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那些实验人员把一号送回了原来的屋子里。
跟着他们进去的时候，宋知了顺带记了一下房间的密码，万一以后有用呢。
她托腮看着床上脸色还是潮红的人，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问。
“她是怎么加入频道的？”
玄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有一次试剂强度太大，她精神力短暂暴动过，突然和我建立了频道。”
频道的原理本来靠的就是识海某一刻的同频，在听完宋知了说的那一套力量理论体系以后，玄武就把原因归结到了精神力上。
宋知了若有所思。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也可以用灵力？”她跃跃欲试道。
能察觉到灵力的存在，还可以建立频道，宋知了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放弃吧。”玄武说：“我已经尝试过了。”
发现一号的特殊性以后玄武不是没有尝试过教她。
上千年来除了在洞里缩着看书，玄武唯一的乐趣就是去人间教教书。
偶尔看到些还没有步入修炼的好苗子还会提点几句。
但是一号在这方面绝对是一窍不通。
玄武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的，所以只能归结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上。
玄武都没教会，宋知了倒也不指望自己能教会了。
青龙和朱雀都从口袋里出来了，现在围在床周围，眼珠子咕噜咕噜地看着床上的人，显然是有点兴趣。
“好神奇。”
朱雀看着已经消失了的针孔。
实验室的针孔很大，戳进皮肤里消失都要个三五天，是它这种小鸟避而远之的。
但是现在女生手背上的针孔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原来只有丹药才有这种效果吧？”它转头问旁边的青龙。
青龙点了点头：“确实神奇。”
宋知了加入话题：“这要是放在我们那时候也是会被抓起来做研究的。”
面前的人实在是太独特了，但是独特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你的家人在哪里呢？”她试探地戳了戳对方的脸。
刚刚玄武说，实验室是和人贩子组织合作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小孩其实是有自己的家人的。
幽幽地叹了口气，宋知了心下已经做了决定。
要加快速度了。
“准备出去吧。”宋知了对一旁的玄武说。
宋知了关闭了光脑的录像功能，从床边站了起来。
这里的事要尽快解决掉，实验强度太高，多耗一天就有可能多死一个小孩。
想到那个小男孩，宋知了不忍地闭了闭眼。
玄武听到宋知了的话，抬头应好，然后就准备重新开阵门。
“不好意思。”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我可以和你说两句吗？”
宋知了听着频道里的声音，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几个说话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是女生主动发问。
提问往往代表着一方的探索欲。
那一号...又是想知道什么呢？
宋知了给玄武递了个眼神。
下一秒，坐在一号就明显地感觉到了频道里少了一方。
她一愣，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展开。
“不是要和我私聊吗？”看着她的表情，宋知了也有点不确定了。
“...是的。”哪怕是在频道里，一号的声音也有点哑；“有点意外而已。”
意外...宋知了和玄武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密切很多。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一号从床上坐了起来，淡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宋知了，在那里面，宋知了看到了试探性的好奇。
像个小孩，她下意识地想道。
那种对世界尝试伸出手的小孩。
宋知了静静地和她对视着，浅褐色的眸子里情绪温和流淌。
“你和它认识了多久？”
这是第一个问题。
宋知了歪头在心里算了一下，说：“十多年了。”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它。”一号说：“它说十五年了。”
宋知了：“差不多，我五岁遇到龟崽的。”
一号的语气是满满的不解：“它一个活了快上千年的异兽，为什么清楚地记得你和它的十五年？”
她曾经想要让玄武当她的异兽。
被它拒绝了。
她追问原因。
当时玄武只是很平静地说——
“我已经活了上千年了，时间漫长，可以将无数东西不断稀释。”
“你对我来说，只能说是过客。”
一号听出了它的言下之意。
它不会为她停留。
玄武的回答听起来残忍而又尖锐，但是一号的表情却没有太过意外。
“那知了呢？”
这是她某一次聊天中从玄武那里听到的名字。
玄武哼笑一声，黑豆似的瞳孔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她的契约可轮不到我。”
早就被一只鸟先下手为强了。
一号沉默了一下。
“你现在找不到她了吗？”
玄武低低地嗯了一声。
“但是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会去找她的。”它很快补充道。
淡绿色的眼睛眨了眨。
所以是哪怕没有契约，也会为对方停留吗？
“我想知道原因。”回到现在，一号朝宋知了问出了她当时没有问出的问题。
干净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对于宋知了的负面情绪，只是直来直往的好奇。
宋知了嘶了一声，表情有些怪异。
这个问题，怎么能问本人呢！
她认真回答，显得她好自恋，不认真回答，又不尊重小孩。
纠结了一会，最后顶着红温的风险，宋知了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它当你的异兽？”
一号没有犹豫地就给出了答案——
“它可以陪我说话，教我东西。”
很小孩子的说法，宋知了被她可爱到了。
她轻笑一声，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床上人的脑袋，说：
“可是它最开始在我这里只是一只小乌龟。”
一只不会说话，没有灵力的小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