妹妹动手,他自然不会干看着,他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雷瑟尔走以后,蕾可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睡过去了,她太累了,强撑着洗个澡又跟她哥说了这两天的遭遇,早熬不住了。
佩克西鲁把事情跟阿斯塔交代完,回到帐篷看蕾可还湿着头发就睡着了,被子也没盖,叹气一声,上去给她烘干头发然后抱到床上去睡。
过程中蕾可就没醒过,任由他搬来挪去,知道她这是累坏了,佩克西鲁放下她后干脆也钻进被窝,抱着她一起沉沉睡去。
“听说了吗?科林殿下的事。”
绅士们的下午茶野餐时间,有人神神秘秘道。
雷瑟尔随其他人一起放下茶杯看向他。
“科林殿下有什么事?”有那消息不灵通的问道。
最先提起的人带着高高的礼帽,他取下礼帽从侧面挡住嘴,小声道:“科林殿下被自己表妹——就是依夫家的那个疯女人——用道具传送到一个古墓里,伤了一条胳膊呢,不过疯女人也自食恶果死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依夫家是科林殿下一派的,他们没必要加害科林殿下吧。”有人不信。
高礼帽脸上露出了暧昧之色,“不能用我们男人的思维去想,你们要站在女人的角度去看。依夫家的那个小姑娘我见过几回,疯得厉害,为了科林殿下到处和女人争风吃醋,没影的事都能让她闹起来,我看这次这件事情啊,肯定是她又看到哪个漂亮女人跟科林殿下说话,她嫉妒心太重这才剑走偏锋的,依夫家主未必知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到过。”有人看向雷瑟尔,“雷瑟尔先生妹妹的朋友,是不是前两天被那个疯女人推水里去了?这两天怎么没见到了?”
雷瑟尔点头,“赛琳娜落水之后生病了,我妹妹在照顾她,所以这两天没有出来玩。”
“这么冷的天掉水里也是可怜。”那人打了个哆嗦,好像自己也泡进冰水里一样。
另有人问高礼帽:“你说传送到古墓了,是哪个古墓?怎么还死了呢?”
高礼帽拉过椅子坐下,“哪个古墓就不知道了,只是古墓里好像有机关,那小姑娘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的,头都快掉了,啧啧啧,看着太惨了。”
“嘶~”有人捂住自己的脖子,“殿下呢?就伤了一条胳膊吗,伤重不重?”
“殿下能力不凡,又有炼金道具防身,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胳膊伤了个大口子,其他都是小擦伤,看着不碍事。”
“那就好,真是万幸啊。”
“可伤再小也是伤在王子身上,依夫家这次可摊上大麻烦了。”
蕾可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她们回来的两天后了,天天待在帐篷里,除了熬制冷萃液之外一点其他的事都没有,无聊的要命。
佩克西鲁躺在沙发上吃果干,“依夫家要大出血了。”
蕾可想到珀丝最后的样子,发了会呆,然后将它从脑子里清理出去,问起了别的事,“他们竟然只用了两天就回来了,想当初我们从蜃海城回来时用了一个多月呢。”
“当然是有魔法师去开了传送法阵传送回来的啊,正常坐马车回来那多慢 。”佩克西鲁呸出一颗果肉中没剔掉的种籽,“我带你回来只用了几分钟,这你怎么不夸呢。”
蕾可装出惊讶的样子,“呀~您这么厉害,我以为徒手传送对您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所以没好意思少见多怪,原来是我想当然了,这就夸您,还来得及吗?”
佩克西鲁美得果干都不嚼了,“来得及!”
“可我从哪里夸起呢?您这么完美,挑不出一丝缺点,优点还那么多,一时间竟然多到夸不过来。我真笨,组织不出能配得上您的辞藻,这可怎么办呢?”蕾可哄他那不是随口就来,嘴上语气到位,手上活也没落下。
佩克西鲁像是被按摩了一遭,通体舒畅,蕾可什么也没开始说,他已经飘飘欲仙了,在沙发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蕾可丢下手上的器皿,趁机揪住他修长的手指,“我好无聊啊~我们去练箭好吗?或者骑马也行,只要您陪着我出去,雷瑟尔一定不会说什么的,去哪都行啊。”
“都可以啊。”佩克西鲁像个合格的被蛊惑的昏君,开始思考带她去哪里找乐子。
还真让他想到了。
十分钟后。
被带回帝都皇宫的蕾可人都麻了,即使佩克西鲁说过,他打开了隐匿道具她也不敢大方走路。
小心地牵着佩克西鲁的手,蕾可做贼一样躲开走过的仆人,低声说道:“为什么要来皇宫啊?哪怕是找乐子,这也太过分了吧。”
佩克西鲁逛街一样拉着她,声音也一点没低调,“我开了隐匿道具,也屏蔽了我们的声音,你怕什么?没人会发现你的,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蕾可还是缩着身体,紧紧贴在他背后,“我相信您啊,但莫名还是害怕,您经常这样到处玩吗?”
“我看起来很闲?”佩克西鲁熟门熟路地拉着她拐过弯,“要不是看你很在意疯女人的事,我没事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蕾可沉默,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她还以为没人发现呢。
佩克西鲁将她带进一间书房,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佩克西鲁直接拉着她从两人面前走过,走到最里面书架后坐在地毯上,光明正大地看着外间。
“人是抓到了,但是对方不肯说出任何信息,这下难办了。”霍默站在桌前说道。
“也没那么难办,她也有家人,都抓过来,在她面前晃一圈就什么都说了。”科林伏在案前批阅文件,不经意地说道。
霍默皱眉,不赞同道:“她只是克拉克的侍女,说不定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家人更是无辜,这样做太残忍了吧。”
科林丢掉文件,平静地看向霍默,“我莫名奇妙被送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幸亏自己有能力活着回来,不然死的就是我了,我不无辜吗?你是想看哥哥死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霍默叹息。
“可是你说的话让我理解到的就是这样:你可怜的哥哥还不如几个低贱的仆人的命重要。”科林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我没有那个意思……哎,算了,我去做这件事。”霍默抓抓自己的长发,至少他去做,不会让他们受太多苦。
“那就辛苦你了。”科林向门口一指,“出去时候顺带把那一家人叫进来。依夫家主和他夫人也等了两个小时了,差不多了。”
霍默走了出去,没有看到桌前盯着他背影的科林目光有多阴沉。
蕾可坐在地毯上,趴在书架前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兄弟之间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啊,科林这是怀疑霍默起异心了吗?”
“怀疑不是很正常的吗?霍默因为过于善良,顶撞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回来那段时间两人还相互客气相互摸索脾气,但现在毒蛇已经在黑羊面前露出本性了。”佩克西鲁给她把裙子整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