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成知道平安不想他去霍家,正好他确实也忙,平安治卒中的本事跟他差不多了。
“好,尽早回来。”
平安点头,明日他还得去胡家村和方家村,霍止也在等他回去。
从霍止的口中,得知霍家的一些事,他对霍家这些人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
十个指头有长短,父母对子女偏心也是有的,但不能偏心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对方还是全心全意为家族打拼的人。
说话间,黄大人带着几个人就过来了。
“大公子,平安少爷,我们有些事得跟你们商量一下。”黄大人快走几步,双手抱拳道。
“平安,你先忙去,黄大人,平安有些事,一会就过来。”
平安跟几位大人略施一礼,不等他们回礼,带着林峰、小武就出了客栈。
“平安少爷,我家东家身体可好些了?”
“嗯,这两日总算是救回来了,暂时还不能出门,掌柜的,这些日尽量把医堂门关了,回家闭门过一阵子,医堂人来人往实在太不安全了。”
喜叔点头:“的确是这样,我已经决定从今日起关门了,医堂里也没多少药了,这两个月,凡是有些银子的,都囤了不少药在家里,我家的药价钱最便宜,之前我们东家还捐了不少出去。”
平安上了车:“你在前面带路,回头到了霍家,你找了霍止的妻儿过来见我。”
“是,平安少爷。”
来这里这么久,霍止的两个孩子还没有见过,就趁这次见上一面吧。
霍止这些天没回家,如今病情已经有了好转,现在可以跟霍止的娘子说说他得病的事了,别让他娘子误会霍止许多日不回家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霍止跟他娘子就是缺乏沟通,时间久了,夫妻情分会越来越少的。
小武跟着喜叔的马车,霍止的家就在南街富人区,自己的宅子也在这边,林峰来这里后就去看过,霍止把宅子打理的很好,里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喜叔的马车在一个大宅子门前停下。
“平安少爷,这里就是霍家了。”
平安下了车。
“林峰,你去给宅子补些吃的,今晚就带师傅他们搬过来住,来不及接我们也无所谓,办你的事就好。”
“是,少爷。”林峰当即赶了马车就走。
师傅在客栈的睡眠质量越来越不好,时间久了,身体会抗不住的。
霍老爷的松涛院就在二进院。
喜叔领着平安、小武直接进了院子。
“夫人,平安少爷来了。”
平安看见小厅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妇人一脸愁容,旁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应该就是霍止的大嫂。
两个妇人都站起身。
“平安少爷,你来啦,我是霍止的母亲,这是我家的大儿媳妇。
请问你师傅孙大公子怎么没来?我家老爷的病实在需要大公子帮忙治疗。”
霍夫人弯腰略施一礼,后面的少夫人跟着照做。
平安不高兴了。
这两人就很失礼了。
他的确是霍止的朋友,但他也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正儿八经的侯爷。
行不行礼是你的事,要不要你行礼则是我的事。
霍止母亲实在有些不知所谓。
他也就略略弯了弯腰,算是行礼了。
“霍夫人,大少夫人,我师傅正在跟黄大人商量事情,暂时来不了,我就先过来给霍老爷看看吧。”
“那,那就麻烦平安少爷了。”
霍夫人看平安态度冷淡,心里一惊,这个万平安不是跟阿止最是要好吗?怎么态度如此冷淡?连个伯娘也不叫?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
喜叔在后面直叫苦。
夫人跟大少夫人实在过于失礼了,人家就是东家的朋友不假,但他首先也是个侯爷,这样的态度实在,实在……
几个人走进屋。
霍老爷刚被两个老仆清理干净,又喂了一口参汤,精神好了一些。
喜叔上前一步:“老爷,平安少爷给你问诊来了。”
霍老爷眉头紧锁:“平安少爷?不是大公子吗?那个孽子还没有回家吗?真真是不孝。”
他已经能说话了,不过有些含糊不清,平安顿住了脚,这些话他还是能听懂的。
他转头看着一脸尴尬的霍夫人和霍大少夫人。
“你们家就是这样待霍止的吗?他这些日子没回来,你们就不想问问他在干什么?”
霍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本就对孙思成没过来感到不高兴,这个平安跟阿止是朋友,却一点教养也没有,完全就是个粗人。
“平安少爷,你此话何意?霍止已经五六日没回家了,他明明知道他父亲得了卒中,他大哥被困在县城。
现在他大哥好不容易被郝大将军解了困,他也不去县城给他大哥诊诊脉,连他大哥让人回来要药材,他竟然不让喜叔发货,真真是个,哎,不说了,真是家门不幸。”
炕上的霍老爷,也是龇牙咧嘴,一脸的气急败坏,平安觉得,如果霍止在这里,说不定在场的三个霍家人恨不能上去撕咬一番。
霍止在这样的家里,实在过的委屈。
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那我跟你们说,霍止差一点就死了。
前几日他孤零零的躺在西病区的帐篷里,又吐又拉,烧的烫手,差一点人就没了。
我不顾一切带走了他,这两日稍微才好了点。
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个外人,都能不顾传染去救他,你们这些家人,明明知道这么多日子他没回来,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事,他不可能不回来看他父母妻儿。
你们却只是抱怨他,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出了什么事?
霍家有今天的日子,没有霍止,光靠他大哥,不一定撑的起来吧?
我还有事,你们商量好了,要不要我给霍老爷治疗?如果不要,我就走了,霍止还等我救命呢。
再说,我打大小也是一个堂堂的侯爷,你们如果看不上,我也没必要上赶子给霍老爷治疗吧?”
“啊?我相公怎么啦?您是平安少爷吗?”
平安转头一看,一个二十六七岁年轻的妇人,身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你是霍二嫂,我是平安,霍兄的朋友。”
妇人拉着一对儿女给平安跪下来:“霍马氏带一对儿女拜见恩人,我相公说过,您救了他两次命,不然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男孩带着妹妹乖乖的给平安磕头。
“好了好了,都起来都起来。”
平安从怀里掏出两份礼,跟汪清家的一样,一个金鹰,一个金蝴蝶。
“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以后到京城去,我再给你们好的。”
他转向霍止娘子,事已至此,霍家其他几个人都在,他不好把霍止的病说轻了。
“霍二嫂,霍兄几日前得了疫病,病的厉害,人都晕过去了。
我当时在方家村,没办法,就连夜接了他过去,治疗几日,所幸好了许多,如今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不能下炕,还得喝药针灸。
病没有完全好之前,他也是不能回来的,你在家带着孩子尽量不要出门,家里仆人也是。”
霍马氏拉着儿女,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平安就磕头:“多谢平安少爷,多谢平安少爷救命。”
“霍二嫂快带孩子起来,我跟霍兄是兄弟,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总之他不是故意不回家,实在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