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烛火摇曳,映照在杨业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添几分威严。
他正襟危坐于案前,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一行行地扫视着上面的文字。
竹简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南梁各方势力的最新动向,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暗流涌动,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如今金陵城破,梁皇已是瓮中之鳖,可这朝堂之上,依旧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依旧在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不休,真是愚蠢至极!”
杨业放下竹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人心之上。
帐外,夜风呼啸,如同野兽低吼,更衬托出营帐内的宁静。
杨业闭目沉思,脑海中浮现出南梁朝廷的复杂局势:梁皇年轻气盛,却受制于太后和权臣;柳宗元老谋深算,意图操控朝局;萧亮忠心耿耿,却无力回天……
“王爷,”帐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陈将军回来了。”
杨业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快请!”
话音刚落,陈志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营帐,他身披战甲,面色沉稳,拱手行礼道:“王爷,幸不辱命!”
杨业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陈志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陈将军辛苦了!此行可还顺利?”
陈志微微一笑,语气平静:“梁皇已经同意议和,只是具体的条款还需要进一步商议。”
杨业闻言,心中大喜,他知道陈志此行必定经历了不少波折,如今能够顺利归来,并且带回梁皇同意议和的消息,实属不易。
“好!好!好!”杨业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陈将军此番功不可没!待议和成功之后,本王定当重重有赏!”
陈志谦逊地摇了摇头:“王爷过誉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如今梁皇已经同意议和,想来那柳宗元和萧亮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吧?”
杨业走到桌案旁,拿起酒壶,为陈志斟满一杯酒,“来,陈将军,本王敬你一杯!”
陈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王爷,虽然梁皇已经同意议和,但朝中局势依旧复杂,柳宗元和萧亮等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杨业眉头微皱,沉吟道:“陈将军此话何意?”
陈志放下酒杯,语气凝重:“王爷,末将此次进宫面见梁皇,发现朝中气氛异常紧张,柳宗元和萧亮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似乎都在争夺着什么。”
“哦?”杨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究竟在争夺什么?”
陈志沉声道:“末将猜测,他们争夺的,很可能是议和之后的权力分配。柳宗元身为内阁首辅,自然希望能够继续掌控朝政;而萧亮忠于梁皇,则希望能够限制柳宗元的权力,恢复皇权。”
杨业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看来这南梁朝廷内部的斗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陈志继续说道:“而且,末将还发现,梁皇虽然年轻,但却颇有主见,并不完全受制于太后和柳宗元。他似乎也在暗中积蓄力量,想要摆脱他们的控制。”
杨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这梁皇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傀儡皇帝啊。”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陈将军,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南梁朝廷的这种局面?”
陈志沉思片刻,说道:“王爷,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利用南梁朝廷内部的矛盾,分化瓦解他们的势力,最终达到我们的目的。”
杨业却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依旧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营帐中显得格外清晰:“不,陈将军,此言差矣。”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如今南梁已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若是我们施加压力过大,恐怕会适得其反,引来他们的殊死反抗,甚至引发暴动,到时候局面只会更加混乱。”
陈志闻言,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若是如此,日后议和,我们又如何能占据上风?”
杨业看出陈志的疑惑,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陈将军莫急,听本王细细道来。”
他亲自为陈志斟满一杯酒,举杯示意,“南梁虽然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中亦不乏有心之人。”
“南梁太后垂帘听政,首辅柳宗元老谋深算,更有那秦天统领的十几万新军至今按兵不动,这些都是我们不得不慎重应对的因素。”
陈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王爷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他知道杨业的计划从来都不是冒险的,所以并没有再多问。
杨业放下酒杯,目光如炬,直视着陈志,沉声问道:“陈将军,你可知道徐晧这个人?”
陈志微微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
“徐晧,原南梁户部尚书,半月前突然辞官归隐,不知所踪。”
杨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此人看似平庸,实则深藏不露,本王怀疑他的辞官与柳宗元和马常运的阴谋有关。”
“马常运?”陈志眉头紧锁,“就是那个与南梁勾结,企图利用女子为棋子的奸商?”
“正是此人。”杨业点了点头,“本王怀疑,马常运的背后,很可能就是柳宗元在暗中支持。柳宗元意图拉拢旧臣,东山再起,而徐晧的辞官,或许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王爷的意思是,徐晧辞官并非真的厌倦官场,而是另有隐情?”陈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错。”杨业肯定了他的猜测,“本王怀疑,徐晧掌握着某些重要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与柳宗元的阴谋有关,因此,柳宗元才逼迫他辞官,甚至有可能将他软禁起来。”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徐晧?”陈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