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看雷氏那谨慎的样子,看来陈杰虽然没进去,但是很了解昨天的结果。
“那他们今天买了什么?”高娥觉得自己还是盯紧点陈杰。
“人还没回来。”雷氏小声说。
高娥让彭灿把马喂了,等陈杰找来郑晓顺,自己接下照顾雀儿的事,让他们两个人去忙了。
过了中午村里一群人才回来,这次除了买了半片猪,都还给自家人买了不少东西。
婆娘买了布匹、首饰,孩子买了糖果、点心和小玩意儿,那叫一个得意。
这让雷氏和陈含月又看不下去了。
想想他们陈家有什么东西都想着村里的人,现在他们有钱了,只给自家人买东西,还算什么村集体。
高娥听她们抱怨也不生气:“现在想吃贼买的肉,回头贼挨打的时候要不要替贼挨打?”
雷氏嘿嘿笑起来:“咱就不能吃了肉就走?”
“止盈比止损更难。”高娥没好气的说“别人家我管不了,但是陈家的人如果敢碰赌,我真能把他的手给剁了。”
雷氏吓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二嫂别吓我。”
高娥真不是吓她,要是陈家人连这个都做不到,她有的是办法收拾。
雀儿在高娥身边倒还乖巧,看水缸里的泥鳅都能看半天,一直到天黑陈杰他们回来都没惹出什么事。
合县其它的砖瓦窑的确涨价了,涨价幅度在两成到五成,都没有翻倍。
不过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现在有不少窑头也在开新窑。
听到这个结果,高娥知道她的砖瓦窑被针对了。
“明天把烧制好的砖瓦全部拉到村子里,窑上一块都不留。”高娥吩咐陈杰“和马师傅算一下,从现在开始日夜不停的烧窑。”
陈杰不知道二嫂要做什么:“好。”
“你和大哥轮流守在窑上。”高娥叮嘱。
陈杰点头。
这天晚上跟着郭胜出去的人更多了,有些原本想阻拦的人也不好阻拦了,毕竟人家赚了不少,可能是他们坝头村的人大难不死来了后福。
上午金如意骑马过来。
“之前你说地里只种油菜,时叔他们说那么好的地太浪费了。”金如意上次忘记和高娥商量这件事。
“我原本以为地修整不出来才打算洒点油菜籽,多少有点收成。既然他们把地收拾出来了,租给他们的地他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高娥也把这一茬给忘了。
“我就知道……”金如意点头“回头我和他们说。”
“田埂留种桑树的事不要忘了。”高娥提醒。
“放心吧。”金如意保证。
两个人正说着吴氏来了,看到金如意也在就打了一个招呼。
“大姐还记得康广贤吗?”吴氏也不耽误时间。
高娥拧眉想了一下,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买咱们高家地的那个……”吴氏提醒。
高娥恍然:“哦,他怎么了?”
当时只见了一面,结果高娥发现了石头,也没好好和他说话。
“他想把买咱家的地卖给咱们。”吴氏直接说。
其实一直到现在,高崇和吴氏都还想买回高家的地,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就找高娥商量一下。
“啊?”高娥没想到这事又绕了回来。
“嗯,他说也是遇到难处了。”吴氏慢慢的说。
原来那康广贤家里是做雕花窗棱的,在覃州城也有生意,前段时间有个客人下了订单,说是急要,价格给的很高,同时违约金也很高。
用的是名贵的木材。
康广贤觉得没问题,这一笔赚的抵上他以往两年赚的,于是就接了下来。
谁知道木材买了回来,工匠赶着做了大半,结果作坊起火了,把所有东西都给烧了。
如今别说交货了,连买木材的钱都凑不够,不得已才打算把一些产业给卖了。
高娥听完之后心中了然,这康广贤不过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个:“价格怎么样?”
“比他买的时候贵了两成。”吴氏慌忙说“这比正常价低很多,而且大半都修整好了。”
“他又找上你们,是不是现在地不好出手?”高娥疑惑。
“都是被那老道的话闹的,万一再摊上一个走蛟,买多少地都是打水漂。”吴氏摊手。
“那你不怕打水漂?”
“所以才来问问大姐,大姐都不怕打水漂,我们就不怕。”吴氏笑了起来。
“家里银子够不够?”高娥觉得还是让他们把地买回来的好,不然他们能惦记一辈子。
“够,够。”吴氏知道大姐这是支持他们把地买回来。
“那就买吧。”高娥看吴氏那激动的样子。
“好。”吴氏开心“那大姐忙,我就回去把这事定下来。”
“好。”高娥点头。
吴氏离开金如意的表情凝重。
“合县这样的事可能会越来越多。”金如意不确定的说。
“华鉴行好大的胃口。”高娥眼眸低沉了一下。
“你觉得华鉴行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动作?”金如意不确定。
高娥想一个人可以纵横六合,搅合一个本就不稳定的合县并不太难,越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对普通人越有用。
又叮嘱金如意盯紧刚来的佃户,如果有需要,可以带着云舟见他们。
金如意知道高娥担心什么一一答应。
贺堂春终于见华鉴行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见这个同乡,不知道他要把合县搅和成什么样。
“贺大人如今真是春风得意。”华鉴行一脸恭维“我给大人带了一点土特产。”他说着打开带来的盒子。
红绒布上放着整整齐齐一排十颗和真花生一般大小的银花生。
贺堂春瞥了一眼:“夫人刚从老家来,带了不少,这些你还是带回去吧。”
“那能一样吗?”华鉴行说着打开一枚花生,里面赫然放着两颗珍珠。
贺堂春眼眸一紧,这样的品相,应该是陶家珠场出的。
华鉴行这是在说他和陶家走的很近,是在威胁他。
贺堂春盯着华鉴行,华鉴行笑吟吟的看着他,好像是吃定他了。
“这特产我夫人最熟悉,回头我让夫人写信给岳丈,确定是哪儿产的,不然怎么能叫特产。”贺堂春盯着华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