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合!!!
仅仅一个照面,七十九岁高龄的杨文广一击挑落正值壮年的耶律安达。
宋辽两军的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的交锋给震得呆立原地,根本没缓过神来。
下一秒,以曹评为首的宋军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而辽军士卒则个个面露惊惶之色。
他们中有不少是曾经参与过当初‘白沟驿之战’的老兵,见识过‘白须天神’的强悍实力的。
原本觉得十二年过去,这位爷岁数更大,应该成了样子货,却万万没想到依旧‘老当益壮’,堪称神人!
而第一次见识到杨文广如此神威的将领和士卒,则是下巴惊掉一地,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须发全白,在寒风舞动中举枪的老者。
耶律安达作为平叛辽国北境阻卜的将领,算是近些年辽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结果却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杨文广击败。
还是一个照面,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枭首,这份大震撼,让这帮第一次对决宋军的辽军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神下凡’!
杨文广手持长枪,骑于马上,神色冷峻地扫视辽军阵营,大声喝道:“还有谁愿与我一战!”
整个场面瞬间寂静下来,辽军将士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出阵。
耶律洪基满面的失望,而萧伯玉则是冷笑连连,不断的扫视这帮不通礼数,自以为是的北线将领。
要知道辽国自建立后,东征西讨,消灭了无数的草原政权,统一了广大的关外地域。
巅峰时期疆域东到日本海;东北包括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和库页岛;西至阿尔泰山;北到额尔古纳河、外兴安岭一带,南到河北中部的白沟河和山西北部,包括幽云十六州。
幅员万里,是中国北方历史上着名的草原游牧帝国。
可是在真正的兵力驻防上,辽国一直保持所谓‘重南轻北’,大部分军力和强悍的统帅将领基本都在南边。
而北方都是次一流和二流将领刷军功和压榨的场地,根本上不得台面。
想要真正做一番功绩,还是要和大宋与西夏打过一场,才够资格。
因此萧伯玉、萧易、耶律阿思、耶律琮、耶律奚隐这一干南线将帅,都是看不起北线将帅的。
若不是十二年前‘白沟驿之战’和‘葫芦谷之战’导致南线防御崩溃,他们这帮二流货色怎能出现在如今的战场上。
萧伯玉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让一众从北线来的将领怒火中烧,但又毫无办法的生闷气,最后他们将目光放到一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
随后,这员老将摇头无奈一叹,轻夹马腹,从这帮人中站了出来。
此人名为萧拓轶,曾经在南线领兵,参与过先帝兴宗朝的威吓大宋行动,以及西进征夏战争。
后续上了年纪,被耶律洪基转到了北线镇抚,算是有着南北两线作战的经验。
他缓缓抱拳看着耶洪基请命出战:“陛下,末将想试一试这位杨老将军!”
耶律洪基眼底一震,然后不由得叹息:“意气之争啊!”
随后他微微摆手,示意萧拓轶出战。
萧拓轶催马来到阵前,看着和自己同样须发斑斑的杨文广,不由得轻笑道:“杨老将军武艺高强,老夫前来讨教。”
看到熟人,杨文广会心一笑:“老萧啊,咱们这是有二三十年没见了啊!”
萧拓轶没想到杨文广还能记得他,不由得心绪澎湃,接话道:“你怕不是以为老夫早就没了吧?!”
杨文广沉默两秒,微微点头:“这些年,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老夫能坚持多久也不好说。”
“今日还能见到‘老朋友’,也是了却了许多的遗憾了。”
“咱们还是先打吧,要不然你们的皇帝陛下可是等的不耐烦了!”
本以为能好好叙旧的杨文广,在看到耶律洪基有些不耐的神情,立马话锋一转,长枪挥舞,直取萧拓轶的头颅。
二人当即交战起来,刚开始几招,杨文广便察觉到这位‘老朋友’实力不减当年,招数沉稳老辣,如火纯青。
杨文广老爷子心头一喜,枪如游龙,兵器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战场。
“多年不见,武艺不减当年啊!”
杨文广单手持枪,和萧拓轶一边交战一边聊天。
“杨兄才是,快耄耋的年纪,还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枪法,确为神人也。”
好话大家都爱听,况且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头子了,有什么看不清的,他俩就是上来走个程序罢了。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大宋?”
杨文广的话让萧拓轶眉宇一皱,立马荡开对方一招灵蛇出动。
“各为其主,尽人臣事也,杨兄还是莫要说笑了。”
话音一落,两名老将也紧了紧神经,开始认真捉对厮杀。
二人手中长枪如龙般舞动,攻势凌厉而多变。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渐渐地,凭借多年养生功夫保持体能的杨文广,展现了杨家真正精湛的枪法,开始占据上风。
数个回合过去,战场上尘土飞扬,两人的身影快如闪电。
当此时,杨文广瞅准时机,猛地一抖长枪,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
只见那长枪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半空,精准地击中了萧拓海手中的武器。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传荡四野,激起百丈飞雪,萧拓轶的武器被高高震起,飞向远处。
失去武器的萧拓轶脸色一阵苍白,一口老血喷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抱拳行礼:“杨兄七十年来之积累,武艺已臻化境,萧某不敌,甘愿认输。”
杨文广趁势而上,不给对方丝毫喘息退却之机,一手将其掀翻在地。
“绑了!”
身后亲兵一拥而上,将萧拓轶捆了个结实带走。
“等到了大宋,你就能安享晚年了,辽国的未来可不会那么安宁了。”
杨文广意有所指的话让这位老将有些意兴阑珊,喃喃自语:“难道大辽真的没机会了吗...”
此战胜负已分,宋军阵营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比第一场更加高昂。
战士们兴奋地挥舞着旗帜,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而反观辽军一方,则是士气大挫,士兵们个个面露沮丧之色,原本高昂的斗志也变得萎靡不振。
耶律洪基痛苦的捂着头,自从‘白沟驿之战’后,他患上了严重的头风病。
这十二年来,只要情绪失控,就觉得头颅剧痛,让人防不胜防。
萧观音遍寻朝中民间良医,皆不可治,只能缓解。
本来最近稍稍好转,就碰见了如此相似的一幕,还是连着两场。
十二年前的记忆不断迸发,耶律洪基脸色数变,一丝血丝从嘴角渗出。
“萧伯玉,全线出击,指挥全权交给你,拿下他们,不惜一切拿下他们。”
“朕不要看到十二年前的往事在涿州城下再度发生——!”
耶律洪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让所有人神情一凛,立马挺直腰背面对前方。
“陛下放心,此次臣绝不会在重蹈覆辙。”
萧伯玉的保证声音传出很远很远,直到被风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