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都兴阿投降,南方的李红章,廊坊的曾国全也率军投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满清王朝到了亡国的时候了。
此时,朝堂之上一片死寂。恭亲王奕欣缓缓走出列,目光坚定地说道:“臣愿率城中残军死守北京城。太后、皇上速离京避难去吧。”
慈禧太后看着恭亲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愧疚,毕竟这是将恭亲王置于必死之地。
还有之前他对于恭亲王可是百般防范啊!
但形势危急,不容多想,最终还是带着同治帝匆匆准备北逃。
恭亲王迅速组织起城内仅存的兵力,包括一些老弱病残。
他亲自巡视城墙,鼓舞士气。“吾等生于此城,长于此城,今虽势危,然必守之以尽忠。”
然而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经乱作一团了,不论外城还是内城。
如果不是恭亲王上令把九门戒严,恐怕北京城内的人早就跑出去向革命军投降了。
马岱派出的松寿与任老六身负重任,踏入了北京城这座古老而庄严的都市。
他们肩负着代表太平军向大清的恭亲王劝降的使命,此刻正置身于恭亲王府那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厅堂之中。
恭亲王端坐在主座之上,他的神情凝重且复杂,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这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人乃是旗人松寿,其祖上富察·松福曾在嘉庆朝时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成功平定了川陕地区肆虐一时的白莲教起义,无疑是大清的有功之臣;而另一人的身份更是非同小可,乔松年也担任过陕西巡抚一职,可谓位高权重。
恭亲王终于打破沉默,缓缓开口说道:“你等一个身为旗人,一个则是汉人,皆是世代承蒙我国浩荡皇恩之人。然而如今,为何要助纣为虐,心甘情愿去充当那叛逆贼人的走狗?”
听到此言,松寿不禁陷入沉思,尚在斟酌如何回应之际,一旁的任老六却猛然站起身来。
只见他怒目圆睁,伸出手指直直指向大清的恭亲王,口中毫不留情地怒骂起来。
“哼!我们原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善百姓,一心只求通过自身努力谋取上进之路。可到头来呢?这条道路却被你们这些权贵们死死堵住!那些贪婪无耻的官员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我们百姓生活困苦不堪,衣食无着!恭亲王啊恭亲王,你居然有脸指责我们是贼人?依我看呐,真正的国贼恰恰就是你这样的达官显贵!”
恭亲王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松寿,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松寿啊,乔松年乃是汉人,而你则是咱们正儿八经的旗人。大清或许对那些汉人有所亏欠,但难道连你们这些旗人也亏待了不成?”
松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迎着恭亲王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回应道:“恭亲王,事已至此,再多的言语都不过是虚妄之谈罢了。想我等元首曾经讲过一句至理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虽说这话听起来有些粗俗不堪,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再实在不过。不知恭亲王您是否清楚,这偌大的北京城之中,究竟还有多少人甘愿为大清抛头颅、洒热血,至死不渝呢?又或者您可曾知晓,那在城外为我方修筑工程器械的众多工匠,绝大部分竟然皆是直隶本地之人?由此可见,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早已不是大清所能掌控的局面啦!”
听到这番话语,恭亲王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一般。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竟……竟是如此么?难不成我大清朝廷就这般走到尽头了吗?”那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而这时任老六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元首跟我们说了。如果恭亲王能够向我们投降,那么我们会以恭亲王为有功之人,将来在政府里也会有王爷的一席之地,不会以战犯论处。如果王爷冥顽不灵,一定要为这个王朝陪葬的话,到时候一切后果王爷自负!”
奕?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眉头微皱,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心中反复回荡着任老六刚才所说的话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晌之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疑虑地问道:“那么,请问贵方元首是否真的能够饶恕我们爱新觉罗家族中的所有人呢?”
任老六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无论是旗人还是汉人,他们皆是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爱新觉罗家族自然也不会例外,与其他旗人一样,都会得到我革命军的妥善保护。”
听到这里,奕?稍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追问道:“那紫禁城呢?以及圆明园等那些曾经辉煌无比的皇家园林又将如何处置?”
任老六双手抱胸,语气坚定地解释道:“大清时期的皇家园林皆属国家之财产,乃是全体中国人所共有的宝贵财富。未来,它们将会在国家文物局的有效管理之下,向广大民众开放,每一个百姓只需凭借门票便可入内尽情参观游览。”
奕?微微点头,表示对这一安排有了初步了解,但仍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那么本王的恭王府呢?难道也要如数上缴吗?”
任老六连忙摆手安抚道:“恭亲王请尽管放心,不仅您的恭王府得以保留,而且包括其他各位王爷们的府邸,同样都可以继续留存下去。”
奕?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紧紧盯着乔松年,质疑道:“如此说来,你们只是将皇上的财物予以没收而已?莫非日后这些东西统统都要归为你们元首个人所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