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跳哪个海都说不清楚了。
从红墨鄙视的目光里,叶长天知道自己的好名声全毁了,虽然自己也没啥名声……
“你要想笑就笑出来,你要想鄙视就说出来,你累不累啊?”叶长天郁闷地说道。
自从与唐亭醉、唐染云暂别之后,红墨这一路上就用“肢体语言”在说话了。
不是捧腹大笑,蹲在那不走了,就是翻白眼,黑眼珠都要找不到了。
或者是鄙夷的目光,胡乱地扫过自己,亦或是踢自己几脚,大姐,你踢我忍了,但你不至于换一双带铁钉的鞋吧,这是想把我踢死的节奏啊。
叶长天很无奈,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是了。
鬼才相信你是路过的,房门是虚掩的,那么大一个缝隙,你会看不到?不知道在门外隐匿了多久,还特意收敛了气息,蹑手蹑脚,典型的一个偷窥狂……
红墨终于累了,喘着大气说道:“到处寻花问柳,沾花惹草,怜香惜玉的,你可真行,我一定要告诉轻月妹妹,让她们家法伺候。”
叶长天差点从空中跌落下去,连忙说道:“红墨,你昨晚上不是看清楚了,我连胳膊都没有动一下,是她抱的我……”
红墨鄙视地说道:“非礼勿视,我才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们两个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叶长天郁闷,喊道:“我抗议,你连手都没有看到,你还能看到眼神?还非礼勿视,你眼珠子都盯上来了。”
红墨哼道:“抗议无效,你就乖乖接受制裁吧,还可以少服刑几年。”
叶长天想要吐血了,连忙说道:“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你又看中我什么了?”
红墨轻轻一笑道:“我看中染云了。”
叶长天愣愣地问道:“啥?你喜欢女的?”
红墨一脚踢在叶长天腿上,叶长天惨叫一声。
红墨才快意地说道:“染云这么好的女子,又是一身柔骨钟情,你为什么不愿意接纳她。我可以感觉的到,她现在的功法比我的功法还要强一些,等她修为提升起来,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大修士。”
叶长天揉了揉腿,说道:“是啊,她是可以成为大修士的。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红墨咬着牙说道:“大修士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大修士?!只有达到合体、大乘与渡劫期的修士才可以被称之为大修士!一个合体期修士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吧?你怎么犯糊涂了?”
叶长天恍然。
红墨的出发点,是天门的未来,而不是自己的未来。
大修士意味着什么?
跻身于玄灵超然势力的最大标志,便是这个宗门、家族、势力或修真国度是不是拥有大修士!
像顺天国,云魅这种大修士的出现,惶恐了四大宗门,也震惊了无数力量。
又如东灵的焚月宗,宗主祁元阳合体期后期,便让焚月宗成为了东灵第一宗。
大修士!
是玄灵高峰!
是超然地位!
是无上威慑!
原来如此,怪不得红墨一直想要将唐染云推给自己。
只是有潜力,有希望,并不意味着可以,像是无数修真天才,但总是卡在了每个点上,再无寸进。
再说了,唐染云可不可以成为大修士自己还需要打个问号,但天门的一干人,迟早都会成为大修士的!
叶长天认真地对红墨说道:“红墨,唐染云在乎的是情,我在乎的也是情,不是力量。天门需要你,需要大家,不是看重你们的未来,而是看重你这个人。大家认可,并喜欢与你一起修真,一起走上巅峰,彼此不孤独,不寂寥,不落寞,不伤怀。”
“染云是不是可以成为大修士,并不是她进入天门的原因。只要人心中有情,有善,有心,有守护,那便可以进入天门。红墨,大家苦苦的追寻你,寻找你的踪迹,也并非是为了你的修为与未来,而是大家喜欢你,在乎你。”
红墨心头一暖,眼神湿润了起来,看着严重的叶长天身边,轻轻施礼道:“对不起,是我想多了。其实染云去你房间……”
“是你的主意?”叶长天瞪眼道。
“这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出这么差的主意。”红墨连忙否认。
“那你出的什么主意?”叶长天追问道。
“我只是说,你可能睡不着,需要有人陪……”红墨眯着眼说道,末了补充了一句:“我可没有说陪什么,真的没说。”
叶长天“啊”了一声,从空中坠落。
两人一直打打闹闹,在三个时辰后,在雪落山外停了下来,遥望着远处白茫茫的天际。
眺望雪落山的主峰,犹如一条银色天龙横卧天际,银光闪闪,气势恢宏。升腾的白茫茫云雾中忽闪着一座座琼楼殿宇。
白雪皑皑,耀人双眸。
“过了那片山峰,便是红雪山庄了吧?”红墨柔声问道。
“是啊。不过这片雪山,怕是不好过。”叶长天从戒指中拿出一块灵石,随手一抛,灵石便已飞出。
灵石飞出不到五十步,空中便闪过一道光芒,将灵石击碎。
“嘶,这是空中禁制?”红墨吸了一口冷气,按理说,自己元婴巅峰的修为,足以发现这禁制,但却为什么毫无察觉。若非是叶长天在这里,自己路过这里,一定会一头扎进去。
叶长天长叹了一声,说道:“这里的禁制规模极大,且隐藏在雪山白雾之中,若非是神魂感知极强,怕轻易发现不了。看来布置这禁制的人,修为必然不会太低。”
红墨跟随叶长天,落在一处山谷中,审视着周围,目光看不到尽头的是雪。
叶长天凝视着眼前满布禁制的雪原,随手向空中抛出一枚灵石,灵石在不到一丈高的地方被破碎。
红墨苦笑着说道:“禁制的高度竟还不到一丈?那我们怎么进去?这里常年积雪,空中还飘着雪花,积雪深度怕是不浅,若是低空飞行,稍有不慎,怕都会引起禁制反击。”
叶长天沉思了一番,说道:“这些禁制怕是红衣道人所布置,其目的便是不希望被人打扰。东龙王曾说过,红衣道人是一个老顽固,不通人情,性情古怪,从这禁制的高度来看,确实是古怪,明显是想告诉来人,想要进入至雪原,便走着来见我。”
红墨轻轻入山谷,将脚踏在雪上,微微一用力,整个脚面便陷了进去,身体稍加倾斜,整个小腿都淹没在雪层中。红墨抬起脚,拍去雪花,叹息道:“走着进去,怕是不可行的。雪太松软,无法支撑我们行走。”
叶长天沉思了下,转身看向山谷外的树木,眼前一亮,连忙说道:“未必不能,跟我来。”
红墨不知道叶长天有什么办法,只见叶长天手中出剑,“刷”地一剑便将一棵椴树拦腰斩断,从树中心处削出两根丈长木杆,然后升起了火元素,木杆一端熏烤至软,缓缓窝成弯形,成为辕子。另一端,与地面接触的部分上方,则打上横杆,添加支柱,做成车箱。
红墨盯着叶长天,看着眼前似车无轮,似榻无足的东西,不知道叶长天在整什么,只听见叶长天缓缓说道:“红墨,我记得这片森林里有野鹿吧,你帮我打一只过来。”
红墨瞪大了眼,说道:“让我去打?这个时候?”
叶长天摆了摆手,说道:“要不我去,你来整?”
红墨摇了摇头,自己都不知道你整什么,好吧,我去!
红墨在拒绝的眼神之中,无奈地飞了出去。耳边还传来了叶长天的声音:“记得,起码要三阶的啊。”
叶长天啧啧地拍打着眼前的爬犁,木元素发动,在爬犁中打造了一个小小卧榻与木桌,然后铺上柔软的绸缎,摆上茶几,舒舒服服地翘着腿,喝着灵液,痛快。
“砰!”
一声巨响从爬犁之前传了过来,吓得叶长天一哆嗦,连忙拉开帘子看去,只见一只被烧焦的野鹿砸在了地面之上,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红墨哼着说道:“给你打来了!”
叶长天跳下爬犁,大声喊道:“我让你打来野鹿,你怎么快把它给烤熟了?”
红墨白了叶长天一眼,不满地说道:“烤熟了不是更好,省得你动手烤了!”
叶长天哭丧着脸,指着红墨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吃肉了?我是想让它来拉爬犁,你想到哪里去了?”
红墨眼睛一愣,看着眼前的爬犁,才明白了过来。
但输人不输阵,红墨坚持说道:“是你让我打一只的,你说的是打,不是逮。拜托大哥,打是用手的好不好?你会不会用词?”
叶长天瞪大了眼,好吧,好吧,你行,我现在真想踩你两脚!
叶长天喊道:“别愣着了,拜托你再去逮一只吧……”
红墨看了一眼叶长天,神识扫过爬犁的内部,眼前一亮,闪身便进入至了爬犁的厢房之中,舒舒服服地坐在那,自斟自饮道:“我不去,外面太冷了,还是这里暖和。”
叶长天指着红墨喊道:“你会冷?拜托,你好歹也是元婴期巅峰的修士,还是火灵根的,天寒地冻,也冻不了你的脸啊。”
红墨呆在爬犁之上,就是不出来,说道:“反正我不去了,要去你去。我在这里等你,你别过来,敢过来我就喊非礼了……”
叶长天咬着牙掀着帘子说道:“非礼你又不是一次了,你去不去?”
红墨一脚踢了过来,叶长天啊呀一声便飞了出去,红墨喝道:“让你废话,赶紧的,我要进雪原。”
叶长天欲哭无泪,看着快被烧焦的野鹿还有一些气息,只好走到野鹿身边,叹息着说道:“野鹿啊,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遇到的,全是魔头……”
野鹿呜呜地哭着,眼泪都疼出来了。
你苦算什么,自己才苦呢,只是吃饱了出来散步消化下,鬼知道天上飞来横祸,一记火焰便将自己给烤了,到现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长天将手轻轻地放在野鹿的头部,缓缓说道:“起来吧。”
野鹿感觉到一道纯碎的生机涌入至体内,眼神陡然亮了起来,身上的伤势缓缓消退,就连被烧焦的皮,也缓缓生长了出来,只是可怜自己的那一身引以为傲的棕红色毛,短时间是长不出来了。
野鹿感激地看了一眼叶长天,站了起来,任由叶长天将绳索套住。
叶长天在红墨的拒绝、威胁、拳打脚踢之下,还是死皮赖脸地钻入至了爬犁厢内,对野鹿轻轻说道:“走吧,送我入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