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但有所命,小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远舟大笑起来:“好,那你先陪本太尉喝几杯。”
酒桌上,时鸢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她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朝中之事:“大人,如今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小女听闻大皇子殿下似有大动作,大人在其中定是起着关键作用。”
沈远舟眼神一凛:“这些事情岂是你该过问的?你只需乖乖听话就好。”
时鸢心中暗叫不好,但仍不死心:“大人,小女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大人。若小女能知晓一二,也好为大人分忧。”
沈远舟放下酒杯,目光深沉地看着时鸢:“你这小女子,心思倒是不少。本太尉警告你,莫要妄图窥探不该知道的秘密,否则,你知道后果。”
时鸢明白,沈远舟并非轻易能被糊弄之人,她必须改变策略。
她起身走到沈远舟身边,轻轻为他斟酒,身体微微前倾,有意无意地让沈远舟瞥见她领口的一抹春色:“大人,小女知错了。小女只是想在大人身边长久侍奉,才会一时心急。”
沈远舟的目光被吸引,态度稍有缓和:“你若真有此心,便莫要再提这些事情。”
时鸢见机行事,娇嗔道:“大人,那您也得告诉小女,日后该如何行事,小女才不会犯错呀。”
沈远舟微微仰起头,细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在时鸢身上游移不定,似在考量她话语中的真伪。
片刻后,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缓慢:“你只需在这府中好好待着,莫要与外人接触。至于其他事情,本太尉自会安排。”
说罢,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神却始终未从时鸢脸上挪开。
时鸢心中一凛,深知从这只老狐狸口中套出话来难于登天。
她微微垂首,敛去眼底的思绪,旋即抬眸,朱唇轻勾,语气轻柔婉转:“大人,小女听您的。只是这府中如此之大,小女想先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日后也好伺候大人。”
说话间,她莲步轻移,悄然靠近沈远舟,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轻轻为其斟酒。
酒水入杯,发出轻微的潺潺声,她的身姿微微前倾,衣袂随之轻轻滑落,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段如羊脂玉般的脖颈,以及领口那若隐若现的一抹春色。
沈远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也罢,你可莫要乱跑。”
时鸢起身告退,离开沈远舟的视线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太尉府的回廊间悄然穿梭,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交谈声从一间偏房传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躲在窗下偷听。
“那批送往大皇子府的银子,可不能有差池,这关系到我们整个计划。”一个声音低沉地说道。
“大人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妥当,只是丞相的事,会不会还有变数?”另一个声音略显担忧。
“哼,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把那些证据都销毁,丞相府翻不了天。”
时鸢心中一惊,她知道必须尽快找到那些证据。
正欲离开继续寻找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盆,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但屋内之人只是随意嘟囔了句“这风刮得,物件都不安生”,并未起疑,时鸢悄然松了口气,继续在府中探寻。
时鸢记起曾在花园中瞥见一处隐蔽的阁楼,心想那里或许会有线索。
这阁楼位置极为隐秘,周围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半掩着,从外面看只是一片寻常的绿植角落,若不是时鸢经过花园的一处独特视角,根本难以察觉。
她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路过一片荷塘,时鸢尽量避开往来的仆人与侍卫,脚步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
她时而躲在廊柱之后,时而借助花丛掩护,巧妙地隐匿着自己的身形。
终于来到阁楼前,门却上着锁。
时鸢在周围寻找一番,在窗台下发现了一把备用钥匙。
那钥匙被放置在一块松动的砖石下面,似乎是有人刻意藏在此处以备不时之需,也正因如此,才没有被彻底遗忘。
她打开门,进入阁楼。
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布满灰尘的书架和桌椅摆放得略显凌乱。
时鸢逐个抽屉、每层书架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一个隐蔽的暗格里,她找到了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一些隐晦的收支明细,似乎与陷害父亲的阴谋有所关联。
那暗格藏在书架背后的一处凹槽内,若不仔细摸索,根本无法发现,账册的边缘还微微翘起,像是被匆忙塞进去的。
正当她仔细查看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时鸢心中一紧,急忙将账册藏入怀中,吹灭蜡烛,躲到一个高大的花瓶后面。
门被推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嘴里念叨着:“这阁楼许久未打扫了,夫人吩咐可不能懈怠。”
她在屋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又转身离开。
时鸢长舒一口气,从花瓶后走出。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从阁楼的后窗翻出,跳到旁边的屋顶上。
她小心翼翼地在屋顶行走,凭借着对太尉府布局的记忆,朝着府中的一处偏僻角门移动。
然而,屋顶的瓦片并不牢固,她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在寂静的太尉府中格外刺耳,瞬间引起了侍卫们的警觉。
“谁在屋顶?”侍卫们大声呼喊着,朝着这边赶来。
时鸢心中焦急,加快了脚步。
她看到前方有一棵大树,树枝延伸到屋顶。
她咬了咬牙,冒险一跃,抓住树枝,顺着树干滑到地面。
此时,角门就在眼前,但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
时鸢躲在一旁的花丛中,思索着如何通过。
她看到旁边有一块石头,心生一计。
她悄悄捡起石头,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扔去。
石头落地的声响吸引了侍卫的注意,他们以为有人在那边,便走过去查看。
时鸢趁机冲向角门,打开门,逃出了太尉府。
她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融入人群之中。
时鸢深知,他们虽欲快速定父亲之罪,但因父亲在朝中威望甚高,且部分忠义之士联名力保,称证据未明不可仓促论断,皇上也心存疑虑,故暂未下达问罪旨意,只是责令彻查。
但时鸢明白这不过是缓兵之计,时间紧迫至极。