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忠跟张纯刚也看得出来，孔顺是什么意思。
明摆的就是叶辰推出来的挡箭牌。
当然也明白，自己两个人的想法已经被叶辰琢磨透了。
两人相视一眼。
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难为情。
依旧是笑嘻嘻的。
孔顺见对方已经表明了身份，并没有在上面继续做什么文章。
他身子微微一侧，让开一条路。
转头看一下叶辰的时候，做出了一副带着笑意却又显得无奈的表情。
好像在说。
这两个真的是你的校长，我也没有办法。
但是叶辰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这tmd还是老实人吗？
难道这么多人里面就我一个是老实人？
就我一个吃了一碗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辰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懊悔的表情。
好像刚刚的一切。
都只是孔顺的个人行为。
叶辰反而笑着说道。
“两位校长好久不见。”
“特别是郭校长，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好几个月了。”
“不知道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还如同当初一样健朗？”
叶辰跟郭忠打过招呼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张纯刚。
“对了张副校长，上一次你来看我之后，也不见得你再过来一趟，有时候想要寻求母校的帮助，却发现隔得太远。”
张纯刚气得牙痒痒的。
他明显能够听出，叶辰在那个副字上面用了着种语气。
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跟郭忠是两码事。
而且后面那一句话。
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给张纯刚气的的直哆嗦。
他伸出手不断颤抖的点着叶辰。
“你小子……”
张纯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自己对这小子可谓是尽心尽力，不惜倒贴自己的人脉去帮助他。
结果这个小子，到头来反咬自己一口。
这简直就是白眼狼。
郭忠见世态不知道为何发展到这种程度。
赶紧上来打圆场。
“叶辰多谢你的关心，我最近身体还算健康。”
“不过到了我这个岁数，多少还是会有点小毛病的。我这两年也就准备退了。”
“到时候估计还得是小张，来接替我的位置。”
郭忠说话很有一套。
在没有得罪叶辰的前提下， 顺带点明张纯刚未来的发展。
等自己退了以后，张淳罡也能把自己身上的那个副字给去掉。
也在提醒叶辰，未来想要得到母校的资源，还得跟张纯刚打交道。
别跟这个老东西过不去。
至于张纯刚会不会记仇，郭忠也没有办法。
等自己退了以后，管他洪水滔天。
到时候这两个人闹得天翻地覆，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校长是张纯刚。
叶辰对张纯刚还是很感激的。
大多数时候，自己找老师杨成风帮忙，到最后还是会找到张纯刚的身上。
这个老人家，对自己还是比较看好的。
叶辰赶紧赔了一个笑脸。
“张校长，你可别怪我说的难听。”
“这么久时间下来，初二当初你再看我一眼，我可是想死的母校，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畏手畏脚。”
“这不自然而然就有了怨气。”
叶辰嘿嘿一笑，并没有把话说下去。
再说的话就有些尴了。
张纯刚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
叶辰这个臭小子，分明就是拿自己开涮。
逗自己玩。
张纯刚逐渐有些不善。
好似在说：你小子给我小心！
看我回头怎么教你做人。
叶辰也不惧。
他的本意就想试探张纯刚的底线到底有多深。
最好是没有底线的那种。
自己也好在跟他争取利益的时候扯皮。
到那时候只要自己的脸皮比他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叶辰嘿嘿一笑，只当这一切没有发生。
郭忠再一次站出来缓解气氛。
“好了好了。”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办公室，喝点茶水润润喉。”
“我们再聊一聊不涉及机密的事情。”
待会他们这一层次，很多不是机密的机密，也能放在桌子上聊一聊。
不过。
不能说的东西，仍然是禁忌。
叶辰点点头，反正自己没有什么行李，直接挽住张纯刚手臂，做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搀扶着张纯刚往前走。
郭忠眼中有一丝火热，不过也知道，自己跟叶辰的关系，根本到不了这个程度。
他只能羡慕的看着张纯刚的背影，随着叶辰越走越远。
张纯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校长羡慕的紧。
他只是觉得叶辰这小子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还好心搀扶自己？
怕不是回头就给自己腿摔折。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张纯刚越发觉得别扭。
可周围那么多人看，他又不想当众驳了叶辰的面子。
他赶紧小声的说道。
“你小子最好没有其他事情，不然你绝对吃不到好。”
叶辰说道。
“我尊师重道，怎么会有其他的小心思。”
“您说这句话不就是在埋汰我吗。”
张纯刚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
完全承认叶辰的说法。
甚至还能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一丝睿智。
好像能够看穿叶辰的内心想法。
两个人就是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来到郭忠的校长办公室。
孔顺不想打扰他们的师徒情，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没有搭话。
郭忠递给他一杯茶水后，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笑嘻嘻的看着叶辰。
“这一次回来有什么想法？是不是想重新回到空气动力学领域？”
“要我说这个才是你的老本行，学校也能给予你更多的帮助。”
张纯刚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吹开茶叶的浮沫，吸溜了一口茶水。
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脸不屑。
叶辰就当没有看到。
他也没有想过张纯刚的底线是这么低。
他之前在自己面前，分明就是学富五车的老学究模样。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老顽童。
看着就有些喜庆。
叶辰转过头看向郭忠，回到正题。
“之前学习有点累了，就想着稍微休息一下。”
“回头确定一下课题，在进行研究。”
从叶辰的话，他们两个都听出了一丝异样。
“你的意思是？”
“后续的课题研究，跟空气动力学没有任何关系？”
叶辰在喝水同时微微点点头。
如此做派，就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郭忠二人心头敲响。
“真的不研究？”
“你在这一方面的天赋极高，或许能够超越你老师的成就，帮助国家达到更高的水平。”
郭忠细声的劝说道。
张纯刚的反应比他大了许多。
“不应该。”
“你竟然想要回到学校，想要得到学校的资源帮助，你不应该放弃空气动力学。”
“在速度方面，空气动力永远都是绕不过去的门槛。”
“除非你往天上走。”
张纯刚拿手指的指天。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天并不是天花板，也不是10级20公里的高空。
最低高空都是在120公里外地球轨道。
那里没有空气也不需要考虑空气动力。
话音未落。
张纯刚跟郭忠，对视一眼。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们两个猛的回头。
动作就像是镜像一般。
“真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出这个问题。
虽然只有两个字。
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质疑。
他们宁愿怀疑自己的分析，也不愿意这个想法成真。
如果叶辰真的选择这个课题的话。
那么叶辰的这一次研究，又是从头开始。
就跟研究航母一样。
那得付出多少心血？
叶辰研究出第3代战斗机，独属龙国专利的超级航母。
听起来有些夸张。
却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聪明人。
他们能够做出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是从头开始的学习，有多么艰难谁都清楚。
特别是想要做到顶尖的程度，那更是难上加难。
像叶辰这样子只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攀登到这个高度。
那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有一次，也只能当做拼尽全力，耗费未来的潜力硬生生的，将这项技术琢磨出来。
再来一次。
那还有什么代价能够透支？
他们两个第一想到的是叶辰的身体。
直到这个时候。
郭忠跟张纯刚这才注意到叶辰的鬓角多出了几根白发。
这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就少年白了？
他们第一时间就否定了少年白这种病症。
毕竟少年白是一根根白发遍布脑袋，跟正常的黑发鱼龙混杂。
而叶辰，确实实实在在白了鬓角。
这原本应该是放在40来岁今年亏损太多的中年人生。
现在怎么就到了叶辰这个20来岁小伙子的脑袋上。
只是瞬间。
他们就明白叶辰为了龙国的超级航母，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叶辰同样注意到他们眼中带着怜悯的目光。
他也不在意，只是用笑容回应他们两个。
张纯刚眉头紧皱。
“你这臭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记得我上次去看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憔悴到这样的程度。”
张纯刚伸手想要拍在叶辰的脑袋上，却到中途收回了手。
只是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力道不大。
就好像拍去了叶辰肩头的灰尘。
“你这小子也太拼了吧。”
叶辰仍然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笑笑。
可是这样的笑容在他们的眼中，却有着一种苦涩。
张纯刚收回自己的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拼，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该怎么给你的家人一个交代？”
“国家怎么给你的家人一个交代？”
郭忠也说道。
“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不应该这么折磨自己。”
“你的生活在这个年纪本应该多姿多彩，不应该如此浪费年轻人的大好时光。”
“要不多休息一阵吧，养好自己的身体。”
“这对于你自己，对于你的家人，对于国家都是一件好事。”
郭忠也想去拍一拍叶辰的肩膀。
可惜两者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根本无法触及到对方。
郭忠抬起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叶辰身上。
“听我的，给自己放个假。”
原本想要单独透明人的孔顺，就差两个巴掌给这两个老家伙一人一个。
海军空军都有了新装备，现在给叶辰放了假。
难道真的要给陆军发新鞋吗？
这怎么行？
自己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叶辰的下一次课题。
好在孔顺明白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
强行按捺住自己满是怒火的心情，静静的看着叶辰该如何选择。
主动权不在自己或者是两个校长身上。
而是在叶辰。
他如何选择，都将决定了不一样的未来。
就比如说。
陆军发不发新鞋 ，后续要不要引进三蹦子作为山林作战的新式装备。
孔顺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操蛋。
陆军人员基数太大， 实时配发到每一位军人身上的小数目，汇总起来都会变成一个庞大无比的费用。
这几年。
陆军的人员都在缩减，直到现在仍然有超过200万以上的现役士兵。
如此庞大的基数，单单只是吃吃马用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所以。
孔顺只能将希望寄存在叶辰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改变陆军现在的作战模式。
而不是跟板门店战争一样，需要用无数的将士用性命去堆出一个胜利来。
而且在现代化的战争中。
如果没有高科技的军事装备，无法做到反制敌人的导弹等高科技装备，那怎么保护城市？
海军负责领海，空军负责制空权。
那么深入基层保护人民保护城市的重担，就落在陆军身上。
没有谁肩头的担子能够轻松下来。
就在孔顺思绪百转的时候。
叶辰开口了。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应不应该停下来。”
“但是目前的情况，让我动起来，总比让我停下来的好。”
“我们海军在太平洋上取得成绩，并不代表我们就能够完全战胜鹰酱。”
“一次性不代表次次行。”
“只有次次行，我们才能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叶辰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就连他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说话间。
他已经站起身来。
看着坐在面前的两位校长。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是我现在，仍然不能停滞下来。”
“有这个能力，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叶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话。
他不是一个圣人。
他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
可偏偏他是七情六欲，便是这个。
谁也无法阻挡。
就算是玄幻小说里面能够挑动人情绪的大魔头，尤或是西方神话里面的魔鬼撒旦，似乎在叶辰的面前。
都无法用言语去动摇他的决心。
“或许。”
叶辰在心里暗道。
“这一切真的就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叶辰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即便是这样。”
“我也觉得，这一切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