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天乌漆抹黑的,路上车不算多,可谁能料到,灾祸就跟个幽灵似的,冷不丁就冒出来了。
突然之间,对面猛地冲出来一辆大卡车,那车开得晃晃悠悠,跟喝醉了酒似的,瞅着就不对劲。还没等李峰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巨响,那大卡车就直直撞到了他们车上。
这一下可太要命了,思雨他们坐的车就像个被踢飞的皮球,左右剧烈摇摆,被撞得飞出去老远,然后“哗啦”一下翻了过来,在路上连着翻了好几个滚,车身“嘎吱嘎吱”响,玻璃碎渣子四溅,那场面,跟电影里的灾难镜头似的,可这实打实就是发生在眼前的噩梦啊。
车刚停下,李峰就觉得浑身像被人拿大棒狠狠揍了一顿,到处都疼得厉害。思雨也在一旁直哼哼,声音里满是痛苦,那是疼得在哀嚎啊。
李峰咬着牙,手哆哆嗦嗦地去解安全带,每动一下,胳膊就跟被电了似的,疼得钻心。可心里头就一个念头,得赶紧出去,得把思雨救出来。
车门被撞得都变了形,他费了好大劲,拉了好几下,门就跟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好在啊,周围围观的群众听到动静都跑过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齐心协力,喊着口号,“一、二、三”,猛地一使劲,总算是把车门拉开了。
李峰顾不上身上疼了,跟只敏捷的兔子似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转身就往车里钻,去救思雨。他小心翼翼地把思雨从车里扶出来,那架势,生怕再弄疼她一分一毫。
把思雨弄出来后,李峰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声音都带着颤音,扯着嗓子喊:“喂,120 吗?我们出车祸了,伤了两个人,位置在……你们快来啊!”
没多会儿,救护车闪着灯、拉着警报就呼啸着来了。把思雨抬上车的时候,她眉头紧皱,满脸痛苦,身子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看得李峰眼眶泛红,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他自己也强忍着伤痛,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攥着思雨的手,嘴里念叨着:“别怕,思雨,马上就到医院了,会没事的。”
到了医院,那阵仗跟打仗似的,乱哄哄的,人来人往,脚步匆匆。
李峰被医护人员拉着先去了急诊科,简单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思雨被推走的方向,心里头五味杂陈,又担心又自责。自己不过是送她回家,怎么就摊上这档子要命事儿了呢?就怪自己,路上咋没多留个心眼,要是早发现那卡车不对劲,是不是就能躲开了?
处理完伤口,他伤势轻点,就是些皮外伤和擦伤,可心里的伤重啊。他心急火燎地跑到思雨那边,瞅见思雨被推进手术室,那“手术中”的灯亮得刺眼,心里头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站在手术室门口,李峰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慌得不行。他想着得赶紧找人帮忙,思雨这情况,家里人得知道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霞,手忙脚乱拨通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说:“何霞啊,出事了,我和思雨出车祸了,思雨伤得重,在手术室呢,你快帮我联系下队里主教练,我这脑子乱得一团麻,都不知道咋办了。”
挂了电话,又赶忙联系思雨家人。电话接通,听到思雨爸妈声音那刻,李峰喉咙像被堵住了,费了好大劲才把事儿说清楚,“叔叔阿姨,对不起啊,我们出车祸了,思雨在医院,正手术呢,你们别太着急,路上慢点。”可他心里清楚,这话也就是安慰,谁家孩子出这事儿能不着急啊,果不其然,电话那头思雨爸妈声音都哽咽了,直说马上就往北京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有一年那么长,李峰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鞋底都快磨薄了。他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耳朵竖起来听着里头的动静,心里头把各路神仙都求了个遍,就盼着思雨能平安出来。
终于,手术室的灯缓缓熄灭,门“吱呀”一声开了,思雨被推了出来。李峰一个箭步冲上去,瞧见思雨的脸,左边被伤得厉害,近乎毁容了,右胳膊打着石膏,缠满绷带,人还昏迷着没醒。他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伸手轻轻摸了摸思雨的额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思雨,别怕,都过去了。”
把思雨推进病房,李峰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双手使劲揪着头发。他满心懊恼,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要是自己开车再小心点,要是反应再快点,思雨哪会遭这么大罪啊。想着思雨平时那笑嘻嘻的模样,再看看现在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她,李峰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滴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都怪我,我咋这么没用呢。”李峰嘟囔着,声音里满是悔恨。他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心里盘算着,等思雨醒了,咋跟她爸妈交代,队里那边工作又该咋协调,后续治疗费用啥的咋安排,脑袋里像塞了一团乱麻,越想越愁,可又不能垮,得撑着,为了思雨,也得把这事儿一件件理顺咯。
夜更深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在数着时间,陪着床上昏睡的思雨和满心愧疚的李峰。李峰趴在床边,握着思雨的手,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都是车祸那可怕的场景和思雨从前灿烂的笑脸,一会儿惊醒,一会儿又睡过去,这一夜,可太漫长了。
天刚蒙蒙亮,走廊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思雨爸妈赶到了。一进病房,看到女儿那模样,思雨妈“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扑到床边,摸着思雨的脸,眼泪、鼻涕全下来了。思雨爸虽说强忍着,可眼眶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瞅着李峰,那眼神里有责怪,也有无奈。
李峰“腾”地站起来,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声音沙哑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怪我,没照顾好思雨。”思雨爸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孩子,事儿都出了,现在先顾着思雨治病,其他的以后再说。”话是这么说,可病房里的气氛还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日子,李峰忙得像个陀螺,跑上跑下办各种手续,找医生问病情,还得跟队里协调请假、说明情况。每次看到思雨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伤,胳膊动不了,他心里就跟被刀绞似的,那自责的情绪像潮水,一波一波往上涌,咋压都压不下去。
思雨有时候醒过来,精神头还不好,说话也没力气。李峰就凑到跟前,轻声细语讲些好玩的事儿逗她开心,给她削水果、倒水,伺候得无微不至。可一转身,背着思雨的时候,那眉头又皱成个“川”字,愁思雨的伤啥时候能好,愁后续康复得咋弄,心里头油煎火燎的。
医生说思雨得做几次康复治疗,还得动二次手术修复脸部。每次进康复室,思雨疼得直冒冷汗,李峰就在旁边攥着她的手,给她打气,“思雨,加油,你是最坚强的,挺过去就好了。”其实啊,他自己心里也怕,怕康复没效果,怕思雨受不了这罪,可又不能露怯,得给思雨当那根“定海神针”。
日子一天天过,思雨情况慢慢有了点好转,脸上伤口愈合些了,胳膊也能稍微动动。可李峰心里那愧疚的石头还是沉甸甸的,他想着,以后不管咋样,都得护着思雨,绝不能再让她受一点伤害,这场车祸,就像一道疤,刻在他俩生命里,也时刻提醒着李峰,守护好身边人,那是比啥都重要的事儿。
队里同事们时不时来看望,带来鲜花、水果,还有大家凑的慰问金。每次大家走了,李峰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就暖一阵,又酸一阵。暖的是大伙的情谊,酸的是觉得这事儿闹得,拖累了思雨,也麻烦了大家。他暗自发誓,等思雨彻底好了,得更努力工作,好好报答大伙这份情。
思雨身体在康复,精神却时好时坏,有时候会对着镜子瞅着脸上的疤掉眼泪,嘟囔着自己是不是以后就“破相”了,没以前好看了。李峰每次都急得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安慰她,“思雨,你别瞎想,这疤算啥,等好了,咱找最好的祛疤办法,你在我心里啊,永远都是最美的,再说了,经历这事儿,咱这情谊比啥都珍贵。”话虽这么说,可他知道,思雨心里那道坎,还得慢慢过。
医院走廊的灯光依旧昏黄,病房里的故事还在继续,李峰陪着思雨,在这艰难的康复路上,一步一步向前挪,怀揣着愧疚、担忧,更有对未来满满的期待,盼着能把这可怕的车祸阴霾彻底驱散,重新找回他们往日的欢笑与安宁。
随着时间推移,思雨能下床走动了,胳膊恢复了些力气,脸上也有了点血色。李峰看着这些变化,心里头总算松了一小口气,可那根弦还是紧绷着,康复之路还长,要操心的事儿还多着呢。但只要思雨能越来越好,他觉得,吃再多苦,受再多累,担再多心,都值了,这场灾祸没把他们打倒,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他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