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昌出师不利,连续两场战斗均以失败告终,这让他感到颇为沮丧和焦虑。面对如此困境,他当机立断召集了麾下所有将领前来共商破敌之策。然而,此地地势险要、地形复杂多变,众人苦思冥想良久,却始终未能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法。
此时,张景山站出来提出建议:“既然此处地形易守难攻,不如我们分兵把守各个重要通道,将贼寇死死困住,使其无法逃脱。”但赵点水对此表示强烈反对,他高声说道:“不可!那贼兵一路烧杀抢掠,已占据众多州县,获取了大量钱粮物资,可谓粮草丰足。若采取长期围困之法,不仅耗时费力,而且我方自身的资源也难以支撑长久消耗。依我之见,应当多派遣探子深入山中探寻,寻找多条可供进军的道路,并组织精锐部队发动奇袭,方为上策啊!”
刘文昌默默听着众将的争论,眼见大家讨论许久仍无定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不过,经过这两次激战,虽说我们不幸落败,但好歹也探知了贼兵的主力如今已然尽数集中于这座大鄣山上。如此一来,可以推断出歙州各县的城池防务必定空虚。因此,我心中有一计——派出一支奇兵迅速出击,趁虚而入,将那些沦陷的州县逐一收复。一旦得手,贼兵定然会惊慌失措,他们势必会选择主动突围以求自保。而只要这些贼人离开了他们赖以依存的巢穴,那么这场战事对我们而言将会变得容易许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马跃听闻后,毫不犹豫地颔首称是,并激昂地说道:“此主意甚佳!据我方所获情报,那贼兵不过区区两万余人罢了。且观其主要将领皆已在此处现身,如此一来,便可确凿无疑地证明敌军主力已然于此集结。眼下,正是我等一举收复失地、重振山河的绝佳契机啊!”
一旁的章顾义亦深表认同,附和着言道:“诚然,此计实乃上上之选。倘若能顺利收复这片失陷之地,而后迅速重建各地之秩序,再将此事呈报给朝廷。届时,圣上必定龙颜大悦,对我等施以嘉奖。如此一来,便能成功堵住那帮隔岸观火、冷眼旁观之大臣们的悠悠众口,令他们再也无法搬弄是非。毕竟,真正令吾等忧心忡忡者,乃是朝堂之上那群坐等看咱们出丑之人呐!”
听完二人所言,张景山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此计。然而,他的眉宇间仍难掩一丝忧虑之色,沉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诸位所言极是,此计固然精妙绝伦。但切记行事务必严守机密,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此外,对于此地之军事部署,亦需慎之又慎,务必做到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绝不容许任何一名贼寇有机会逃脱升天!”
刘文昌见众人皆表赞同之意,遂朗声道:“实不相瞒,此计吾已深思熟虑许久矣!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那赵点水对于歙州各处可谓了如指掌,昔日为追寻廖封与钱四方之踪迹,其足迹几乎遍及此地每一角落。正因如此,此次我特意向圣上恳请将他调来共商大事,便是看重他熟知此间地形地貌这一优势。如今之计,吾欲遣他率五千精兵悄然潜入歙州,以图收复失地。然为防敌察觉我方真实意图,当下之大营仍需维持原状。明日,咱们可续派一军深入山谷挑衅敌军,持续滋扰,使其不得安宁。至于需固守之地,仅两处而已。其一,贼军极有可能觊觎歙州,而我方大营正扼守于通往歙州之路口,彼等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亦难以逾越;其二,则是沿歙州与睦州交界之处南下直入歙州之道,于此,吾亦会派遣一队人马镇守要冲,断不容贼军通过。至于其余东北两面,即便借贼军十个熊心豹子胆,想必亦是不敢轻举妄动。”
听了刘文昌详细的计划,大家再无异议。当夜,赵点水就领着五千兵马悄然离开大营,直奔绩溪县而去,因为绩溪县孤零零在歙州北部,离大鄣山也是最近,赵点水想先收复了,再南下歙州。
次日一早,刘文昌就命司马跃陪着张景山领兵三千进入山谷去挑战,令章顾义领兵三千去扼守南下要道。其余人马留守大营。
且说那方红山,接连两场战役皆取得辉煌胜利,这让他自信心爆棚,对众人愈发钦佩有加,尤其是对于钱四方,简直是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对其所言所行无不听从。
为进一步鼓舞麾下将士们的士气,方红山特意与方立地共同商讨对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决定册封钱四方为东王,以彰显其卓越功绩;同时,将唐一啸封为西王,冯佐则被册封为南王,而王三平荣膺北王之位。此外,原本就身居要职的石磊、邓春、庞飞以及王智四人,依旧担任着四大护法之职,地位稳固如山。
不仅如此,此次还新增设了四大金刚一职,分别由王一平、唐凌飞、童凌以及方亮四位猛将出任。与此同时,吕明、朱起、丁忠和卢凯四人也因表现出色而获得提拔,成为新的四大散人。
这般论功行赏下来,各级将领皆得到了与其功劳相符的丰厚金银赏赐。一时间,军中上下人人欢欣鼓舞,个个喜笑颜开。
为了欢庆此番大捷及封赏之事,方红山特地命人在聚义厅中大摆筵席。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聚义厅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众将官们纷纷入座,推杯换盏之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众人情绪激昂,士气高涨,心中满怀着对未来征程的无限憧憬和期待。
次日清晨,方红山、方立地和钱四方三人正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商议着如何抵御外敌的策略。就在此时,一名气喘吁吁的士兵匆匆跑进厅内,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启禀三位当家的,前方关卡有情况!大批官兵已抵达关前,并向我方发起挑衅。”
听闻此讯,钱四方眉头微皱,略作思索后便果断下令道:“王三平、王一平何在?”话音未落,只见从厅外走进两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壮汉,齐声应道:“末将在!”
钱四方看着二人,严肃地嘱咐道:“如今局势危急,你们兄弟俩速速前往关口镇守,切记不可轻易出战,只需凭借险要地势坚守即可。若敌军强行攻关,务必拼死抵抗,不得让其越雷池一步!”王三平和王一平对视一眼,拱手领命道:“遵命!”随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然而,他俩刚刚走出聚义厅不久,另一名哨探又如风一般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地禀报:“不好啦!南面路口突然出现大队官兵,现已将南下之路彻底封堵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方红山转头看向钱四方,焦急地问道:“钱兄,如今该当如何是好?”钱四方却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回答道:“莫慌!依我看,这些官兵已然是江郎才尽、无计可施了。他们四处寻找突破口,却始终未能得逞,此番前来想必是妄图用围困之计困住咱们。只可惜啊,他们打错了算盘。咱们寨子里粮草充裕,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而且众将士们个个斗志昂扬,士气如虹。就算被围困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对咱们造成太大影响。反倒是那些官兵,长期在外奔波作战,补给困难,若是僵持下去,时间一久必定会军心大乱。到那时,咱们再趁势杀出重围,定能杀得他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话说那方红山谨遵钱四方之命,心无旁骛地驻守原地,静静等待着反攻的绝佳契机。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张景山与司马跃正于关前积极谋划并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势。然而,他们所面对的对手乃是王三平和王一平这两位防守悍将,每一次的冲锋皆被对方巧妙且有力地阻挡下来。
那司马跃眼见强攻无果,心中焦急万分,遂想出一计,妄图以百般谩骂来激怒王三平,从而诱使其出关迎战。岂料,这王三平早已知晓司马跃的手段和能耐,任其如何叫骂挑衅,始终稳如泰山般坚守关口,坚决不肯出战。如此一来,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夜幕降临,张景山和司马跃见久攻不下,无奈之下只得率领所属人马悻悻然空手而归。
待到次日清晨,刘文昌见昨日进攻未能奏效,便果断换上梁怀秦和白念周二人统领军队前往关前挑战。可即便如此,那王三平依旧不为所动,死死守住关口,坚拒出战。实际上,刘文昌此番调兵遣将并非真心想要强行攻城略地,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不停地更换将领轮番前去叫阵,以此来扰乱敌方视听,让敌军摸不清己方真实意图。于是乎,双方就在这般看似紧张却实则有惊无险的局面下僵持对峙着,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却说赵点水领着五千兵马星夜离开大鄣山营地,一夜急行军,次日清晨就到了绩溪县,只见县城城头遍插旌旗,都是圣兵旗号,但城头上士兵寥寥无几,一看就是虚张声势。赵点水立即发起攻击,守城的圣兵总计也就二百来人,为首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头目,当他看到城外黑压压一大片都是官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从西门逃脱了,赵点水的兵马轻松进入绩溪县城。他下令在城头换上大宋官兵旗帜,并安抚百姓。官兵的回归,百姓们奔走相告,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躲藏起来的官员们也陆续回来,衙门逐步恢复正常理政。赵点水派了五百士兵由一名裨将率领留下来帮助知县恢复秩序,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南下歙州去了。
赵点水率大军一路南下,歙州城中的守军听闻绩溪已失,军心大乱。歙州本来就只有区区五百人守把,守将也只是一名方红山的心腹随从,本欲坚守不出,但看到官兵人数众多,也担心坚守不住,内心非常慌乱,但见士兵们更加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知道难以抵御,但又怕对不起方红山,仍然犹豫不决。
而赵点水兵临城下后,并未急于攻城,反而让人向城内射进劝降书,承诺只要投降,绝不追究过往,这歙州守将犹豫再三,一方面害怕朝廷惩处,一方面又担心抵抗只会带来无谓伤亡。正在此时,城中一些士绅纷纷前来劝说守将投降,言及百姓苦战事已久。守将长叹一声,最终决定开城投降。
赵点水率领大军顺利地进驻了歙州城。进城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处理那些投降的贼兵。对于那些愿意留下来当兵的贼兵,赵点水让人将他们一一登记造册,并编入自己的军队;而对于那些不愿从军的,则慷慨地予以释放,让他们各自归家谋生。
紧接着,赵点水又发布了一则告示,向城中的百姓宣告这一喜讯,并呼吁那些在战乱中逃散和躲藏起来的官吏尽快回到衙门,共同参与整顿城中因贼兵肆虐而变得杂乱无章的各项事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官吏响应号召,纷纷回归岗位。
待到大部分官员都已归位之后,赵点水这才有了喘息之机。他开始有条不紊地调遣兵力,派遣那些投降过来的士兵分散前往尚未收复的休宁、黟县、祁门以及婺源等地。这些士兵肩负着一项重要使命——游说当地的守军。
他们要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递给那些守城的士兵:方红山等一众匪首如今已被官军围困于大鄣山中,插翅难逃,用不了多久便可将其一举擒获。赵点水承诺,只要守城的士兵们能够放下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那么过往之事一概不予追究;但倘若有人执迷不悟,继续负隅顽抗到底,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事实上,这些守兵原本就因为与大部队失去联系而倍感孤立无援,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官兵突然杀至城下。更何况,负责守城的将领大多名不见经传,根本没什么威望可言。当他们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唯恐一旦被官军捉拿,将会遭受严厉的惩处。于是乎,绝大部分守将未战先怯,早早地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当派往各地的士兵回来报告消息后,赵点水担心出现异常情况,他每个县都派了五百名士兵由一个裨将率领前去接收城池,并让他们协助地方官员做好安保工作。同时把这个喜讯先快马报告给刘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