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文,弟子可以交代,弟子记得他们的密码本!至于同伙,弟子真的不知道了啊!”孟兆嚷嚷道,“向来都是孟锦程单独联系弟子,弟子并未同旁人接触过,弟子也不知是否还有旁的细作。”
见陆谦盯着自己,眼神十分凶狠,边上的沈堪似乎又想踹自己,孟兆趴倒在地,不住地求饶:“弟子当真没有撒谎,眼下弟子只求保住一条性命,便是真有同伙,弟子何苦替他保密?于弟子没有半分益处啊!”
“陆长老,少门主,弟子所说都是真的啊!弟子反而想求几位,若是真有细作,赶紧抓了出来,万一那人担忧弟子知道些什么,来杀弟子灭口,弟子岂不是要遭无妄之灾?”
这话一出,陆谦同孟修云对视了一眼,孟修云微微颔首,孟兆此言不假。不过就算还有细作,如孟兆所言,他们应是没有往来。
那细作藏得好好的,断不会铤而走险来杀孟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好生看守。
“行了,问你一句,你说上一箩筐。”陆谦没好气道,他摆了摆手,自有弟子拿来纸墨,让孟兆写下密文破译的密码本。
不到一个时辰,孟兆写好了。陆谦传阅给在场之人,孟修云最先回过神来:“这与先前吕岩交代的一致,想来是真的。”
不过大家伙也没高兴到哪去。为保万全,这些密码本过一阵子就会更换。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观巨上人他们忙乱,无暇顾及,这一版多用些日子。
“押下去吧。好生看管,断不可让他出事。”陆谦朝孟兆扬了扬下巴。
“陆长老,那弟子们……”孟昼三人见孟兆被押走,眼下应是水落石出了。
“你们是孟家人,还是孟少门主来定夺吧。”陆谦扬了扬眉毛,睨了眼孟昼。
苏篱见孟修云眉头紧锁,心知此事有些棘手。眼下人手紧缺,先前在哀水城,孟昼三人于机关术还有武艺上都算得上是好手,若就此遣退回孟家,也算是损失。
但若有个万一……她好奇地瞧着孟修云,他会作何打算?
孟修云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道:“你们三人便留下,同其他孟家弟子一般,统一听从调配。若有通敌的行为,本座绝不留情。”
“谢少门主!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孟昼三人闻言,欣喜若狂。眼下不用被送回孟家分支坐冷板凳,还能有立功的机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篱瞧在眼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三人因着孟兆之事,未一同前往那高台大殿,反而逃过一劫。孟锦程这支的精锐除了他们,估计也没有几人了。若能在此番混战中活下来,前途不可限量。
“孟少门主好肚量。”一旁的沈良笑道,“若换做是我,可断断不敢用了。”
“孟家的事,就不劳沈家主费心了。”孟修云许是懒得搭理他,不冷不淡道。
沈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地上跪着的孟昼三人,看向孟修云的眼神更加钦佩,大有唯他马首是瞻之意。
苏篱听了这话,只觉得沈良这人也不错。他此言明明帮了孟修云一把,可非要表现出一副刀子嘴的模样,属实是不介意他人如何瞧他。虽说自己早就过了那关,萎靡之时还是有些介意,还是得多向卓憬还有沈良学学。
眼见这里的细作揪了出来,密文也到手了,陆谦又嘱咐了一二,众人散去,如今便是兵分三路,陆苏叶继续查探面具的线索,外头继续查探观巨上人的下落,大家伙则在陆府守株待兔。
陆谦早上的命令一出,陆府上下无不震惊,不知出了什么大事,竟突然有如此严令。陆谦也存了心要好好整顿一番,陆府平日里看着如铁桶一块,如今不知何处出了岔子,眼下还只是信报被泄露。若是有了人命官司……
陆盼兮听了此事,亦是震惊不已,她咬紧牙关,抽调了不少弟子给陆谦,让他务必严查。
转眼便是三日后。
“陆长老!有发现了!”这日辰时初,陆谦的亲信弟子突然来报。
“有何发现?”陆谦本坐于桌后,闻讯腾地起身,往门口迎去。
弟子呈上了一张绘有长短符号的纸,陆谦狐疑地接过来,打量了好几息,他皱着眉问道:“在何处发现的?”
弟子面露古怪之色,几息后,弟子介绍道:“此乃弟子们描下来的。弟子们瞧着,这其中有规律,所以送了过来。”
陆谦又细细看了几眼,这些符号长长短短,组合起来,译上一遍,便是数字,再同孟兆先前默下的密文对照一遍,便是密信。
“在何处描的?”陆谦急切道,不待弟子开口,他摆了摆手,让弟子去将孟修云等人请了来。
人都到齐后,弟子一五一十交代起来。
这几日陆府内外都查得严,便是进出送菜送恭桶收泔水的力夫,也都是弟子们紧紧跟着,不给他们一丝夹带,还有同陆府里旁人接触的机会。
偏偏这几日,收泔水的力夫在路过浣衣园门口的时候都会不小心摔上一跤,磨蹭几息,起初弟子以为只是凑巧,是那处路滑。弟子查探准备唤人来修补一二地上的石子,偶然发现那处能瞧见浣衣园晾的衣物。
弟子一时好奇,盯着衣物多看了几眼,发觉不对劲。一般说来,上衣和裤子是分开晾的,还有好些长袍衣裙也是,但弟子瞧着,这些衣物杂乱不已,长长短短的。
弟子也学过些机关术,通晓些密文,干脆将衣物长短描了下来,几人一合计,有问题。
“好精巧的法子。”苏篱看了一眼纸上的符号,心里头肖想了一番。
便是被发现了,弟子们问上门,浣衣园的死不承认便是,更别说时刻一过,再重新晾晒一番,物证也就没了。
孟修云亦是眯起了双眸:“就怕他们没有动作,如此便好。”
“孟少门主的意思是?”陆谦瞧他如此,是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